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山紅
墨子是中國古代偉大的思想家、邏輯哲學(xué)、語言哲學(xué)家、政治哲學(xué)家和天下第一大俠。他長于論辯,曾在《小取篇》說,辯有七法,其中“辟也者,舉他物而以明之也。侔也者,比辭而俱行也。援也者,曰:子然,我要獨不可以然也?推也者,以其所不取之同于其所取者予之也!仟q謂’也者,同也;‘吾豈謂’也者,異也。”也就是說,“辟(譬)”的方法是用一事物解釋另一事物。“侔”的方法是系統(tǒng)而詳盡地對比兩個系列的問題!霸钡姆椒ㄊ钦f:“你可以這樣,為什么我獨獨不可以這樣?”“推”的方法是將相同的東西,像歸于已知者那樣,歸于未知者。已經(jīng)說彼〔與此〕同,我豈能說它異嗎? 簡單地說,“譬”是用道理相同的事物作比喻,“侔”是用類比法證明相同,“援”是引事例論證,“推”是推理以決定是非。
《兼愛》《非攻》《尚賢》就運用了這些論辯術(shù)。
《兼愛》開篇即用“侔”法,即系統(tǒng)而詳盡地對比兩個系列的問題,提出了幾組相互對立的概念:兼相愛--交相惡,天下之利--天下之害,愛人、利人--惡人、賊人,治--亂,等等,以論證兼愛互利的必要性:“不相愛”則天下遍生“禍篡怨恨”,“仁者非之”;“兼相愛,交相利”則“天下禍篡怨恨可使毋起者”,“仁者譽(yù)之”。再運用“援”“推”法,即事例論證和推理論證,以論證兼愛互利的可行性:連舉晉文公、楚靈王、越王句踐三例,說明君之好惡決定民之取向,關(guān)鍵在于上行下效。像攻城野戰(zhàn)這樣有生命危險的事情,老百姓固然不愿去做,若國君倡導(dǎo),則眾人都能去做,何況“兼相愛、交相利”呢?這樣就有力地論證了觀點,具有周密的邏輯性和強(qiáng)大的說服力。
墨子在《非攻》中也綜合使用了“譬、侔、推”三種論辯方法。開篇不說“非攻”,而是直接打比方(用“譬”法)。先說“竊其桃李”是“虧人自利”,再說“攘人犬豕雞豚”“罪益厚”,又說“取人馬!薄白镆婧瘛,又說“至殺不辜人也”“罪益厚”。在君子能否分辯“義”與“不義”的問題上,墨子又繼續(xù)運用對比法加以辨析(用“侔”法)!皻⒁蝗恕薄皻⑹恕薄皻偃恕保又^其“不義”,然而,攻打別的國家,導(dǎo)致伏尸百萬,流血成河,君子反而譽(yù)之為“義”。接著,墨子又通過君子“少見黑”“少嘗苦”“小為非”與“多見黑”“多嘗苦”“大為非”結(jié)果的對比(用“推”法),進(jìn)一步類比說明君子在“義”與“不義”問題認(rèn)識上是混亂的。這樣,連續(xù)設(shè)喻,層層遞進(jìn)。墨子用人們都能理解、容易接受的客觀事例,巧妙設(shè)喻類比,層層推進(jìn)說理,從而說明罪行的輕重,最后歸結(jié)到攻打、掠奪別人的國家是最大的罪行,揭示“攻伐”是錯誤的,闡明了“非攻”的思想。這樣,文章說理透徹有力,順理成章。
而在《尚賢》中,墨子也綜合運用了多種論辯術(shù)。第一段中,墨子將主觀追求與實際結(jié)果進(jìn)行了鮮明的對比:“欲國家之富、人民之眾、刑政之治,然而不得富而得貧,不得眾而得寡,不得治而得亂”,從而引人探究原因:“國有賢良之士眾,則國家之治厚;賢良之士寡,則國家之治薄!边@里運用了“侔”法。第四段中,“譬之富者有高墻深宮,宮墻既立,謹(jǐn)上為鑿一門。有盜人入,闔其自入而求之,盜其無自出”,若君王抓住尚賢任能這一關(guān)鍵,國人自然競相行義。這里運用的就是“喻”法。第五段中,墨子連舉“堯舉舜于服澤之陽”、“禹舉益于陰方之中”、“湯舉伊尹于庖廚之中”、“文王舉閎夭、泰顛于罝罔之中”四個典型事例,從而說明古代君王尚賢任能的強(qiáng)大功效。這里運用的就是“援”法(典型事例論證法)。
有人說:“大音希聲”,即最大最美的聲音乃是無聲之音。墨子論辯的聲音,表面上看似絮絮叨叨,實則是最大最美的,他把自己兼愛、非攻、尚賢等理念通過貌似淺顯的語言、實則周密的邏輯而表達(dá)出來,唱響了“大愛無疆”的洪大聲音。
[大音有聲--談墨子譬、侔、援、推論辯術(shù)(陳永睿)(人教版高三選修教學(xué)論文)]相關(guān)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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