游雙峽溪美文
距福州一百余公里的水口庫區(qū)移民新鎮(zhèn)----西濱北側(cè)有一片蔚然翠秀的連云山峰。兩座主峰之間飛瀉著一條如雪如玉的蜿蜒小溪,它就是雙峽溪。那峽谷清奇、幽靜,而又充滿著南方山水的勃勃生機(jī)。三個月前,我隨兩校五十多名師生游歷雙峽溪回來,雖然整天忙忙碌碌,可是眼前仍然時時飄蕩著那山那樹那水的影子。
十一月二十八日早晨,天空飄著細(xì)雨,開始如線如縷,漸漸地有了些許聲勢,淅淅瀝瀝,又嘀嘀嗒塔。熟悉雙峽溪的基地組老師看出了我們的心思,說:“縱使晴明無雨色,入云深處也沾衣。沒事,我們準(zhǔn)備出發(fā)吧!贝┙洲D(zhuǎn)過高索橋,從三連村北面,沿著一條潺潺的小溪流逆行,很快到了峽谷口。溪水時而汩汩,時而嘩嘩,進(jìn)山的小徑一直淹沒在密林翠綠中。麻竹、榛樹、大葉櫟、美椎樹,沙沙作響;盧竹、花竹、石竹、蘆葦,時而隨風(fēng)起伏,時而搖曳婆娑;那靜靜地站在小溪邊的野鴨胗樹,擎著七八米高的紅中撒翠巨傘,風(fēng)雨中不卑不亢,別有一番瀟灑閑適的姿態(tài)。樹上結(jié)滿一朵朵冠狀的小紅花,沁著雨珠,點綴在深山綠林、映襯在清澈小溪,顯得格外艷麗迷人。野鴨胗花不僅好看,而且是治療月經(jīng)不調(diào)等多種婦科病的天然妙藥,具有很重要的藥用價值。那青翠欲滴的觀音蓮座蕨,溪邊、樹下、石縫,處處可以安身,烈日、風(fēng)霜、雨雪,時時泰然自若。我第一次看到它的真實模樣,禁不住走得這么近。它的像蓮花又有些像豬肝的根部,嚴(yán)重自然災(zāi)害時期曾經(jīng)救過我的眾鄉(xiāng)親啊。我站在它的面前好久好久,對它肅然起敬,口占一絕:“長聞父老話災(zāi)年,分得貧民幾縷煙。今日深山初見面,百花陪我拜君前!保ā队^音蓮座蕨》)走了很遠(yuǎn),我還不禁幾次回望,仿佛告別一個深情美麗的姑娘。走走停停,停停走走,瞻顧俯仰之間,幾根直徑十幾厘米粗的尼藤巖畫橫空垂掛下來,它們從東岸突出的巖罅中破壁而出,縱身一躍,還沒有落地就跨過急湍而流的小溪,在溪流上空斗折蛇行,仿佛是牽手一同跳躍而過似的。到了西岸的樹上并沒有順勢攀緣,而是繞過樹身一挽,匆匆跨回小溪,把東岸的樹一摳,兩岸就有許許多多的樹手牽手甚或頭碰頭似的連在了一起。那藤的尾端伸到哪里去了呢?也許探到云里霧中,也許跨過大江大河,也許正在悄悄橫渡那一灣淺淺的海峽。
我們正當(dāng)驚訝于尼藤巖畫的空中舞時,溪流隨山勢轉(zhuǎn)了一個彎。剛剛聽到嘩嘩的水聲,一掛瀑布就高高掛在了我們的眼前,我們加快了腳步,懸崖上一陣陣不停地向我們揮灑著冰涼的雨霧,好像是給初來乍到的我們以洗禮似的。這便是一得瀑。它有三迭,我們從西到東,又從東到西,在三迭的瀑布中走了個英文字母S型的線路。在一得瀑潭水前,逆水仰望飛花濺玉的高崖瀑布,好像來自云空,又像來自樹上;順?biāo)B瞰郁郁蒼蒼的`無數(shù)橫柯,一串串掛在懸崖上,像要從云際高崖翻身跳躍而下,又像凌空欲飛,乘云而去。俯視腳下歡快跳躍的流水,不知它從那里來,也不知它到那里去,抬頭一看,碧藍(lán)的天空比腳下的瀑布潭實在大不了多少!“自非亭午夜分,不見曦月!贬B道元這句話,我真懷疑他不是注《水經(jīng)》,而是站在這個深山小潭邊上說的。我們緊緊拽著繩子,登上壁崖鳥道,在前方迎接我們的是珍珠瀑和神游瀑。珍珠瀑,崖上水簾煙雨幕,潭前蕩影疊仙田。神游瀑,藤纏老樹,倒影沉潭,魚銜云彩,穿梭樹間。小樹藤蔓依依不舍地拉住我們,大樹俯首與我們立談;瀑潭玉鏡更是輕歌曼曲,情思蕩漾,把我們的夢魂長留在青山綠水之間。
穿過一片原始山林,到了背對枕頭山的山脊。山脊有如一條萬丈飛龍,尾巴還在云層深處,龍頭已汲深谷巨壑。橫空飛舞的脊背上,巖石有的如雄獅假寐,有的如乳虎長嘯。福建青岡不慌不忙,擠在石叢之中,如久經(jīng)沙場的馴獸師。在福建青岡擠不過去的一塊大石上搖曳著一棵盤曲的松樹,上掛“白巖松韻”的牌子。我攀上崖面一看,心頭不禁一震:那石罅幾乎容不下一個手指,而那松樹的干竟有十幾厘米粗!幾個年輕人提議合影,一陣山霧涌了上來。相片雖不清晰,可是那棵探須巨石的松樹已經(jīng)深深地印在我的心版上。
我曾經(jīng)隨團(tuán)游歷過泰山、黃山、華山、武夷山和長江、黃河、洞庭湖等名山勝水,來去匆匆,好像集體拜訪名人,沒有說上幾句話似的。而游覽雙峽溪卻不同,仿佛遇到心儀已久的朋友,不管立談還是散步,兩人的手都緊緊地握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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