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倒影散文
午后的陽光太過刺眼,不敢與之對視。站在太陽下,陽光曬得皮膚火辣辣的作痛,也只好覓一處樹蔭,安靜地坐下。我的身前是一條向西流淌的小河,河水的顏色有些發(fā)綠。水面不時出現一些波紋,然后又在轉角處形成一個個小漩渦。我目不轉睛的看著那些流水,不到一會兒就感到有些暈眩。
坐下的我,似乎侵犯了蚊蟲們的領地,幾十只小飛蟲圍著我的手臂叮咬。盡管我不時驅趕,為了填飽肚子的它們,厚著城墻般的臉皮繼續(xù)叮咬。我反倒有些羨慕它們,如果有了這厚臉皮,在社會上也能更好立足。
我看了看自己所坐的地面,干干凈凈,仿佛有人打掃過一般。不遠處,十幾片落葉靜靜地躺在那里,一動不動。我看了看它們,它們無動于衷。我的眼睛帶著幾絲笑意,再看了看它們,它們依然故我。我猜想它們可能在午睡,也可能是根本不愿意理睬我。我索性也不再去看它們。
我的褲腿上爬著一只螞蟻,它靈活的爬上又爬下,辛勤認真的樣子讓我忘了去抖落它。它忘我的繼續(xù)尋覓,視我為無物。我想它是饑餓的,也有可能是一只有夢想的螞蟻。如果換做是兒時的我,看見螞蟻這種動物,我會毫不猶豫的用手指頭摁死,或者用腳狠狠的踩死。年紀大后,更懂得生命的珍貴,也就不愿殺生了。
過了一會兒,一位手拿手機的中年人也來到這片樹蔭,聽他手機播放的聲音,我確定他正在看網絡小視頻。他抬起頭,對我說道:“還是這里涼快!蔽译S聲附和道:“是!這兒真涼快。”然后我們的談話就此結束了。十多分鐘后,他走了。這片樹蔭又是我一個人的了。
由于昨晚幾只蚊子瘋狂的攻擊,我失眠了。坐在地上的我有些犯困,我本想就這樣小睡一會兒,又怕自己睡著后掉到身前的小河里。只好抖擻精神,腦子開始回想一些英語單詞,然后又開始在想我眼前所看到的一切用英語該怎么說?
身后是一條窄窄的馬路,不時有車駛過。偶爾幾個身穿白色襯衫的年輕男女騎著共享單車路過,我猜測他們是附近樓盤的銷售員。我看著他們向我騎過來,又看著他們騎過去。我有些無聊,站起身,在樹蔭下來回踱著步。
時光倒影著我的身體,而我卻肆無忌憚的揮霍著青春。青春的尾巴像小蝌蚪的尾巴一樣退化了,它只能在水里和岸上奔波度日。
陽光依然滾燙,曬得地面發(fā)亮。頭頂上茂密的枝葉上間或傳來一聲鳥叫,我抬頭望了望,沒有發(fā)現它們的身影?磥硭鼈円彩呛π叩,害怕陌生的人。在這一刻,我突然意識到自己只是一個過客。于是,我繼續(xù)沉默,繼續(xù)安靜。我不想因為我的去留而改變了這里的一分一毫,我應該竭盡全力的保持這里的完整。
此時的我,也不再那么熱了。我決定去陽光下走走,我站在一座小橋上,隔著一排生銹的護欄望著河水。河水自顧自的流淌著,它們看起來是精神飽滿的,對即將要去的前方信心十足。我站在橋上,我的心似乎也追隨它們而去了。我想幻化為一灘河水,在河溝里裹挾著時光飄然而去。
我畢竟不是真的`河水,我只能在這懶洋洋的午后臆想著。這條小河里的河水,都是小河的,與我無關。不管我視它們?yōu)槌羲是清水?它們都是自由的。我無權干涉,也不愿踏足它們的生活。
微風陣陣,太陽似乎沒有先前那般熱情了。我緩緩走過小橋,走進練車場,這里雜草叢生,一條條彎彎曲曲的小道上留下清晰的輪胎痕跡。我坐在一堆草叢上,隨手扯下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我往右側不遠處看了看,用于練習半坡起步的坡道兩旁長滿了狗尾草。這種狗尾巴草嬌小,比我在家鄉(xiāng)看到的小了一號。有可能是因為土壤貧瘠,也有可能是一種我不知道的品種。
微風又起,我看著那一排排狗尾草整齊的隨風搖曳。那是一種柔和的美,無聲而又富含時光靜好的感覺。我看得有些入神,我享受這種恬靜愜意的午后。
遠處,幾輛教練車還在慢悠悠的行駛著。更遠處,是一座在建的高樓,不時傳出脆耳的敲擊聲音。我覺得有些無聊,又返回小河邊的樹蔭下。
樹蔭下沒有人,樹蔭又是我的了,我心中竊喜不已。我又看著那些河水,水下偶爾傳出魚兒擺動身體的水聲。我倒一點也不羨慕那些魚,一是因為我根本沒看見它們,二是因為魚不是我的。
我嘴里有些干渴,喉嚨有些發(fā)炎。我從背包里取出水杯,啜飲了一小口。一些水沿著杯子下滑,掉落到我的褲子上,須臾便不見了。一絲絲涼意傳到我的腿上,我突然明白,這才是我所需要的那片樹蔭。于是,我決定走出那片樹蔭,直面太陽。
太陽還是在天空上看著我,我頭也不抬,故作瀟灑的走進時光深處,只為留下一個“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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