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恩永念抒情散文
看了師范同學楊淑革在《海燕》上發(fā)的《師恩猶念》,一時間引發(fā)了我的回想和共鳴,心里久久的不能平靜。
王衛(wèi)東老師教了我們兩年的古典文學,他的課激揚頓挫聲情并茂,但由于我愚笨對古典文學的艱深難懂,對他也就敬而遠之。最讓我難忘的是四年級時的現(xiàn)代文學老師——安曉楠老師。
她婉約雅致,俊秀柔美。一頭披肩黑長發(fā)如瀑布般飄逸,穿著也極優(yōu)雅講究。剛剛大學畢業(yè),只比我們大個四五歲。到現(xiàn)在我還記得她第一天走進教室的情景,我們所有同學都被電住了,黑色鏤花的真絲斜裙,乳白色的真絲長衫,很好的襯托出她的美好身段和風韻。精致的瓜子臉,嬌好的容顏,眼眸清亮,巧笑倩兮,是典型的古典美類型。第一課她給我們講的是郭沫若的《鳳凰涅槃》,聲音輕柔甜美,如清潤的天籟沁透心扉,如絲絲的古箏通泰肺脾,轉身在黑板上揮寫的那幾個白色粉筆字,是那樣的娟秀瀟灑。這一節(jié)課我都沉浸在她制造的優(yōu)美中,難以回過神來。
之后她講《雨巷》仿佛自己就是置身于雨巷之中紫羅蘭樣的女郎,她講的《再別康橋》,也仿佛她就是懷著濃情與康橋依依惜別的徐志摩,她講丁玲的《太陽照在桑干河上》,也仿佛她就是小說中的黑妮和程仁……她總是那么投入,那么動情。每節(jié)課我都追隨著她,一眨不眨盯著她,捕捉她的字字句句,全神貫注融入到她的世界中,生怕一不留神就丟掉了某個美麗的瞬間。我對她的傾慕由心底溢于言表。不僅模仿她的穿衣格調(diào),也經(jīng)常埋頭臨摹她黑板上秀媚的粉筆字,只是時至今日,再怎么苦練文字的我也無法望其項背。
就這樣時光靜悄無息,又閃著生動的星光。一天傍晚,在學生食堂吃完晚飯,別的學生都出去活動了,只有兩個同學在教室聊天,我無事可做,就到教室里練習毛筆字。沒一會兒,安曉楠老師走進來了,她在我面前坐下,說:你的字寫得挺好的了,要注意休息。我抬頭望著安老師和藹的臉,我這個沉默寡言土里土氣不被注意的鄉(xiāng)下女孩,安老師卻一視同仁的給予了我關愛,我的內(nèi)心激動得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好。
這之后我的膽子開始大了起來,有一次上課,老師講完詩的寫法,讓我們自己命題練寫幾句,我忽然靈機一動,想到幾句,信手寫下來,就勇敢的走到前面拿給安老師看,沒想到,安老師點了點頭,說,還不錯。課后她還把我的詩抄寫好,粘貼到走廊里展示。受到安老師鼓舞的我,內(nèi)心激動了很久。后來安老師又布置了一次自命題作文,內(nèi)容是寫寫校園生活,我大膽的發(fā)揮,沒想到課上安老師在全班同學面前范讀了我的作文,還表揚說,我的作文有點兒劉索拉的諷刺意味。淺薄的我還根本不知道劉索拉是誰。我掉下淚來,課后安老師找到我,問我,作文是怎樣構思的,課上怎么掉淚了,對安老師的關懷,我更是泣不成聲。安老師,是你讓一個灰姑娘竟也有這份榮耀。
從沒看過課外書的我,在安老師的引領下走入了名著的海洋。她經(jīng)常給我們介紹課外閱讀書目,有中外名著、詩歌散文等。底子相當薄弱的我,讀名家大作還是有些吃力的。有一次我跟安老師說,我怎么讀不懂外國名著,她微笑著說,要不你從《嘉莉妹妹》《珍妮姑娘》《苔絲》看起,一定能看進去的,說完她就拿出筆給我記在我的本子上。
有一次,我在傳達室看見一本厚厚的貼著某某出版社的郵包,當時楊淑革還和我說,這么年輕,就發(fā)表作品了?我們終究沒敢向她驗正,但心里的崇拜傾慕就更濃了。
她是大連市內(nèi)的`女孩,有時也跟住校教師一起,和我們搞活動,篝火晚會、元旦晚會、周末看電影……有時甚至深夜才歸家,她總是滿臉綻放笑容,我看得出她是愛學生的。
畢業(yè)后聽說她辭了職,好像到某家廣告公司。我真遺憾大連師范學校少了一位才情橫溢的美女老師,又為她能干上自己喜歡的文字工作而欣喜。她只做了一年的教師,或許我們這些不求上進的學生讓她看不到教育的前途,因為有一次她正講的意興勃發(fā)時,我正聽得津津有味時,我班后面的幾個男同學吵嚷說笑,我清楚地記得,安曉楠老師停下講課,厲聲說道:駱賓王七歲能寫詩,你們十七八歲了還是這么放誕無禮!后來還聽說,她為此還哭了一場。是呀,年輕的心,第一年的教學生涯,脆弱的情。
2008年同學聚會時,她沒有到場,通訊錄中也沒有她的任何聯(lián)系方式,可能同學中沒有人知道她的下落,還是安老師時隔二十余年還不肯原諒我們呢?
安老師,我是一直很感激你,很惦念你的,每次到大連我都會僥幸的幻想會不會見到安老師呢?我想不管歲月怎樣悄然偷轉,內(nèi)心的感念都不會消泯。安老師,您可安好?如果你能看到我這篇文章,請您告知您的地址,我們88級4班的同學,都很想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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