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奐生上城教材優(yōu)化全析
一、內容詳解
小說的主題和人物形象均體現出鮮明的時代特色。小說展示了主人公陳奐生思想性格的不同側面,成功地刻畫了某類農民的性格,塑造了新時期初期農民的形象。陳奐生這個典型形象有助于我們認識十一屆三中全會的歷史意義,有助于認識八十年代初期的農民群眾。
第一部分,反映他的高興滿意和自卑不滿。生活開始好起來,他相信還會越來越好,他竟“滿意透了”“總算像家人家了”。讓他自卑和不滿的是,他“總是不會說”,什么也說不好,一說就要被人家笑,所以他心里就有一種特別的向往。他的精神要求是極低的。
開頭兩句采用民間詩歌語句形式,一個“漏斗戶主”,一個“悠悠”的神情,身份和神態(tài)兩相對照,詼諧幽默之味油然而生,從而奠定全文情感基調,以幽默風趣的語調,挖掘農民真實的內心世界。語調輕松,問題卻深刻而沉重。
“一次寒潮剛過,天氣已經好轉,輕風微微吹,太陽暖烘烘”這樣的環(huán)境描寫,烘托人物愉快輕松的心情;渲染改革開放給農民生活帶來的顯著變化。
改革開放前后,陳奐生的物質生活有了一些變化,但他的精神生活無非就是佩服“陸龍飛”的一張嘴,希望自己總有一天能說會道,能神氣起來。這恰好說明農民生活上脫貧了,但精神生活仍然處于貧困狀態(tài)。
陳奐生不會打聽,不會說,他把這點當作最大的毛病,這一方面表現他的老實憨厚,另一方面也是想改變自己的精神生活。
第二部分,寫了陳奐生由悲到喜的兩次情感變化。他首先碰到的不愉快是因沒帶錢而沒有買到帽子,好在油繩賣得很順利,盡管少了三角錢,畢竟還有三塊錢賺頭。因此這種不快很快便隨之消失。當他準備帶著賺來的活錢“凱旋回府”時,忽又感到了渾身的不適,他甚至悲觀地想到在這舉目無親的地方,“耽誤就醫(yī)吃藥,豈不要送掉老命”。好在陳奐生還是很能想得開的,一想到自己活在世上還能“多種幾年田,有益無害”時,他便又高興了起來,兩個嘴角不由得“向左右同時嘻開,露出一個微笑”。這樣的變化說明:陳奐生的精精世界是那樣的單調,他的心理又是那樣的脆弱,一點很小的事情都可以使他不快,而自欺式的安慰又能讓他得到一種滿足。這就是我們的農民兄弟。
買帽不成的情節(jié)說明農民由于長期處于被禁錮的小農經濟之中,根本就不懂得買賣的計劃,從而對以前的政策表明了作者的批評態(tài)度。
作者又安排他賣油繩少了三角錢這一情節(jié),說明做生意生疏,或社會風氣不好等,表明精神文明確實是個社會問題,既有必要性,又有迫切性。我們在注重抓物質文明建設的同時,還得注意抓精神文明建設。
第三部分,先寫他的感激。他慶幸自己交了好運,遇到了縣委吳書記這樣的好人,在自己發(fā)高燒時給自己買了藥,還用車把自己送到縣招待所的高級房間住下,他能不感激嗎?接著小說又寫了陳奐生的苦惱和不平。只住了一晚上,還是半夜里來的,就要了他五元錢。兩頂帽子的錢,不過七八個鐘頭就沒有了,他一個農業(yè)社員,如何能接受得了?再想到回家沒法向老婆交賬,他更覺得麻煩。從這當中仍可看到農民物質生活的貧困,他們還沒有富裕到困一夜就消費五元的水平。緊接著,陳奐生便從這奢侈的消費中找到了精神上的平衡,這不就是別人不曾經過的經歷嗎?這不就有了足以讓自己自豪的東西可講了嗎?
花了五塊錢之后,當陳奐生再次走進招待所的房間時,他有了與先前完全不同的另一種心理:出了五塊錢呢!于是他再也不怕弄臟什么,他故意立直身子,使勁地往椅子上坐下去;他用提花枕巾去擦臉擦嘴;他衣服也不脫,和衣睡在被子里。他反復強調的是“出了五元錢呢”,“即使房間弄成了豬圈,也不值!”他趕走了先前的煩惱,只覺得“這五塊錢花得值透”,“僅僅花了五塊錢就買到了精神的滿足,真是拾到了非常的便宜貨”。于是“他愉快地劃著快步,像一陣清風蕩到了家門”。
作者安排吳書記幫助陳奐生這一情節(jié),其目的是官僚主義作風。吳楚救陳體現了他人道,關心老百姓的一面,但他安排了之后,卻不管事情的結果怎樣,只知道安排,卻不知道深入辦理。“就說是我的朋友”更是體現了講關系、開后門等現象的普遍性。
文中寫陳奐生對吳書記的感激有兩處!瓣悐J生想到這里……便一條線掛下來了”;“陳奐生想罷……卻又吃了一驚”。兩處細節(jié)描寫真實地突出地顯示了一個樸實善良的農民的誠摯與單純,另一方面又與后文交錢的懊惱形成對比,深刻地諷刺了官僚主義作風給農民造成的麻煩和苦惱之大。
“這等于出晦氣錢--譬如買藥吃掉”,這樣的心理是一種典型的精神勝利法,和魯迅筆下的阿Q實際并無多大區(qū)別,假洋鬼子不準阿Q革命,阿Q就要報復,現在陳奐生也沿用了這種手段,說明盡管已經改革開放了,但農民的思想上依然糊涂、愚昧、麻木,他們依然還背著沉重的精神包袱。
這樣的行為描寫逼真地顯現出陳奐生自私狹隘的心理,也顯現出離現代文明人的距離之遠。這也就是作者所慨嘆的。
陳奐生的行事方式、心理狀態(tài)和他的精神需求,真實地再現了剛過上溫飽日子的中國農民的生活。他不同于坐上飛機外出旅游的中國農民,也不同于舉辦西瓜節(jié)、水果節(jié)的中國農民,陳奐生是特定時代的寫照。陳奐生的樂與愁、喜與悲正反映出他經濟的貧窮、地位的卑微和見識的短淺,這也正是剛剛擺脫饑餓的農民心態(tài)的真實寫照。
陳奐生的藝術形象。陳奐生終日勞碌,半生清苦;忍氣吞聲,逆來順受;時來運轉,受寵若驚;眼花繚亂,呆頭木腦;不諳世道,白白自討羞辱,但隨即又自抬身價。他是新時期勤勞善良,希望過好生活,但又愚昧麻木、觀念落后的農民的典型。
二、技巧鑒賞
1.辯證的主題
這篇小說展現了陳奐生思想性格的不同側面,成功地刻畫了某類農民的性格,塑造了新時期初期農民的典型形象。
陳奐生上城,是一個有趣的題材。作品把視野非常狹隘的農民與城市文明聯系了起來,把剛剛摘掉“漏斗戶主”帽子的陳奐生置于縣招待所高級房間里,也就是置于高檔次的物質文明環(huán)境里,以此觀照陳奐生。這樣,農民的境況就得到了辯證的表現:溫飽問題是初步解決了,但是生活水平畢竟還是很低很低的;農民的靈魂也被深刻地解剖出來:農民的素質有好的一面,也有差的一面。這樣辯證地表現新時期初期的農民,有助于我們增強認識,中國要逐步擺脫不發(fā)達狀態(tài),建設社會主義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基本實現社會主義現代化,需要很長很長一個歷史階段。我們已經邁出了第一步,這是了不起的,但是前面的路還很長很長。
2.巧妙的情節(jié)
這篇小說質樸自然,但有巧妙的情節(jié)設計,有耐人尋味的伏筆。
“漏斗戶主”上城竟住進高級房間,可謂奇遇。這個奇遇的形成,有兩個因素,一是偶染感冒,一是巧遇書記。有了這兩個因素,將陳奐生置身于高級房間,成了相當自然的事情。
賣油繩是個巧妙的設計:能炸油繩賣,可見糧油過關而且有余,陳奐生的喜悅也就油然而生;賣掉油繩身上連本帶利大概八塊來錢光景,這樣五元錢的房租能付而又心痛不已。
買帽子又是一個巧妙的設計:既見昔日的貧困,又見今日稍有改善。由此透露“今年好像變嬌了”,正透露今夜要得感冒了。
對精神生活的渴求也是一個巧妙的設計:既反映昔日所受貧困的壓抑,又反映農民精神面貌的變化。陳奐生“總想,要是能碰到一件大家都不曾經過的事情,講給大家聽聽就好了,就神氣了”。殊不知這次上城就如愿以償,雖然花掉了五元錢,像割掉一塊肉一般心痛,但是,歸根結底,在精神上得到了滿足。
車站的地點也是一個巧妙的設計:這里油繩好賣,這里有茶水,有長椅,與吳書記巧遇也非此莫屬。
書記巧遇陳奐生也是一個巧妙的設計:既反映當時干群的親密關系,又使陳奐生住進高級房間成為可能。
感冒最是一個巧妙的設計:高燒時神志不清,睡一夜就好,用第二天回憶的方法補敘深夜發(fā)生的事情就毫無破綻。
3.出色的心理描寫
這篇小說以出色的心理描寫見長。作品結合情節(jié)的發(fā)展,結合人物的行為描寫心理,心理描寫又推動情節(jié)發(fā)展,人物的行為變化又在心理描寫的觀照下得到解釋。例如,陳奐生付過房錢再進房間,有一系列動作:不再脫鞋,大搖大擺進去,往太師椅一坐,倒開水吃餅,使勁坐了皮凳三次,熱度退盡了,用枕巾擦嘴,和衣睡覺,過后又起身出門。每個行為為什么這樣做,都有心理描寫,這些心理描寫展現了人物的內心世界,也就是解剖了人物的靈魂。這跟《項鏈》中的心理描寫有所區(qū)別!俄楁湣返男睦砻鑼懀\用了西方小說慣用的心理分析方法!蛾悐J生上城》也注重心理描寫。然而運用了我國傳統(tǒng)小說的寫法,是結合人物的行動、肖像描寫,結合景物、天氣的描寫展開的,符合中國人的欣賞習慣。
三、體裁知識
小說的特征
完整而復雜地描述事件,事件包括故事、情節(jié)和生活現象的片斷。
小小說的敘事建構立足于故事情節(jié),最根本的原因是由它的敘事中心決定的。小說要深刻豐滿地表現人物,離不開故事情節(jié)。只有把人物放在特定的事件和特定的矛盾中去,人物的性格、情感和心靈才能展現出來。所謂情節(jié)是人物性格形成發(fā)展的歷史,指的就是這點。
與其他文學體裁相比,除了戲劇和影視外,其他文學體裁的建構都無法立足于故事情節(jié)之上。就戲劇來說,其敘事的建構可以立足于故事情節(jié)之上,但要受到舞臺時空的限制,情節(jié)要相對集中,線索要單純。小說則可以多條線索,情節(jié)復雜,往往更為曲折生動,對敘事作品來說,是高度發(fā)達的形式。
古今中外的小說絕大多數都是注重故事情節(jié)的,但也有例外,那就是現代派和后現代派的小說。在這類小說中,作者有意淡化甚至取消故事情節(jié),或者是不完整的情節(jié),或者是反邏輯、非因果的事件碎片的組合。這是對傳統(tǒng)小說特征的一個挑戰(zhàn)。怎么看這類小說呢?是不是需要為它們另立門戶?答案是不必要,理由是:
首先,現代派小說雖然對傳統(tǒng)小說理論的基石構成了沖擊,即對人物和情節(jié)在小說中的地位進行了顛覆,但并沒有超出小說的界限,他們自己也不敢另立門戶,也還是稱為“新小說”“實驗小說”等。實際上,如果考究一下這類小說,就會發(fā)現它們的敘事中心發(fā)生了一個重大的轉變,即由人的外在世界轉入了人的內在世界。也寫人,但側重寫人的內心世界,人的回憶、想象、幻覺、意念、潛意識等對象。也寫事,但不是敘述客觀時間構架上的事件和因果關系中的事件,而是把事件打碎,讓事件的碎片依附于或鑲嵌在一個巨大的流動的內在世界之上。因此,人物和事件的因素仍然存在。
其次,小說理論或小說的概念應當是開放的,而不應當是封閉的,它應當能夠包容某些隨著時代和社會的發(fā)展和人們關注中心的變化而產生的變異體。當然,如果變異體超出了應有的界限,那就必須為它們另立門戶。現代主義小說尚未超出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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