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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座見證我與妹妹熾熱的愛之小橋情感散文
一、
妹妹比我小六歲，當(dāng)年是我和爸爸一起從醫(yī)院里把她和媽媽迎接回家的，從那一刻起，我就把熾熱的愛奉獻(xiàn)給了這個我一生唯一的妹妹。
我常常趴在嬰兒車前，眼睛一下也舍不得眨地端詳著她，等爸媽一遍又一遍地催促我吃飯時，才戀戀不舍地離開一小會兒。記得她剛會坐那會兒，家里新買了一個搪瓷的便盆，妹妹把玩著，不知怎么就扣到了頭上，我無論怎么拿都拿不下來，憋得她都快哭不出來了。爸爸、媽媽也急出了一身汗，我的心緊張得跳到了嗓子眼，謝天謝地，最后總算從頭上弄了下來。妹妹的小臉已經(jīng)憋得發(fā)青，可嚇?biāo)牢伊恕拿妹脮呗烽_始，我就一直是一個很稱職的姐姐。我輕輕地牽著她的手，仔細(xì)地看路況；隨時給她擦鼻涕；選干凈、平整的地方，然后，小心翼翼地鋪上小手絹后，才慢慢扶妹妹坐下……我們總是形影不離，盡心盡責(zé)地照看著妹妹。妹妹兩歲半那年，她在二舅的懷抱里，我們跟著落魄的父母千里迢迢回到山東老家，過起了極艱苦的日子。
我十分享受被妹妹依賴的感覺，有時竟不惜故意把她惹哭了，再趕忙將她攬在懷里，輕輕拭去她小臉上的淚。這時，妹妹會仰著粉嫩的小臉兒，用清澈的眼光看著我，那感覺真是好極了！我們每天清晨醒來，都會鉆到一個被窩里做過家家的游戲，我來當(dāng)媽媽，妹妹扮孩子�！皨寢尅闭f：“小猴子來了！小猴子來了！”“孩子”便裝作很害怕的樣子，拼命地往“媽媽”的懷里鉆，我倆對這個游戲樂此不疲，我喜歡那種叫“憐愛”的感覺。妹妹長得大一點(diǎn)了，有一次我?guī)ьI(lǐng)著她與眾多小伙伴在莊稼地里玩耍，突然間冷不丁竄出來一條綠色的小蛇，大家被嚇得拼命逃竄。驚恐之中，我竟然忘記了妹妹，直到聽到她那撕心裂肺的哭聲，我才驚醒過來，急忙返身跑回去，一把把妹妹使勁摟到懷里，心疼地哭起來，為這事我愧疚了好久，好久。
我和妹妹都在慢慢長大。十二歲那年，我考上了北鎮(zhèn)中學(xué)，因?yàn)殡x家遠(yuǎn)，必須住在學(xué)校，不能天天和妹妹廝磨在一起了。在學(xué)校的這六天中，我想家；想父母；更想妹妹。那時我的飯是從家里背去的地瓜干，學(xué)校負(fù)責(zé)給蒸熟了，一頓飯吃一捧。農(nóng)村戶口的同學(xué)每月補(bǔ)貼12斤糧票，其中有幾斤可以買饅頭。我攢著那幾斤饅頭票，在某一個星期六的中午領(lǐng)出饅頭來，一口也舍不得吃，全部放在我的花書包里，準(zhǔn)備背回家給妹妹吃。只要一想起妹妹看到饅頭，那歡欣雀躍的樣子，我就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以至于下午的兩節(jié)課也沒法安心地聽講。在離家三里路的地方有一座小石橋，因?yàn)槲以缇透妹眉s定星期六給她帶回饅頭，所以當(dāng)我飛一般地行走在回家的路上時，很遠(yuǎn)便瞧見，橋頭上有一個一動不動的小人影兒。我知道，那就是我想念了一個禮拜的妹妹。只有五六歲的妹妹獨(dú)自行走三里多路，坐在冰冷的石橋上癡癡地等姐姐。一望見姐姐的影子，便蹦跳著向我飛奔而來。妹妹剪著齊耳短發(fā)，露出生了凍瘡的耳朵，臉頰被冬天凜冽的寒風(fēng)吹得通紅，兩只小手冷得像冰塊。和姐姐重逢的喜悅，連同大饅頭給她帶來的興奮，使得她的雙眼放出格外明亮的光芒。我使勁摟著妹妹，把她的雙手緊緊地?fù)碓谖业男厍埃妹醚鲋^定定地、熱切地望著我。我們就這樣無言地對望著。然后妹妹執(zhí)意要抱著那放著饅頭的書包，那一刻我感到天底下再也沒有比我更幸福的人了。
二、
時光荏苒，轉(zhuǎn)眼半個世紀(jì)過去了，我們早已不在老家生活，可是那里承載了我們太多的情感，家鄉(xiāng)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都刻下了我們生活過的印記，我們怎能割舍下那份濃郁的親情呢？現(xiàn)在雖然家鄉(xiāng)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但是我仍然每隔一段時間就情不自禁地舊地重游，去努力尋覓著兒時的美好記憶。以往那座，妹妹頂著寒風(fēng)，坐在冰冷的石頭上苦苦等待姐姐的小橋還在。每次故地重游，我都會徘徊良久，似乎又看見五十年前的妹妹那可愛的模樣，每次都很動情。然而，昨天我又去故地，卻吃了一驚，小橋不見了，我心中頓時充滿了失落、惆悵，似乎丟掉了心中最寶貴的一樣?xùn)|西。又想起曾經(jīng)在三八商店看見一枚漂亮的、兩片碧綠的葉子上托著兩個無比鮮艷的大紅桃子的發(fā)卡，我一眼看中，愛不釋手，心想妹妹的頭上戴著這么好看的發(fā)卡該是多么的美��！那個發(fā)卡一毛三分錢，但是我沒有。好幾天我都在惦記著那個發(fā)卡。最終下決心跟同學(xué)借了錢，在星期六的下午，朝與回家相反的方向跑了三里多路，將它買到手。就是在這座小橋上，仔細(xì)地給等待我的妹妹戴在頭發(fā)上，前后左右端詳了好一陣子，才心滿意足地拉著妹妹的手回家，那一刻心里比蜜還甜！
六十年代，最激動人心的事莫過于周圍村莊來放電影。那真是全村沸騰啊！對于缺乏文化生活的窮鄉(xiāng)僻壤來說，那熱鬧勁真不亞于過年。印象最深刻的`是，有一天傳來消息：晚上公社駐地演《渡江偵察記》，這可是夢寐已久的事。妹妹太小，每次帶她去，我都不得不仔細(xì)照看著她�？吹交锇閭儌�個輕裝出發(fā)，我背著妹妹，不斷地哄她，騙她說這部電影如何如何不好看，巴不得她不去。憑我巧舌如簧，妹妹終于被我說服，答應(yīng)這次不去，我心里那個高興，這回終于可以和別人一樣輕輕松松地看一場電影了。不料看見小伙伴們呼朋喚友、興高采烈出發(fā)的場面，妹妹卻突然變了卦，又要跟我去。聽著小伙伴們遠(yuǎn)去的呼喚聲，我急出一身大汗，忍不住搓手頓足。但看到妹妹使勁仰著頭用那般渴望的眼神巴巴地望著我時，我還是領(lǐng)著她上路了。一路上很困難地照顧她邁過那些溝溝坎坎，我們早被大伙兒拋在了后邊。等趕到現(xiàn)場，放眼望去時，哎呀！我的老天！那真是人山人海啊！我拽著妹妹瘋了一樣在人群中穿梭，幕前跑到幕后，又從幕后跑到幕前。怎奈何那站在桌子上的、凳子上的、車子上的人遮擋了放映幕，我們的眼前只有無數(shù)的腿。這時的我根本不想自己看不看電影了，只是著急妹妹奔波了好幾里路，怎么也得想辦法讓她看一看�。∥乙槐橛忠槐榈乇鹚�，使勁地鼓起肚子，盡力把她舉得更高一些。我氣喘吁吁地、仍不忘焦急地問她：“看見了嗎？看見了嗎？”妹妹卻帶著哭腔說：“看不見�。 蔽矣掷塾旨�，衣服全被汗水浸透，頭發(fā)一綹一綹貼在臉上，我不斷地求著別人，最后總算哀求別人讓出一個小的可憐的桌子角。我喜出望外，把妹妹的一只腳放在上面，把她的另一條腿緊緊摟在我的胸前，用我的手托著她的腳。妹妹終于看到電影了，我松了一口氣，默默地站在人海里，貪婪地“聽”著電影，心里卻十分滿足。
妹妹的個子長得很快。但是她跟我一樣，過早地被剝奪了讀書的權(quán)力，過早地肩負(fù)起了繁重的勞動。她特懂事，12歲便能挑水，14歲就用一塊草綠色的平紋布，生平第一次自己做成了一條新褲子，穿著去了濟(jì)南，幫上班的表哥、表嫂照看小孩兒。妹妹在表格家言寡語，后來聽表哥說，一到刮風(fēng)下雨天，她就面朝著自己家的方向呆呆地站著，滿臉通紅，雙眼噙滿淚水，久久地不說話，大家都不知如何安慰她才好，她還是一個小孩子啊！可想而知，當(dāng)時的她該是多么想家�。�
我們兩個經(jīng)常在門框上劃記號比高矮。那一年妹妹的個子“蹭蹭”地竄，很快就超過了我。我自小瘦弱，妹妹體格比我好。也就是從那時開始，便是她推車我拉車；背青草也是她搶著背重的讓我背輕的；挑水也是把空桶讓給我，回來她搶著挑那滿滿的一大擔(dān)水……
妹妹長得長胳膊長腿，很苗條很挺拔。她的皮膚很好，嘴唇和兩頰像抹上了紅胭脂，彎彎的、細(xì)細(xì)的眉毛下面薄薄的單眼皮，有著天鵝般的眼眸，眼神是那么的純潔、甜美，我和媽媽都特別喜愛她。
三、
我和妹妹的性格大相徑庭。我愛說愛笑，她沉默寡言；我風(fēng)風(fēng)火火，她文靜嫻雅。我浪漫，喜愛小說，她現(xiàn)實(shí)，更愛女紅；我感性，她理性。雖然我倆性格迥異，但是只要我們兩個單獨(dú)在一起，就有永遠(yuǎn)說不完的話。有時我好不容易淘到一本長篇小說或者民間故事，如饑似渴地讀完了，晚上便急不可耐、滔滔不絕地描述給妹妹聽，她永遠(yuǎn)是我的第一個聽眾。夜深人靜了，媽媽一遍遍地催我們睡覺，說明天還要早起下地勞動呢！我們卻意猶未盡，還在咬著耳朵嘀嘀咕咕地講個沒完沒了。
文靜的妹妹年輕時也有瘋狂的時候。為了顯示她的力氣大，她讓我騎在她的肩膀上滿院子轉(zhuǎn)著跑，嚇得我“嗷嗷”直叫。妹妹也有激情迸發(fā)的時候，她是唯一一個與小伙子們一起登上那直沖云霄的石油鉆井塔頂?shù)墓媚铩６翌濐澪∥≈慌赖降鬃鶗r，腿就軟得站不住了，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下來的，當(dāng)時真的是狼狽極了。妹妹自豪地對我說：“黃河在她的腳下只有鞋帶那么寬�！笨粗妹抿湴恋臉幼�，我真佩服她的勇氣。她豪氣沖天的神態(tài)，使我羨慕得不行，自嘆不如。
我們伺弄的六分自留地是我們的精神樂園。放了工，我們會結(jié)伴去自留地，站在地頭欣賞著滾滾的金色麥浪，瞅瞅四下無人，姐妹倆便放開喉嚨大唱“龍江頌”選段，還邊唱邊模仿江水英的動作。我們種的棉花，棵棵舒舒展展，深綠肥大的葉子隨著微風(fēng)輕輕搖擺，我們按捺不住辛勤勞動帶來的愉悅，說說笑笑，臉上蕩漾著青春的光彩，引來旁人贊許的目光。
我們姊妹倆從小就是全村孩子的楷模，團(tuán)結(jié)友愛、相親相愛、互相謙讓是出了名的。我們出雙入對、形影不離，大人教育孩子都是拿我倆做榜樣的。我們從沒拌過一句嘴，沒有一次意見相左，我們心有靈犀一點(diǎn)通，我們在困境中相互扶持、心心相印，用堅如磐石的親情克服一個又一個的困難。
妹妹在廣闊的天地鍛煉成了一個好莊稼把式，干活干凈麻利，有合伙干的農(nóng)活大家都搶著要她。因?yàn)榧依餂]有男勞力，許多力所不能及的活兒我們也得咬著牙干。家里的院墻倒了，兩人夜里學(xué)著脫土坯，等天亮?xí)r，已經(jīng)一大堆土坯整整齊齊地擺在地上了，左鄰右舍見了都“嘖嘖”姐妹倆會壘墻；會泥房頂；會泥墻……紡棉織布一把好手！農(nóng)村艱苦的環(huán)境教會了我們許多在別的地方永遠(yuǎn)也不可能學(xué)會的本領(lǐng)。我們堂堂正正地做人，勤勤懇懇地做事，親親密密地相伴，日子雖苦，親情卻樂融融。
妹妹學(xué)了一手好針線活。她心靈手巧，方口鞋、圓口鞋、高筒鞋、系帶的鞋、單鞋、棉鞋、老人穿的三合臉子鞋等等，無一難得住她。街坊嬸子大娘說起妹妹板整密實(shí)美觀的手工針線活，沒有不夸贊的。每當(dāng)別人夸起媽媽的小女兒，媽媽總是自豪又欣慰。
在我們朝夕相處的如繁星般的日子里，無數(shù)的記憶碎片在腦海中沉淀，它們積淀成為厚重的親人之間的無可替代的感情，隨著歲月的增長，這份感情更加變得無須再用任何語言來表達(dá)，一切都在彼此的感覺中。
四、
我們真留戀這浸泡在親情里的日子，我經(jīng)常感慨：“真希望永遠(yuǎn)這樣生活下去。”這句話給媽媽留下深刻的印象，在以后的日子里被媽媽反復(fù)深情地提起。但歲月無情，我到了該嫁的年齡。眼看身邊比我小的同伴都結(jié)婚了，心中明白那不愿到來的一天終會到來。我結(jié)婚的那一天，妹妹心里十分難受，因?yàn)閺拇艘院笏龑⑹ソ憬闳缬暗嘏惆椤寢尯髞韺ξ艺f，那天的傍晚，妹妹倚著門框，呆望著夕陽，難過得臉紅到脖子，眼里閃著淚花，喃喃地說，“就這樣走了嗎？”我聽媽媽講后心里如刀割般疼。結(jié)了婚的我堅持了三年以后才無奈地轉(zhuǎn)走了戶口。
婚后一年，我生了女兒。在她十個月時，我和她的爸爸在建筑工地干活，無暇照顧孩子，姥娘和姨接納了她。種著生產(chǎn)隊的地，空閑還要管理自留地，又得紡棉織布，再哺育一個十個月大的嬰兒，加上那時物質(zhì)還十分匱乏，媽媽和妹妹受的辛苦不言而喻。妹妹將對姐姐的思念全部傾注到孩子身上，視如己出。勞動間歇，她坐在蓖麻子棵下，聚精會神地給孩子縫制衣服，妹妹將柔情一針一線都縫在小小的花朵里。那件粉紅色、的確涼質(zhì)地的、胸前繡著一朵朵大紅色花蕾的上衣，我珍藏了幾十年。
在我們娘仨相依為命的日子里，很長一段時間，媽媽對我的昵稱是“大妮子”，妹妹也戲謔地稱我“大妮子”，我感到可親切了。直到有一天，我的耳邊突然分明聽到循規(guī)蹈矩的一聲輕喚：“姐姐！”我一個愣怔，心里猛地一驚，隨即涌起幾分悲哀。隨著我們長大成人，各自有了小家庭，便再也回不到姐妹倆如影子般相隨不離、耳鬢廝磨的時期，從前那個甜蜜的家正在漸行漸遠(yuǎn)。
媽媽和妹妹撫養(yǎng)小雁兒的那一段時間，正是分田到戶的時期。我走了，媽媽也是60歲的人了，勞動的重?fù)?dān)便落在妹妹一個人的肩上。媽媽經(jīng)常跟我說起妹妹怎樣獨(dú)自一人像男勞力一樣推著獨(dú)輪車，夜里去幾里路以外排隊賣棉花的情景。沒有了在前面拉繩的姐姐，那時的妹妹是多么孤獨(dú)、辛苦�。—�(dú)自勞作在田間的妹妹是多么懷念有姐姐陪伴著的日子��！
再后來，妹妹也結(jié)婚生子了。我的女兒到了讀書的年齡，就回到了我的身邊，家里只剩下媽媽一個人。妹妹經(jīng)常把她那剛會坐，只有幾個月大的孩子，五花大綁在自行車后面的小椅子上，騎行十幾里路來看望媽媽，幫她干活。這一段時間是媽媽和妹妹最苦的時候。好在時間不是很長，媽媽就來我家長住了，這一住就是二十年，直到媽媽81歲去世。這期間雖然姐妹之間都有了自己的家庭，但感情卻愈加深厚。只是再也回不到從前單純娘兒仨一起生活的感覺了，從前的酸甜苦辣都成了回憶。幾十年來我們?nèi)业尼樉�活差不多全是妹妹一手包攬，我的家中到處都留有妹妹的勞動成果。有時我自己都懷疑，到底我是姐姐還是妹妹呢？每當(dāng)我感激她為全家付出太多時，憨厚的妹妹總是淡淡地微笑著說：“這是我份內(nèi)的事，今后只要有能力還會繼續(xù)做下去的。”我們的感情隨著年歲的增長而更加醇厚綿長。我們的身體力行也為后代做出了表率，女兒視姨如母，外甥視我如娘。
在嚴(yán)厲又慈愛的母親溫暖的羽翼下，我們姊妹倆一起慢慢長大，又一起慢慢變老，在悠悠的歲月中，真正深刻地體會和理解了：什么是親情；什么是離別；什么是懷念；還有什么叫珍惜。
雖然那座居家?guī)桌锫愤h(yuǎn)的、妹妹與姐姐幸福相會的小橋已永遠(yuǎn)不復(fù)存在，但它已同其他所有美好的回憶一樣，永遠(yuǎn)如珍珠瑪瑙般鑲嵌在我的腦海深處，閃爍著人性真善美的光芒，永遠(yuǎn)勾起我綿綿悠長的關(guān)于美好親情的回憶，記憶的碎片如大海邊五顏六色美麗的貝殼，拾也拾不完。暫且撿起這寥寥幾片做為留念，今生上天將如此情深義長的妹妹賜予我，我心已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