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鄉(xiāng)的記憶的抒情散文
晚霞,在故鄉(xiāng)是一道特別綺麗而絢爛的風景。是一幅描繪在畫家筆下的彩屏,流淌著激情,像一對戀人熱吻過后的微微泛起的緋紅,故鄉(xiāng)的晚霞像失火的天堂,燃燒著整個蒼穹與遠山,熊熊烈焰,映紅了我的村莊,故鄉(xiāng)的晚霞像一首詩歌,在歲月與年輪的印章上寫下豪情萬丈的風骨,吟唱著我的夢想,故鄉(xiāng)的晚霞像半堆火團染透了整個地平線,紅紅火火,鮮艷無比,在村莊的孩子與老人的心中化作一盆夜間的爐火,溫暖如春,醞釀成父輩們的燈塔。
從春夏到秋冬,四季之中最為讓人驚駭?shù)氖鞘⑾难谉嶂畷r,一場雷雨過后的傍晚,是觀賞晚霞的最佳境地,雨過天晴,夕陽西沉,此時此刻,空氣中迷漫一股野草與花香的味道,燕子在屋檐前徘徊,蝙蝠在夕陽里盤旋,蜻蜓在樹梢間飛舞,孩子們在打鬧著,嬉戲著,天邊的晚霞漸漸地由淺紅變?yōu)樯罴t,再變?yōu)檠悴屎,這時的村莊變成了紅色,樹木變成了紅色,房屋,麥秸垛堆成的草甸仿佛著了火似的,土筑的墻壁在紅色的霞光中像一堵堵矗立的堡壘,炊煙繚繞,像散發(fā)在晚霞里的熱浪,氤氳在村莊的上空,竄到無際的天邊…
晚霞中的村莊,在一片通紅通紅的火光中,我們約定好村里的伙伴,在麥場的草堆與木柴架起的茅房間捉起了迷藏,玩起了老鷹抓小雞,嬉笑聲,叫喊聲,暮歸的牛羊聲,聲聲入耳,快樂著幸福著,村莊,是孩子的快樂天堂,村莊,是晚霞沉睡的溫床,渲染著希望,生命,還有那些童年里的故事。
時過境遷,歲月如歌,人生即變,煙花過眼。一切在風中頂著跋涉的腳步,我們背井離鄉(xiāng),流浪遠方。平生的美好的那些年華里,曾經(jīng)的村莊,昔日的晚霞被時光隔閡的如此陌生,那樣遙遠,仿佛沉浸在幾百年或是幾千年,不知不覺中依然在眷戀著故鄉(xiāng)的晚霞,曾經(jīng),在那個懵懂不安的年紀里,那些紅色給予了我童年的快樂,異想天開,思絮翩翩……
這些年間,我到過很多地方,經(jīng)歷過許多夏天,與不同的村莊,也仰望著我心中揮之不去的晚霞,總是找不回當初故鄉(xiāng)的那種景象,那種在心中自然而然滋生的感覺。有一年我在車上經(jīng)過河北無極,時日是傍晚,看著車窗外的無極,那些蜿蜒起伏的山嶺,莽莽蒼蒼的樹林,一條曲折流淌的小河,在晚霞的映襯下顯得如此美麗,如此留戀。那一刻我真的想從車下跳下,一同在那個神往的地方靜靜的守望著,看著煙幕中的飛鳥,溪水,那個并不富麗的小城,因為那里有我此生想念的一個女孩,大學畢業(yè)那年,她選擇了教育工作,去了那個地方,我想當我再一次去欣賞,懷念那段擦肩而過的城市,心中的悲涼便在那些夢境中的晚霞里悄無聲息地褪色。
這些年,時常在黃昏來臨之時,我倚窗而立,在遠方的天邊目睹著,注視著,思念著,那個遙遠的故鄉(xiāng),那個清朗的天空,那個魂不守舍的女孩,那道人生是爛漫的晚霞。閑暇時,我寫著自己的人生,一些詩詞,在回味中品茗著青春的苦澀,年華的醇厚與芬芳。
這些年,身居鬧市,行走在這片炙熱的土地上,追求著,奔波著,與城市為伴,在喧囂中生存,往日的遼闊在高樓林立中阻擋著,那些工業(yè)的煙塵與霧霾困擾了我凝望晴朗的天空,魂牽夢繞的晚霞,幾次次試圖找回那些自然界的風的清柔,雨的甘霖,月的皎潔,花的嬌艷,成為一種釋懷,一種勉強。
這些年,在時光的枷鎖中把故鄉(xiāng)與親人幾乎遺忘。每當享受這種無奈的生活時,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回自己的故鄉(xiāng),像那些年未曾長大的日子,在村莊里同鄰家小孩爬在墻頭,攀登樹木,放著牛羊,捉著蛐蛐,扮著鬼臉嚇著小女孩,走在鄉(xiāng)間的.埂頭,瞅著那些碧綠碧綠熟透了的西瓜,在暮色中望著晚霞。
跟在奶奶的身邊,坐在灶間一把一把往鍋底填著柴火,煮著米香,熬粥的熱氣騰騰,看著火光,噼哩啪啦的燃燒聲,蒿草的野香,在家的味道里久久蕩漾?粗赣H將一支支柳樹條編制成籮筐,盛滿糧食,裝滿瓜果,在屋檐下掛著的紅燈籠,五彩繽紛的花朵開滿田園,與母親在院落里撒著米粒,喂養(yǎng)著呱呱亂叫的小雞,逗弄著不聽話的小狗,啍啍唧唧的餓著了小豬,看著它們可愛的模樣,在晚霞里,就是這樣的村莊,黃土窯洞的熱炕在母親的一把把柴火里點燃,炊煙裊裊,我們聞到那永遠消除不掉的氣息與欲望,在歲月里,在晚霞里。
人生就像那時光里的晚霞,經(jīng)歷著季節(jié)的不同變遷,有清風明月的靜思懷念,有碧空萬里的浩瀚,晴朗,蔚藍,高遠,明凈,時而淡淡,時而濃濃,時而甘淳,時而質樸。在若干的年月里,我們即將老去,可是故鄉(xiāng)的晚霞永遠在我的心中,永遠在生我養(yǎng)我的村莊那一頭,燃燒著,生命的絢麗,不變的地老天荒!
故鄉(xiāng),村莊,父親,母親,屋子,菜園。黃昏里的天邊,你看,那億萬年的孕育,有一粒種子在萌芽,呵!故鄉(xiā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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