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賞析:記憶深處的槐花香
記憶深處的槐花香
又是一年槐花飄香的季節(jié),而如今生活的地方卻不見“槐林五月漾瓊花,郁郁芬芳醉萬家”的景象,甚至一棵槐樹也難得一見。我對槐樹有著一種特別的感情,每年這個季節(jié)我會特意的尋找身邊的槐花。因為兒時所能留給我記憶最深的也許就是我家土屋后的那棵洋槐樹。
小時候家住在淮河邊的大堤上,那里經(jīng)常遭受洪水的肆虐。人們生活的艱辛,常常眼睜睜地看著快要成熟的莊稼瞬間被洪水吞噬。我家的`屋后有一棵槐樹,槐樹特別高大茂盛,當時父親說那棵樹差不多有三十多年吧,F(xiàn)在想來似乎因為是土屋的矮小,而顯得槐樹的高大,和矮小的土屋極不協(xié)調(diào),但在當時那棵樹是我們家的驕傲。茂密的枝葉,蔥蘢的生長著,如一把大傘為我家遮風擋雨。
每天的飯時,槐樹下是最熱鬧的。鄰家的大人小孩都端著碗絡(luò)繹不絕的趕來,于是這里便成了熱鬧的宴會場。老人們都自帶著小凳子坐下,年輕人則直接蹲在樹下。邊吃邊說,道不盡的家長里短。孩子們則端著飯碗到處跑。你看他碗里的什么菜,他看你吃的什么飯。互相交換著吃,誰家有好吃的就到他家盛一碗。那時我最不喜歡吃面條,經(jīng)常端著面去換米飯吃。有時一頓飯能吃上好幾樣呢。也許“隔鍋飯香”的緣故,孩子們總喜歡吃別家的飯菜。炎熱夏季的晚上,這里是最熱鬧的,幾乎所有的人都聚集到這里乘涼。聽收音機的,唱戲的,說笑話的,天南海北,談天說地,異常的熱鬧。當然這是也是孩子們最快樂的時候,飯碗隨手一放就去殺羊羔、跳老瓦、藏貓貓……不到深夜是靜不下來的。
每年的五月間串串雪白的槐花掛滿枝頭,陣陣馥郁的清香撲鼻而來。陣陣的幽香會讓你心醉,一朵朵,一串串,一簇簇,掩隱在一片翠綠中,綠白相間格外的柔美。槐花也是我們這些饞嘴孩子的美味佳肴。這時我常常招來鄰家的伙伴一起去爬上枝丫摘下槐花,大把地往嘴里塞,淡淡的香,淡淡的甜……閉上眼睛美美的回味著。吃著香甜的槐花討論著樹頂?shù)陌啉F窩里有幾個小斑鳩。我做夢都想爬上去,可是太高了,樹枝上又長滿了槐刺。
那是我并不知槐花還有很多的藥用價值,只知道可以吃,還可以做菜吃。有一年正是槐花飄香的時候,又發(fā)了水,我們村莊被洪水緊緊地擁抱著,屋前屋后都是水,我們與外界完全隔絕。鄉(xiāng)里會一個星期派船送一次面粉和大米,沒有蔬菜。我們的三餐吃的只能是米飯和白面饅頭,吃的直反胃。一日母親讓我?guī)退苫被,采了滿滿一簸箕。我問母親為什么采這么多槐花?可是她卻神秘的對我笑笑說:“保密”。又吩咐我再采一簸箕送給鄰居。午飯的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母親把槐花做成了菜——槐花炒雞蛋。那頓飯把我撐的簡直走不動路,從沒有吃過這樣可口的飯菜。晚飯又吃上了槐花餡的包子,吃到嘴里,甜絲絲的,香噴噴的,那香甜好像吃到了五臟六腑。那淡淡的香甜至今還記憶猶新。曾無數(shù)次夢中吃到母親做的槐花餡的包子。
在槐花盛開的季節(jié)里漫步,卻不見槐花飄香。多希望能在有陽光的日子里去品嘗槐花的清香的美,去欣賞槐花幽香的美,去享受槐花寂靜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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