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行走中邂逅風(fēng)景-散文
詩中云:“天共水,水遠(yuǎn)與天接。天凈水平寒月漾,水光月色兩相兼。月映水中天。 人與景,人景古難全。景若佳時心自快,心遠(yuǎn)樂處景相妍。休與俗人言!苯,這個水一般溫柔的地方,放眼都是絕妙的風(fēng)景。
行走在那悠長悠長的雨巷,撐一把油紙傘,跟著戴望舒寧靜悠遠(yuǎn)的步伐,尋找那丁香一樣憂愁的姑娘。腳下長長的潮濕的石板路,生活像一把無情刻刀,改變了它們模樣。從青春活潑的妙齡少女到而今風(fēng)燭殘年的老嫗,一雙粗糙有力的大手輕輕撫摸著深淺不一的皺紋,那是歲月與歷史的遺跡。石板縫中冒出的青苔,顏色不太明亮,襯著石板路的顏色正好。矮小的身子,穿著蒼青色大衣,從頭裹到腳。沾著春雨,身子更加蜷縮了幾分,耷拉著腦袋,怯生生地躲避著過往的行人,仿佛只有一打眼一露頭,便會招致故意的一大腳。從頭頂正上方,以排山倒海之勢覆滅了整個天際,黑暗席卷匯涌而來,伴隨著痛徹心扉卻毫無反抗作用的叫喊,被碾成一片廢墟。
行走在那煙雨蒙蒙的樓臺!澳铣陌侔耸拢嗌贅桥_煙雨中!睉(yīng)邀和綿綿春雨一起散步,踏上一級級臺階,仰視四角翹起,莊嚴(yán)雄偉的樓。一步步擴(kuò)大,擴(kuò)大仰角。這使我想到前往西藏圣地朝拜虔誠的信徒,三跪九叩,只為了心中的圣潔,不著一絲污漬。固然這比不上信徒朝拜的莊嚴(yán),可是敬畏的心情大體卻是相同的,都是向著古老的建筑,向著心中向往之地去探尋。在江南樓臺中,墨客騷人題詩作賦,才子佳人幽會纏綿,英雄豪士登臨天下,抒發(fā)滿腔抱負(fù)。古老的樓臺以其寬廣的胸襟包容了一切的一切。它歷盡滄桑,見慣了大風(fēng)大浪。在一次次風(fēng)雨洗禮中錘煉成去留無意,寵辱不驚。日復(fù)一日平視著江水一去不復(fù)返,見證著王朝的興衰,縱觀凄美愛情故事的上演與落幕。于是看淡了人情世故,看明了月自圓缺。它吸收了足夠的智慧屹立不倒,繼續(xù)等待著下一個未知的旅客。
行走在那一望無際的墨綠茶園,耳畔響起清靈的音樂,“若景致如畫,任誰停下我自清雅……”那茶園,一廂廂,一層層,依山而植,豎看如朵朵綠色沿臺階蜿蜒而上;橫看仿佛是條綠色的長龍繞山而臥;縱觀似訓(xùn)練有素的軍隊(duì),一色兒綠軍裝,列著整齊的隊(duì)伍,挺直腰桿,站著標(biāo)準(zhǔn)的軍姿,突顯精氣神。墨綠的茶樹干上,斜生出許多彎曲的虬枝,向四周伸展。葉片是橢圓的。大小如桑葉,厚實(shí)肥闊,綠得仿佛要流油,上面一粒粒亮晶晶的水珠往下滾落著,看上去好像綴滿了無數(shù)光燦燦的珍珠,又給人以一種朦朧模糊之感,令人想起“千呼萬喚始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面”的嬌羞人兒,更加增添神秘感與吸引力。采茶的少女提著竹籃,歡快地干著步子來了。手指在茶樹頂上輕輕撥弄幾下,鵝黃色的茶尖便和竹籃里的兄弟姐妹勝利會師。
行走在那“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的荷田之中。脈脈的流水,輕輕地打著漩渦,一圈圈向外推開,動作輕緩柔和,仿佛那中心即一切力量之源,不知疲倦的向外擴(kuò)展力量。田田的荷葉,在許許涼風(fēng)的吹拂之下,搖曳起舞,一層層隨風(fēng)一起一伏,像一片綠波,一片片碧綠的荷葉,如同一只只耀眼的翡翠盤。別樣紅的荷花,漸迷入眼,歡呼雀躍了。層層疊疊的碧綠中點(diǎn)綴著千萬朵色彩各異的花朵。有的傲然娉婷在碧葉之上,卓爾不群的展示著自己的美麗;有的如嬌羞的少女,粉面含春嬌羞的躲在荷葉后,含苞待放,有著欲說還羞的心事。紅的似火,熱情奔放;白的.似雪,冰清玉潔。大的如碗口,小的如粉拳,形態(tài)各異,迎著驕陽慵懶的躺在碧水上,像極了春睡未醒的女子,那一點(diǎn)點(diǎn)紅暈應(yīng)該是夢中的笑靨吧。
田田的荷葉粉嫩的荷花,符合了中國人“綠映紅”的審美情趣。荷葉底下,魚兒得瑟的游來游去,擺擺尾,晃晃頭,伸伸胳膊,偷聽著綠葉紅花說著的悄悄地情話,掩著嘴在偷笑。忽然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新事物似的一溜煙兒游開了。聽到了潺潺的流水聲,想到了朱自清的荷塘月色,唱起了樂府名調(diào):“江南可采蓮,蓮葉何田田,魚戲蓮葉間,魚戲蓮葉東,魚戲蓮葉西,魚戲蓮葉南,魚戲蓮葉北!
白色的墻,黑色的瓦,柔婉曲折的清流,臨河構(gòu)筑的街道,半間建在河上的吊腳樓,如虹飲水的古拱橋,窄小的古街,青石板的街面,曲折幽深的小巷,青藤垂垂的院落,煙雨蒙蒙的樓臺,依山的城郭,人家盡枕河。這便是江南,風(fēng)姿清麗的江南。
滿懷憂傷的旅客,愁緒萬千的騷人,何不放下心中的執(zhí)念,來此如詩如畫的江南蕩滌心靈呢?這里的人兒,一直在行走,走進(jìn)了畫卷之中,與無數(shù)風(fēng)景不期而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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