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理散文:病中雜想
屈指算來,已經(jīng)輸液半個月了。盡管身上跑失了病相、病態(tài)、病癥,但是醫(yī)囑不敢違,畢竟自己輕易不病一次,而且醫(yī)?ㄉ线有可觀的經(jīng)費。偶爾懷疑醫(yī)生是否看了醫(yī)?,按余額下藥。稍縱即逝的意念,刺痛漂浮在厚道、善良上面的神經(jīng),責怪自己心理陰暗,心胸狹窄,罪過罪過。
其實,早有預感得病,而且也該病一場了。無論生理、心理還是精神狀態(tài),都需要病一場,只要別危及生命,盡可能地往深里病,在病中體會得病的好處。我得病,因為我想病,這種潛意識埋伏在器官角落,依據(jù)身體的健康系數(shù)的變化,隨時爆發(fā)。
一位知己朋友說,認識了幾年第一次見我大病。是的,我身體抗病能力應該屬于上乘,頭痛、腦熱、感冒、咳嗽離我很遠,遇有身體不適,蒙頭大睡一場,一覺醒來,百病頓消,比打針、吃藥省事管用。偶爾吃幾次藥片,見效甚快,至于輸液住院仿佛與我有意結怨,從不蒞臨打擾我的肌膚。有時,看到別人因病輸液、吃藥、歇班、住院特別羨慕,暗中感嘆何時輪著自己。
上次大病追溯到十年前的1996年。那次到四川參加機關信息研討會,順便游歷了長江三峽。美不勝收的天然景色,刺激得我目不暇接,可惜目前多數(shù)淡出記憶,三峽虛擬而模糊;丶液,未及消化三峽奇妙風光,就倒在頭昏腦脹、飯茶不思的病態(tài)中,住院輸液一個月,意志消沉,滿腹隱退,竟然打起泡長期病假的主意。因為病中讓自己變得輕松、休閑,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與操心再見,讓繁累滾蛋,拔光煩惱絲,猶如脫俗離塵,沾上逍遙自在的邊。
往事如煙,一晃十年過去了。盡管時常無節(jié)制地消費身體資源,由于底子厚、功底深,病魔無奈地擦身而過,最多騷擾幾下,入體艱難,知趣卻步。非病忘記病滋味,有心染病病不歸。潛伏的病因,經(jīng)過漫長的積累與等待,終于一點點沖跨體內防范的大堤,急瀉而出。弱不禁風的體質,束手無策,乖乖投降。病來如山倒,砸你沒商量,十年的較量,我以失敗結束,回歸病態(tài)中。
歷史充滿驚人的相似。十年前,三峽一夜行身染病毒,十年后,漓江匆匆觀光,又得病毒。如果不是簡單地巧合,看來今生峽江相克,側面提醒我少入峽江,減滅病患。不過,兩次大病折磨,卻讓自己領會了許多簡單而通俗的哲理,平淡是真,身體才是人生的本錢。
忘記疾痛,意味著迷失平;牡览恚プ非筇摕o縹緲的鏡花水月,這個過程是以自我損傷為代價,陪伴著痛苦掙扎以及脫離實際的追求,心高氣盛,迷戀浮華,疲于應付,到頭來精神、心理、生理三欠收,一旦身體失衡,跌落進病態(tài)中本是自然事。病魔無情地折磨身體,波及精神靈魂,換回幾絲清醒與空明。
無論從哪個角度講,自己似乎都應該大病一場。在病中找回失落的平凡和實在,設計目前及未來的走向,自己多做點有用功,最小程度地玩弄花活。有些事情不必斤斤計較,有些事情不必太當回事,有些事情不必死要面子活受罪。正象那首歌唱道:不是你的.就不要勉強,其實是你的就跑不掉。四十不惑,有時候明知真理在線,硬是惑而不解,做出一些與年紀不符的事情。
曾經(jīng)寫過《四十不空》,以為自己悟出了同齡的人生真諦,擺在案頭,納入文集,沾沾自喜。處在非病態(tài),渾身上下有點虛火高揚,相信自己的判斷力準確性,一半自信變得自負,為人處事感覺疲憊勞累。病魔趁虛而入,潛意識放出風來,該病了,精神、心理、生理三位一體,渴望用病撫平慰籍脫軌的年輪,走在平實坦凈的大路上,真真切切地陽光幾回。
感謝這場病,仿佛為心靈下了一場及時雨,澆出冷靜與理智,重新審視、閱覽自我,不枉十年等一回,病在體內痛苦并豁朗著,我喜歡階段性的病,讓自己認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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