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沉思散文
我喜歡沉思,也許是沉思能帶給我長久的溫習(xí),溫習(xí)過去了的成功或失敗的記憶;也許是為了回憶,回憶留在心靈深處的或喜或悲的痕跡。
我是懷舊的人,無法忘記生命中的過去,每次想起過去了的片段,心中涌起的總是悲戚,就算那些片段有溫馨和愉悅,也無法讓我興奮,最多只是讓我覺得有一絲溫暖,而我也是靠著這回憶中的溫暖,來度過每一天。記憶中也有很多的傷痛,那些傷痛,對于我,也是無法磨滅的傷害,我不是圣人,所以無法釋懷,想起來總是凄涼心酸。那些傷害過我的人,我也不會忘記,但我不是恨,我知道很多事情總是各有各的理由,角度不同立場不同看法就不同。都會過去,何必耿耿于懷?
是深秋了,樹上的葉子落下很多,剩下的也都變了顏色,不管是黃還是紅或者是綠統(tǒng)統(tǒng)都籠上了慘淡的灰。我一靠在樹林里的一棵樹上,遙望遠處,樹葉飄零衰草撲地,都是蕭條。沒有了枝繁葉茂的阻擋,視線也就很開闊,遠遠的路上,車輛來來往往的匆忙都能盡收眼底。
我想,這個世上,什么生命可以永恒呢?人嗎?物嗎?好像沒有,動物會老死,植物會衰亡。就在剛剛走出來的時候,我還看過我曾經(jīng)寫的日記,就是那篇《傷春》,清清楚楚地說我不喜歡春天,怕的是因為春的希望招致秋的失落,熱情變成寂寥,好像話還沒有落地,這秋就來印證。
匆匆,太匆匆。
又一片枯葉飄飄悠悠瑟縮著跌下來,它打著旋兒慢慢地慢慢地下落,旋轉(zhuǎn)的過程里還有著極其短暫的停頓,似乎想要重新升到枝頭,但最終還是躺在了地上,用它羸弱單薄的身體蓋住了這一小塊土地。我不知道這一小塊土地重疊過多少匆匆忙忙的腳,那些縱橫交錯的腳印給了這塊土地怎樣的踐踏。今天,落在這里的這片枯葉,是安靜地停留下來等著無數(shù)經(jīng)過的腳,最后被壓榨成泥呢?還是被風(fēng)再一次吹往另外的角落,靠著歲月的侵蝕讓自身腐爛呢?不知道,很多事情無法定論。
我總是心軟,面對敗落或者即將消失的東西心存憐憫。說實話,我不愿意看這蕭瑟的景象,就像當初我不愿意讓它們萌發(fā)一樣,因為有盛就有衰,盛時歡一愉衰時悲哀?伞以趺茨軌蜃柚股溃窟@是一個無法避免的過程,是一個自然的規(guī)律,沒有任何人任何力量可以扭轉(zhuǎn)。
草木要在那個無法更改的季節(jié)萌發(fā),我不是它們,不知道它們是自愿的還是被動的,反正它們復(fù)蘇了,然后成長了,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繁盛以后,又被這個無法逆轉(zhuǎn)的季節(jié)推向衰敗!@是呈現(xiàn)在眼前的事實。
又一片樹葉在我的眼前打旋,我伸手接住。這一片葉子還沒有完全枯萎,半黃半綠,葉片很厚實,似乎蘊含一著強壯的力,可想而知停駐在枝頭時候的強健。曾經(jīng),它接受過陽光的照射,也把閃閃的亮光反射;曾經(jīng),它經(jīng)受過雨水的沖刷,也把冷冷的雨絲遮擋;曾經(jīng),它在微風(fēng)中歌唱過,也在無情的風(fēng)中哀鳴過……這不,從無到有,有歡樂有悲傷,有汲取有奉獻,接受過給予過付出過,我不知道它是不是得到過想要的,更不知道它是不是付出過應(yīng)該付出的?傊(jīng)歷了風(fēng)風(fēng)雨雨,度過了日日夜夜,不管是不是情愿,它在經(jīng)受了這樣的歷程后,用飄零的方式給自己的生命畫上了一個句號。
葉片上有幾個大小不等的洞,有的洞成圓形,有的邊緣成鋸齒的形狀,我知道,這是被傷害留下的痕跡。無論是沙石的擊打,鳥雀的嘴啄,蟲子的啃一咬,都是傷害?梢,在生長的過程中,這葉片不是一帆風(fēng)順,對于傷害,也是刻骨銘心的記憶,不會因為時光的流失而消失的,因為傷痕在軀體遺留的痕跡做了證明。然而對于葉片,每當傷害到來的.時候,我想它無法阻止,只有承受,不是嗎?驟然而至的,比如沙石的擊打,小鳥那猛烈的一啄,都一閃而過,當感覺到疼痛時,傷痕已有。還有……,就算知道是傷害,又有什么辦法?比如這深秋的寒冷,它無法改變只能凋零。一切都無能為力。痛也就痛了,讓傷痕留在自己的身上,繼續(xù)自己該做的,那是自己的本分,是成長給予的磨練,是生命賦予的責(zé)任!梦⒈〉牧α孔鲎约耗茏龅、該做的,承擔(dān)義務(wù),盡到責(zé)任,這就是一生。
手捧這沒有生命的軀體,不由潸然淚下。干硬粗糲的脈絡(luò)顯示了過往的生命之沉重;脈絡(luò)敦厚不言,將往昔沉默在包容之中;千瘡百孔的葉片顯示了飽經(jīng)風(fēng)霜的磨難,葉片平靜無語,將歲月詮釋在滄桑之中。所有的一切,無遮無攔地展示了一個生命過往的歷程。
風(fēng)掠過,冷了我臉上的淚痕,卷走了我手心的落葉,那片葉子倏地掉在地上,和千千萬萬的落葉混在一起,讓我無從分辨。
這一刻,我知道,生命的終結(jié)都會趨于無法辨認的雷同,無論輝煌還是沒落,總將沉寂。留下的,就是別人的記憶。
所有生命都和這片葉子一樣,終將淹沒于虛無!x煌過了就是完結(jié)。
生命里,也沒有誰可以至始至終陪著你,你也不會至始至終陪著別人,留下的只是旁人關(guān)于你的記憶。你付出的多,對別人好,你就活在別人的心中,雖死猶生,這是別人給你的最高待遇。
自己也一樣,那些人,那些事,在自己的心中沉淀,升華,這是自己唯一的擁有,是活下去的精神力量;蛟S身邊有人陪伴,但那人是一個軀殼的話,自己會覺得寂寞和彷徨,因為心沒有依靠,沒有踏實的落腳點。孤身一人的日子里會尋求,但澎湃的激一情在遭受無情的打擊之后,跌入萬丈深淵,顯示愛的終止時,已經(jīng)沒有了復(fù)蘇的生命。不是沒有了勇氣,而是領(lǐng)略了真諦后,知道沒有重復(fù)的必要,因為生命就是一個領(lǐng)略的過程,要做事情的很多,不必執(zhí)著于某一事。但是,不能恨,這是要遵守的規(guī)則。恨,沒有贏家,是兩敗俱傷的慘劇。
默走過二十多個春秋了,面對這蕭蕭的深秋,我知道,世事滄桑不過是轉(zhuǎn)瞬而過的眨眼,昨日的繁華也就是一場風(fēng)。生命是一種承受,選擇自然生存,努力奮斗,做該做的,承受該承受的,付出該付出的,享受該享受的。——這才算完美的人生吧。
做人,要懂得生命的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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