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冷雨情感隨筆
下雨了。這是十月的冷雨,大概也要算作秋雨了罷。又是深夜,聽著窗外的潺潺雨聲,很容易讓人起了傷感悲秋的情懷的。舊年往事或許會在這樣的夜晚風起云涌于回憶之中,李商隱不是早就對著這樣的秋雨,唱著“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嗎?
讀完幾個名人的博客,很累。疲憊之中還能寫著這篇東西,不是因為窗外的秋雨,而是因為樓里的小姐。小姐當然不用我解釋,人們大抵都會知道是對時下一種職業(yè)的代稱。承蒙領導厚愛,給我這樣離家的單身男人找了一個四星級的酒店長住下來,算作包房吧。我的隔壁就是小姐們的'根據地。此根據地當然不是坐臺的根據地,是小姐們坐臺之后休息的地方,一個被人們戲稱之“雞窩”的地方。雞窩之名自然不妥,就叫它為小姐們的包房吧。
能夠每天深夜在一墻之隔,遭受眾小姐下工回來喧囂的騷擾,當是一件很不美妙的事情。尤其是甜夢正酣時分,被樓道里清脆的高跟鞋聲午夜驚魂,或者被恣肆的笑鬧驚擾了好夢,更是一件很讓人苦惱的事情。弄文字的人大都有失眠的毛病,這毛病于我,更其嚴重。失眠和便秘,是我頑強斗爭的兩大敵人。而夢中被驚醒,更讓我的苦惱和憤怒無以言表。給酒店抗議過幾次,酒店說人家簽訂有包房的協議,畢竟是法制社會了,小姐也要受法律保護嘛。那就調換一間房子嘛,偏偏酒店生意又特別地好,沒有可調換的房間,況且中途退房是要蒙受經濟上的巨大損失的,思來想去,就這樣湊乎著吧。朋友笑著說:你小子身在福中不知福。∥乙仓挥锌嘈χ。
這樣的雨夜,這樣的心境,讀周國平先生的博客《宋人弦歌》,當是另一種滋味。不由就想,同樣的青樓紅塵,古今之間怎末就有不一樣的女子呢?中國的文學,尤其是古典文學,有一部分是離不開青樓和商女的。杜十娘怒沉百寶箱,李太白醉臥勾欄地,留下了多少詩文和傳說,就連宋詞里面,也有一首據說是青樓女子留下來的傳世之作——
不是愛風塵,似被前緣誤;浠ㄩ_自有時,總賴東君主。
去也終須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滿頭,莫問奴歸處。
可是,畢竟時代不同了,隔壁的小姐們,估計不會對這些文字感興趣。他們感興趣的除了金錢,或許還有超級男(女)聲!
冷雨還在下著,夜已經很靜了。城市在雨中進入了夢鄉(xiāng)。難得這樣一個寧靜的夜晚,因了不期而遇的這場冷雨,城市從浮躁進入了濕漉漉的沉靜。冷,讓人清醒,讓人安寧;濕,讓人向往溫暖,向往夢鄉(xiāng)。宋人的弦歌,李商隱的夜雨西窗,在這個時代里不復重演。當高速公路和樓群森林帶我們進入物質現代化,田園時代的巴山夜雨已經成為一道不甚明了的無聲背景,與那個時代才情并茂的商女一起,成為秋雨夜聲中的一種幻境,在不甚明了的遠方瀟瀟而下。
周國平先生的宋人弦歌(八)《記夢》,引用了南唐后主李煜的《浪淘沙》:
簾外雨潺潺,春意闌珊,羅衾不耐五更寒。夢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
獨自莫憑闌,無限江山,別時容易見時難。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間。
這是一首很久以前就讀過的宋詞,它和今晚的情景風馬牛不相及,可是,由于我從周先生的博客里剛讀過它,周先生的文采撩撥起來的情思,暗合了窗外的情景,就打開電腦信手寫來。寫到此處,已不知初衷何為?好在還有一句“簾外雨潺潺”,總算沒有“兩只黃鸝鳴翠柳,一行白鷺上青天”。就此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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