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真的是累了-情感散文
窗戶上,兩側(cè)的窗簾緊緊地挨在一起,厚厚的遮光布擋住了外界所有的光線,室內(nèi)一片昏暗。
我頹廢地躺在床上,剛剛因為學習與父母吵了一架, 心很慌,很疲憊,沒什么精神,胸悶,哮喘,實在是不得安生。
時鐘滴滴答答地走著,房間里一片死寂。將近十年的歲月如穿越時空般再一次浮現(xiàn)在我的腦海里。十年,我從不主動回憶過去,它們被我永久封存在心底的最深處,落滿了塵埃。那是記憶的雷區(qū),但我最終還是無法逃避。
不想回憶,也不想敘述。那畢竟已經(jīng)是過去。祈求風,祈求水,帶它們走吧。
隨手打開電視,是中央戲曲頻道。華服彩妝的女子舞著長長的水袖,飄逸靈動,嗓音婉轉(zhuǎn)悠揚,唱的是梨園名家程硯秋大師的代表作《鎖麟囊》。
臺上,兩乘花轎,兩名女子。一名是登州薛家的千金小姐薛湘靈,只見她滿頭珠翠,喜服上彩繡輝煌,端坐在貴氣豪華的轎子里,還有個陪嫁丫鬟梅香與娘家遣來送嫁的老管家;一名是趙家的女兒趙守貞,青衫布衣,鬢上僅插幾只荊釵,花轎上流蘇殘破,只有老父陪送。一富一貧,本無交集,但一場不期而遇的大雨,讓她們同聚春秋亭避雨。自此,命運的巧妙安排便開始了。
因亭子空間狹小,下人們皆退去亭外,僅留二位新嫁娘在亭中相對獨坐。那湘靈小姐因聞趙守貞哭聲凄慘,便差梅香去詢問。那婢女因仗著主人家在這登州城里有財有勢,對趙父全無半點尊重。湘靈小姐見她如此,便差老管家去。老管家知書達禮,很快便問出了緣由。這趙家家徒四壁,連女兒出嫁應(yīng)備的妝奩也沒有,今日見這薛家小姐如此富貴,更是倍覺貧賤夫妻百事哀,故此哭泣。湘靈小姐為人良善,遂解腰間系之鎖麟囊相贈。這囊兒滿綴珠玉,內(nèi)更有珍珠翡翠等物,寶光四射,極為名貴,守貞感激不盡。不久雨歇,二人就此別過。
須臾之間已是六載韶華,那湘靈小姐已誕下一子,名喚大器,極是寵溺嬌慣的。這一日她攜愛子回娘家看望,未料途中突遇大水,竟與家人分散;秀遍g來到一陌生之處。在城中遇上自家一個老年仆婦,方想起故鄉(xiāng)遭了大水,今已是在萊州地界。可笑這湘靈小姐富貴夢仍是未醒,還是有錢人家女子的派頭。經(jīng)老婦幾番話勸教下來,才認識到萬貫家財已皆是化為烏有,如今真真是一貧如洗!又想起老母愛子生死未卜,悲從中來,真是不勝凄涼!
無奈之下,她來到萊州富戶盧員外家里做公子盧天麟的養(yǎng)娘。這小公子與她的兒一般嬌慣刁蠻。一日在花園中游戲,竟將皮球拋入一小樓。夫人曾經(jīng)殷殷囑咐,此樓禁止入內(nèi),公子此舉實是有意刁難。她無奈之下上樓取球,卻無意中發(fā)現(xiàn)樓中供放的正是六年前她出閣之日贈予那貧女趙守貞的鎖麟囊!睹物思人,又想起往昔盛景,悲悲切切,好不慘傷!天麟公子見她如此,就去找自己的母親告狀。那盧夫人聽聞,心知有異。三番盤問,三次讓座,果是當年贈囊的恩人!原來這盧夫人就是趙守貞,她與丈夫依靠鎖麟囊里的珍寶發(fā)家致富,六年來始終不忘贈囊之恩。如今恩人來到,好生歡喜,以上賓之禮相待。恰好湘靈小姐的母親與丈夫來尋她蹤跡,遂把她送還。那時她已換了衣裝,見身上綾羅綢緞,恍若當年富貴,不勝嗟嘆。
冷眼看著臺上薛湘靈榮華夢碎,流落異鄉(xiāng)的人生悲歡,不思量,自難忘。到底是人生如戲,繁華如夢,是非成敗轉(zhuǎn)頭空,還是故人情重!
拉開窗簾,竟已是夕陽西下,時光溜得可真快!都道紅塵萬丈總成空,為何卻又偏偏勸我們在人情世故中爭搶功名利祿,拼命做這一場真實又虛幻的人生之夢呢?!我不是不喜歡學習,我只是希望學校,希望父母不要把我們當成學習和考試的機器。學校是教書育人的地方,是幫我們實現(xiàn)夢想的地方,不是一天到晚逼著我們?nèi)タ荚嚨牡胤!我有自己的青春,有自己的夢想,我不想,更不希望我剛剛開始明晰的人生目標就這么被你們扼殺在書山題海里,我不想我不想我不想。!
這幾日去上學,我不清楚同學們是否發(fā)現(xiàn)這一周我?guī)缀醵际前逯鴱垞淇四樁冗^的。因為與父母吵了那一架之后我的心情實在是太沉郁,太壓抑了。我不習慣向他人傾訴心聲與情感,更多都是埋在心里,臉上裝出什么事也沒有的`樣子出門去。因此很多人都以為我心寬,向來也都是我安慰別人。但其實我比誰都敏感,比誰都需要安慰與依靠。并且我需要理解和支持,而不是反對與阻擋。
最近又做了潞河中學吧的吧主。立了些規(guī)矩,管得也著實嚴了些,我不知道貼吧里有多少人在背地里罵我,我只是希望潞河吧可以變成一個規(guī)范齊整,陽光向上的校內(nèi)交友平臺,僅此而已。
上學期期末潞河剛剛跳樓死了一名學姐。人人網(wǎng)傳來的現(xiàn)場照片上,那女子躺在一片黯淡的光影中,鮮血蜿蜿蜒蜒地流進了無邊的黑暗中,那么靜謐,那么慘烈。我似乎可以望見她從國際部十七樓跳下去時的模樣,仿佛斷了翅膀的天使,再也無力飛翔。短暫的震驚之后,我從心底佩服她的勇氣。因為她敢于面對十七層樓的高度,敢于面對死亡,面對六道輪回,面對地獄,而我不敢。
學姐的遺書上對于自殺原因?qū)懙媚D:恢浪烤篂榱耸裁慈ニ。但我今天明白了,那是因為她對生活已?jīng)不再有任何留戀了。那種萬念俱灰般的極度絕望,現(xiàn)在也隱隱出現(xiàn)在我的心里。我開始發(fā)現(xiàn)我不懼怕靠近水池和跳樓了。想到死,我也沒那么多顧慮了。面對現(xiàn)狀,我覺得自殺,確實是一種徹底解脫的完美方式。
有些心絞,或許是肋間神經(jīng)痛吧,我先去睡了。誰都別來找我,讓我靜一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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