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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散文

時間:2022-10-26 16:43:58 曉峰 散文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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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散文(精選25篇)

  在日常學習、工作抑或是生活中,大家都接觸過散文吧?散文的宗旨是文筆一定要優(yōu)美,文章一定要流暢!靶紊⒍癫簧ⅰ薄榱藥椭蠹腋玫牧私馍⑽,以下是小編收集整理的生死散文,歡迎閱讀,希望大家能夠喜歡。

生死散文(精選25篇)

  生死散文 篇1

  我的大舅姥爺去世了。

  今天,我從微信群里看到舅舅與姥姥回鄉(xiāng)的消息,因擔心姥姥路上辛苦,在和媽媽通話時便提了一句,誰知竟得來這樣的消息。媽媽定是覺得,這樣遠的親戚,何況又已病了多年,不必給我另添心事。可是關于生死的思緒已在我心中縈繞了。

  我確是憶不起大舅姥爺的音容笑貌了,只依稀記得是一個微胖而慈愛的長者——這印象,至少也要追溯到十五年前。每次姥姥帶我去拜訪,他總是親自下廚做肉丸子與我吃。我那時約四五歲,還用不熟筷子,肉丸子常常滾落到桌上,他便揀那滾落的送到自己口里,依舊鼓勵我從盤里挾。六歲我隨父母到了煙臺,便絕少見面的機會了,也許過年節(jié)時曾在姥姥家來往的客人中見過,印象總沒有那樣深。幾年前聽說他得了腦血栓,我也并未在禱念時特意求告他的健康,誰知一位溫厚的長者,就這樣悄然地去了。

  親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一個人的離去就如同投入忘川的一粒石子,唯留下一時的漣漪而已。親人哀慟,可日子也照舊的一天天過下去,或許在生命的某一個時間,因著某個觸動而想起逝者,哀傷襲來,卻總會如潮水退去。

  我沒有哭。

  我從小就是一個涼薄的人。三四歲時我想過自殺,盡管父母親人待我如掌上明珠?赡菚r我冷眼旁觀書本里悲歡的和身邊人世間的喧嚷,憎惡幼兒園里同學的無知卑劣;以一種做客的心態(tài)疏離地待在自己家里,聽話,安靜,從不主動要什么東西。那時死亡于我是一種虛空中的靜謐安寧所在,當我向往它的'時候,從未想過我是父母的唯一的女兒。我很小的時候,曾拍著手笑稱一位快要離世的老人“新娘子”——因為她身上壽衣的鮮艷顏色——盡管她于生命的最后時刻,聽到我的話是微笑了的。當我的老姥娘去世的時候,我甚至沒有去奔喪,盡管當時正上學并面臨著一個當時很重要的考試,盡管父母都勸我不必回去,因為我已經在她臥床不起時探望過一次了?墒侨缃裎彝春弈菚r候的順從,因為一次現(xiàn)在看來無關緊要的考試,我沒能送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走最后一程。我請媽媽買一包冰糖放在她的墓前,因為我小時候曾答應長大后好好孝敬她,給她買冰糖吃。

  然而我的悲傷是因為我的失去,我為數不多的溫暖回憶從此無所歸依。這真是徹頭徹尾利己主義者的自私。我讀蘇軾《文與可畫筼筜谷偃竹記》,讀韓愈《祭十二郎文》,讀袁枚《祭妹文》,常常為人家的事淚落不能自已,可是大舅姥爺的死,我掉不出眼淚來,盡管他曾那么疼愛我;老姥娘離世已經幾年了,我甚至寫不出一篇像樣的悼詞。

  古人云:“死生亦大矣”。可是我并不畏懼死亡,正如我不畏懼生活一樣。我最親愛的姥姥曾輾轉于惡性腫瘤的魔掌下,我也未曾下淚。因為我不覺得死亡可怖,——只是心疼姥姥在醫(yī)院里所受的苦。姥姥步態(tài)從容地從死神的袖中走出來,正是因為她自己源于信仰的達觀態(tài)度。我覺得頗與道楷禪師示寂時所言類似:“吾年七十六,世緣今已足,生不愛天堂,死不怕地獄,撒手橫身三界外,騰騰任運何拘束?”即便宗教有再多我不理解的地方,僅是生死觀這一條,便值得我一生敬重了。

  莊子亦有言:“是其始死也,我獨何能無慨然!察其始而本無生,非徒無生也而本無形,非徒無形也而本無氣。雜乎芒芴之間,變而有氣,氣變而有形,形變而有生,今又變而之死,是相與為春夏秋冬四時行也。人且偃然寢于巨室,而我嗷嗷然隨而哭之,自以為不通乎命,故止也!鄙畞碓慈ヌ帲瑥墓畔ED至今,依舊是不可解的哲學命題,對莊子所謂“氣”也不妨姑且存疑,但其高明之處在于將生死置于一種自然沖淡的境界里。

  究竟“一死生”,“齊彭殤”,還是“一死生為虛誕,齊彭殤為妄作”,其實說不清,也沒那么重要。生死既不由人選,生則樂生,死則樂死罷了。

  然而至少到現(xiàn)在,我是做不到像莊子那樣鼓盆而歌的。還是小時候,獨個背著書包上學去,路上遇見一只后面雙腿軋斷的小貓,在路上只用前爪吃力地爬。我猶豫許久,仍是棄它不顧,自己走了,只因為若送它回家,上學一定要遲到了。天知道我因為該死的“上學”而做下了多少不能原諒自己的事。至今想起來仍不能釋懷,為那只貓兒,為自己的麻木與冷心冷情。即使我因此而死后要到地獄里面去,也是頗為應當應分的。

  過世了的大舅姥爺,也許入了又一次輪回,也許去了上帝或佛祖的所在,也許回到生命最本原的形態(tài)去,無論哪一種,于他自身來說,都不是可悲的。

  子曰:未知生,焉知死。我并未懂得生命真諦而作此文,原是僭越了。

  生死散文 篇2

  長相思,不能忘,依人香如故。遠上青山云霧間,照盡日月之輝芒,此情可鑒蒼茫之天際。江山去,清水遙,問君愛我猶幾分?憶往昔,思明月,余心痛竭淚流空。煙草長,花遙離,唯系孤身于一念。長空遙遠,青山難老,風雨不動安如石。

  幾番生死無人問,欺我者必報之,無視我反以冷眼觀之者,不理也。爾等盼吾死日已久矣,然浩瀚之天地,豈容如此之惡毒。非我無情,實是你等傷身在先,頭撞墻,忍欺侮,唯系生死而無一失。歐盡痛身得快意,爾傷何曾傷,一日全復返。想我付真心者,竟妄言我癡狂,別得意,死期將至草黃枯。余心悲,此人無情助我敵,至此情斷淚流空?谏蠠o德,心中咒我,稱什么兄弟。

  傷我之人甚是威猛,知死將至,亦欲躲之而不及,可為何打殺我也?今日知好歹則矣,不知定取你性命。長街之上再無同誼,天涯之下永絕班情,抹殺君之傲氣,看君又該何為?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愛情不順,殺敵千里。

  生死散文 篇3

  剛過初冬,在24節(jié)氣的小雪這天,卻下了一場大雪。來不及看一場人生的最后的飛雪盛宴,就這樣匆忙,沒有留下一句話,你終還是去了。

  過四十歲生日的初九,剛好半個月,生與死同月,沒有陪伴,也許是前生給了自己一個約定——生死同月!他們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后福。在經歷了兩年多的磨難,從死忘線上回來的時候,都說這命是撿回來的,天壇醫(yī)院打電話回訪的時候,得知你還活著,也是詫異吧!你的思維雖然比以前簡單很多,但生活自理,并可照顧孩子,對家庭總是完整的,對孩子總是溫暖的。大腦的創(chuàng)傷也許讓你失去了對生死無常的判斷,就這樣隨日子瑣碎著,直到這次跌倒你再沒醒來……

  決定要回去送你一程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只有轉機到重慶再回才能趕及你的葬禮。在重慶機場轉機等待的5個小時里,正是夜半,機場里沒有安靜也不嘈雜,氣溫由20度降至8度,因為沒有出去,并沒有覺得特別冷,大家只是不說話,也都累了,每個人找一個長椅就躺下了。我是換了環(huán)境就無法入眠的,又加上胃痛頭痛,端了杯熱水,在蒸騰的水汽里發(fā)呆… 我們多久沒見了?我已想不起具體的時間,你病前是幾年,到病后出院,回去看你,你滿頭插著管子,胖了很多,意識不清,認不得我了,目光已不再像以前流轉,他們說傷了腦神經,左手已經不能用,左眼也不能像過去正常了,直到這次離開,又間隔兩年,這樣匆忙,你是要乘著這場飛雪奔赴另外的世界嗎?

  我們之間,相處的時間很短,并沒有非常濃厚的感情,卻是以另外的親情延涉著。就記得那年你要去市里上城建學校,那也是20幾年前的時間了吧,去縣城幫你轉戶口,然后去街上買衣服,我們之間單獨的相處,僅限于此,具體的細節(jié)已完全沒有印象了。只感覺你是壓抑的,在我面前你是卑微的(也許是我們的身份決定的),少女的心事是沉重的,但在我們村的那個年代,你的端莊和隨和是有口碑的。

  后來知道你定了婚,因未婚夫是學醫(yī)的,你又去省城學了醫(yī),再后來知道因別的原因,影響到你們之間的婚約,但感情卻是日漸加深的,無奈從退婚再到你執(zhí)拗一定要嫁,以一種雷同私奔的方式和家里決裂,沒有婚禮,沒有祝福,以犧牲親情的方式成全自己的感情。你是勇敢的,可敬的,在世俗不理解的目光里活著自己,不屑理會別人的議論和評說,仍然相信你的選擇。也許深愛可以屏蔽一切的語言勸告,因為愛和人品沒有任何關系。

  隨后的生活里,斷斷續(xù)續(xù)知道你的消息,知道你過的不很順心,夾在兩家不和協(xié)的認知里,在激情過后的生活里,你也許處于兩難的境地,但你的自主頑強,能干和不屈,創(chuàng)造出一番成績,樓房,孩子,汽車,診所,你所能經營的都做到了,物質的富足還來不及思慮,你唯獨忘了自己,忘了女人本身的美,在傳統(tǒng)之下的習俗改變了一個女人內心對美的更高追求,你的'愛也許只在生活里,淹沒在世俗之下。有一年,回家看見你,穿了件天藍色的外套,遠遠的看見,一樣的年青,也許是衣服的顏色映襯出滿身的朝氣,可走近了,衣服上的點點污漬,讓我詫異不解,你來不及細說什么,只說忙,忙診所,忙孩子,還說農活和牲畜。記得誰說過,少女變成少婦之后,就像世界都變了,令人生厭的改變和不適宜。你只是愛別人多些,我想你是對外面的世界累了,從北京到廣州,輾轉再回到鄉(xiāng)下,心踏實了,有了愛的溫情,有了愛的歸宿,身心之愛全在家庭和男人身上,如果日子就這樣下去,你沒有意外的生病,此生是不是富足和安穩(wěn),我真的猜不到……

  趕及最后的相送,過程雖有周折,相信是你的一路保祐和等待,如期到家,看到親戚們那一張張陌生的臉和婆婆悲痛欲絕的傷痛,我不知道能做什么可以起到安慰的作用,只簡單換了衣服,趕去你的家,看你最后一眼。娘家的人遠遠到你們家路口就停下了,你太年輕,能送葬的至親不會很多,我走在最前面,對面和兩邊都是看熱鬧的不干事的人吧,大弟放鞭炮,我不知道是不是告訴你婆婆家人,提醒他們出來相迎,之后不久,就看見對面胡同出來一桿人,所有人都披麻戴孝,大大小小,看不清臉,都掩在白布之下,我已分不清你的四個孩子。兩隊相迎,無數的哀哭伴著鞭炮和前面跪了一地的人,擁著眾多哭聲,移步你的棺槨前面,你的棺槨橫在門口,金燦燦的炫目,棺槨的前面擺著一個小方桌,上面有各式生熟的供品,香爐里燃著香,供桌前一人跪在你的棺槨側面,看見我們進來,跪拜迎接,又是一陣哀哭。我已開始胃疼和頭暈,想吐,你們家樓房里好冰冷,沒有一絲人氣和溫暖,也沒有炭火取暖,加上寒冷的天氣,我已是凍的麻木,加上這一系列的風俗,我已不知所措了。棺蓋板已蓋上了,斜斜的推開一個縫,看不見你的臉,我們幾個試著去推,但是十幾公分的蓋板實在太重,后來還是幾個男人打開了,你臉上蒙著一張符表黃紙,我沒有馬上拿開,棺槨里很亂,細看你的服飾,感覺復古和別扭,我想,你生前不太想到這些服飾吧,貼身的都些老土沒見過的卦衫,腳上穿著黑色繡花鞋,一堆老古的衣服混著你日常的衣服蓋在上面,擠擠挨挨的。還有你戴的暗紅色的帽子是現(xiàn)在的,我想是她們找不到更老土的帽子吧。生的自由,死的無奈,人也許只在死亡之后才是百分百順從的吧,無力掙扎只有任人擺布了,我想這些服飾你是不滿意的,但卻是傳統(tǒng)的,不違俗禮,才是正統(tǒng),這個觀念仍是現(xiàn)時的狀態(tài)。對此,我也只是無奈和無語和無力幫你!

  最后,我還是有些遲疑和顫抖的揭去你臉上的符表,我不知道為什么會遲疑,不知道是不是害怕,很難說清楚當時的心情,生平第一次這么近距離的接觸死亡,只為你嘆息。你很安祥,并不十分蠟黃,有一點吧,緊閉著嘴和眼,只覺是睡了,感覺陌生,覺得這里躺著的和你搭不上,可能是長時間沒見你,也許是生與死的區(qū)別吧。你的大兒子在我呆呆注視你的時候,不知什么時候到你的棺頭叫了一聲媽,他大了幾歲,又穿著孝衣,我其實認不出他來,他叫你一聲媽,也拉回了我的思緒,眼淚不自覺流下來,這時立馬有個女人拉開我,告訴我,不可把眼淚滴在棺木上,否則她的靈魂不能離開,我只能拉過你的兒子緊緊抱他,他也許并不知道我是誰,卻很無助,任他在我肩上痛哭,孩子也許哭太久了,只剩下哀哀的嗚咽,他才12歲,一個懵懂的少年,卻在幼小的心靈上過早的體味著失去母親的殘痛。不知他成年以后,這分記憶將怎么影響他。你母親在你房間哭到無聲,任何親人的勸說都不起作用,我只是不走過去,這時任何的言語都會是多余,我只是默默聽著說你的病情,說你離世前的情景,說你不挺尸(當時我并不懂這個詞的含意),我只是下意識看你的棺槨,板材都是十幾公分厚,我以前見過都是黑色的棺木,也有紅色的,第一次見你的是金色的,很溫暖的顏色,板材沒有上很厚的漆,原木紋清晰可見,棺蓋上有四個字,如今卻只記得兩個字,一個“智”一個是“仁”,字體圓潤親和,側面我只能看見一面,上面刻了一只鳳鳥的圖案,說是棺槨很貴重,這是中國人的傳統(tǒng),做給活人看的,你卻不知,但你奮斗半生,掙了這個陪你,想必你是滿意的。

  哀哭相擁相迎都是禮數,你母親仍是舍不得你,在親戚們的安慰下,卻又生出另外一個插曲,都說你是不是還活著,因為寒冷的天氣,說你身上還有溫度,非要再測試一下,聞聽此事,小許悲痛欲絕,坐在東廂房內的地下,渾身顫抖,欲哭無淚,我不知怎么安慰他,你的愛人,他是醫(yī)生,事已至此,唯測試才能安撫所有娘家人吧。盡管小許的委屈之下說要親眼讓我們見證,也知道那時你其實沒有生命跡象了,我扒開你的眼睜看過,也是第一次見你渾濁的瞳仁,合上你的眼睛時,已是緩慢難閉了,我的手是冰冷的,伸到你衣服之下觸摸你的胸口,只是不比我的手涼,你的額頭卻是冷的,手指沒有僵硬,我不能懂更多,只覺你這時一定是不在了,再追究你離世的時間,將沒有意義。所以,在嘈雜的哀號聲中,你的大兒子背過身去,從棺槨中拉出一件衣服,不知誰的一聲:蓋——棺,在哀亂中,叮叮咚咚的蓋棺聲掩蓋了哭聲,十幾個壯漢蜂涌而入,馬上抬棺離開,早等不耐煩了。聽說,現(xiàn)在的打墓人都是職業(yè)的,一條龍服務,對他們來說,這只是一份活,趕快干完,回家暖和,我理解?煽傆X得比起從前,少了些許溫情和淳樸。時代變了,傳統(tǒng)總在變吧。

  你的棺槨已經抬到了前面的三輪車上,我們坐在后面的三輪車上,中間還有一車人,我都不認識,穿著全孝,他們手里拿著長長短短的桿子,上面用白紙裹著,剪著各異的花邊,在風里,一路張揚著,田野里的雪已經融化了,小麥黑油油的貼在地下保暖,冷風打的臉生疼,手上拿著不知誰塞給我的白布,我縮了縮脖子,回望西邊的太陽,在落日前散淡著余暉,就像這天氣懶洋洋沒有精神。一會車停下了,說拉棺槨的車沒油了,我相信你的意志還在,你不愿走,你放不下你的孩子們,他們都還小。你沒有做任何的安排和叮囑?墒,日子仍然會過下去,無論你想與不想,不是嗎?麥田里的泥濘我是沒想到的,腳上的泥拖著我走在最后面,墓邊圍的大都是打墓的漢子,在人縫里我還是看清你將沉睡的地方,只夠放你棺槨的位置,下面灑了五谷, 周圍砌了青磚,在漢子們類似打夯的喊聲中擺正你的棺槨,金色的棺槨在殘陽下反射著刺眼的光,和殘陽對視著,周圍卻安靜下來了,看著一個男人拿出一個血紅色的

  法蘭絨布,蓋在棺槨上,絨布上用金線繡著一待飛的火鳳凰,絨布四周綴滿金色的流蘇,我想,這塊布也是新創(chuàng)吧,你也許喜歡。冷風起了,余暉已不見,天灰蒙蒙的,我想看著他們圓墓填土,陪你走過這冷風中的孤單,但他們說工時沒那么快,還要等你婆家點湯才算完工,叫全部人跟車離開,沒想到,陪到你最后的,竟然是這些沒相干的人。

  回家的路上,都沉默著,在路邊看到你四歲的小兒子,已脫了孝衣,衣著整齊干凈,口里吮著棒棒糖,騎著一個小輪車,問他干什么,他說去商店買東西,他還不明白這些事,留給別人的也只是唏噓和同情吧。婆婆比我想像的要堅強的多,她已經接受了失去你這個事實,我以為她會大病一場。但沒有,也許經歷太多的生死吧。她回到家的第二天一早就去洗我們幾個的鞋子,擦干凈了上面的泥土,很是意外,并陪我在村里走了一圈,介紹我碰到的人,看老家那些殘垣斷壁,抱怨糾紛。她始終放不下的仍是鄰里之間的那點事兒,她仍然不領悟你為此生的代價,死的不甘。我不語,無法改變,我已經是個逃兵,太陽升起照耀的是這個古老的村落和習俗,你走了,愿靈魂的輪回不再記起你的前世今生的所有恩怨……

  回來幾天了,以為會夢到你,也以為你走的不甘,會來找我,但沒有。反倒睡的安穩(wěn),希望你是放下了一切了。其實,一直是有心為你,寫一寫你看不到的,讓你放心走,雖然想很多,卻總提不起筆,思緒很亂。剛開始想把題目定為“大妹,你知道棺槨的顏色嗎?”。又想,是不是太過悲憐和直白,就用了“歸去”二字,趁你的恬淡和委婉吧。最后,我想在文里插一首班得瑞的《雪之夢》給你聽,你是在大雪里歸去的,這個音樂適宜,也許你從不聽音樂,但我,仍希望你的魂靈是喜歡的……

  生死散文 篇4

  其實活著還好,沒有那么累,卻也不是那么好。但也沒必要去死。

  畢竟,天會下雨,也會晴。

  想著,卻憶起了樓下的老奶奶。

  孑然一身,卻從不悲傷,每天坐在樓道口,笑呵呵地同過路人打招呼,似乎沒有什么能夠影響她的情緒。其實,她哭過,痛過,只是在沒人的角落。我看見她在一個角落默默哭訴,我不想打擾她,只是悄悄退回。每個人的背后,都會有太多的不為人知。她的兒子是患癌癥去世的。命運就是這樣無情,給了人一個美好的幻想后又狠狠的給他一擊。她過的好嗎,這樣過有什么意思,她為什么還能笑得如此開懷。我不止一次這樣疑惑過。一天,我終于鼓起勇氣問她。她的'話語令我終身難忘,她說,她難過,但是她也快樂。她還說,孩子,你有一天會懂得,做人做人,做字開頭,并不是那么簡單的。正是因為老天給我噩夢,所以我更要好好地活,好好地笑。你們年輕人應該看過煎餅俠吧,里面有句話,這世界少一個人哭,就多一個人笑。我當然要為這個世界添一份歡笑,這把老骨頭才不算白活。

  她過得挺好,在她眼里,有人和她打個招呼,拉拉家常,她便心滿意足了吧,哪怕仍會因為去世的親人難過,但這不是全部,她并不是裝的,她是真的快樂,真的希望給人們帶去溫暖,在樓道口看見她的笑,心中總會舒坦很多。她如果知道我這么想的話,一定會很高興的吧。這是她活著的理由,只是為了一個微笑。

  那么,那些想輕生的孩子,有什么理由不好好活呢,F(xiàn)在的人,總是不把生命看回事。同學打鬧,一言不合就要人去死。一點點小壓力,就尋死覓活的。有一個好友,曾一本正經的同我哭訴,她說她真的很想去死,也不止一次想死。我大驚,一個花季少女怎么會有這樣的想法。反正我是很怕死的,我問她害不害怕,她卻啞然失笑,這有什么很怕的。我一時默然,連死都不怕的人,還有什么好怕的,可是既然有勇氣死,怎么就沒勇氣活呢。死亡不過是逃避,又沒有大災大難,身在福中不知福,活下去才是最終的希望,死么,不過借口罷了。我又問了其他一些人,似乎許多人都覺得死不為懼,大不了一死而已。聽著,我不由冷笑,尚且年少,連這樣的困難都要逃避,長大能有何作為,更何況,若是真想死,早就不在人世了吧。最讓我不解的是,為什么會有人覺得死是一件很酷的事,難道從樓上跳下摔成爛泥,或者尸體變得浮腫,這也很酷嗎,這不是酷,是惡心吧。這樣沉重的話題,卻被人們那么輕描淡寫。還真的是,年少無知啊。

  覺得有句話講得特別好,重的東西,要輕輕放,生與死這樣的大事,要輕輕說。

  生死散文 篇5

  不管我如何聰明,我都不能給人關于生死的抉擇。因為我不是生死抉擇者。我認識一個朋友,她昨晚給我打電話:“在干嗎?”我說在玩手機。

  她說“我想和你聊會天,我好像找不到比你更好的聊天的人。”

  我說:“好啊。你說,我聽!

  當我說完這話,她就哭了。電話那頭我能想象她淚如雨下的樣子。

  我問她:“怎么了?”

  她就一直哭,一直啜泣,像受了極大委屈的孩子。等她哭了大概有一分鐘。她才勉強開口說:“我不知道我家人怎么想的?我一個人在醫(yī)院看著我媽。人家都是老公在照顧。我一直就是一個人。我不怨恨什么。可我爸,我媽住院后,就打來過兩個電話。”

  我說:“嗯!逼鋵嵥那闆r,我略有所知。她母親去年過年突然大病,去查就是肺癌。她說她母親非常痛苦,夜夜哀嚎,不能入睡,還瘋狂的自殘。可想而知那種疼痛。

  她接著說:“我剛才打電話向我爸要錢,他問要多少?我說要兩萬。他說怎么那么多,問我錢是怎么花。就好像我花了似的!我——”

  說到這,她又泣不成聲。緩了一會才說:“在醫(yī)院化療,你也知道。全是錢。他還問醫(yī)生到底咋說的,能不能好。不好就拉回來!

  不能否認作為丈夫,說出這樣的話,和妻子的關系也可想而知。她說:“他們總是吵架。吵了一輩子!

  又說:“最后我爸說,這兩萬,你們做兒女的出。她說我哪來的錢錒。她說我有時候,就想一走了之。這個家每個人都是那么冷漠。我不知道該怎么堅持。但我不會讓我媽不治療的,我借錢也給她治。我看不了那種撕心裂肺的痛。”

  我一直在聽,一直沒有說話。我好像也提不出任何實質性的建議。她家情況確實糟糕,家里窮。按她說:“村里都是磚房了,二層的磚房。就她家還是那種瓦房。她說她是一個女孩,也不愿意嫁到這樣的人家來!

  當她說完的時候,我給她說了一個故事,這個故事是我今天看到的一個新聞。說澳大利亞一位104年的生物科學家古德爾,主動請求安樂死。人到底有沒有權利去死,是一個嚴肅的話題。

  這位科學家面對媒體的詢問,總是說:“自己太老了,看不見了,走不動了,沒辦法再做自己愛做的事情,是時候離開這個世界了。”

  他死的時候躺在一張小床上,窗外是觸手可及的綠樹。他的家人與醫(yī)生站在床邊,F(xiàn)場如他所愿,播放起了貝多芬的《歡樂頌》,里面有他牢記的歌詞:

  歡樂女神,圣潔美麗

  燦爛光芒,普照大地!

  我們心中充滿熱情

  來到你的圣殿里!

  大家屏氣凝神地看著他,子女們開始啜泣起來。他滑動了開關。

  安靜地躺了30秒之后,古德爾突然大聲喊了一句:「This is taking awfully long time(這也花太長時間了吧)!」一屋子人頓時被嚇住了。他們不知要為他最后的幽默而笑,還是要為他最后的彌留而哭。過了不久,醫(yī)生確認,104歲的大衛(wèi)·古德爾已離開人世。

  104年算是長壽了,即使是104歲,其實也是一晃眼的事情。覺得過的太久,是因為過的太不如意而已。沒有一個過的如意的人,不希望自己可以長命。

  在古德爾離世的前一天,瑞士巴塞爾的陽光正好,孫子孫女們推著輪椅,帶他參觀當地一家植物園。植物園里草木葳蕤,輪椅所經之處的石階縫里,生長出了濃密的碎草,那是他打了一輩子交道的綠色天堂。他用手輕撫熟悉的植物們,和孩子們討論它們的名稱。

  古德爾相信,死亡也是生命的一部分。在好友Nitschke看來,古德爾相信人死后,尸體會像動植物一樣,融入泥土里,化為大自然的一部分,還原到那些原本創(chuàng)造了他的元素中。

  一如古德爾所言:“為什么我要因此而傷心呢,我不覺得死是一種殘酷的事,而是一件自然的事。”

  所以我告訴她說:“肺癌難以治療。你父親的擔憂也沒有錯。長痛有時候不如短痛。害怕痛是每個人都該有的意識,但不能害怕痛,就忽略結果。別以為治療過程不痛苦!

  我這樣說,其實已經在暗示她:買點藥,回家能減輕痛苦。也是一種方法。你要心理上的慰藉,可惜你沒有那個條件。在這一刻,我也在想,人究竟會敗給人性,還是敗給金錢,往往就是遇到了這樣的事情。

  很難說生活會給你什么,你會變成咋樣,都異常艱難。我不能給別人生死抉擇的建議,但我說了生死抉擇建議。我說:“向死的人,終究會向死。你們還活著。”

  女孩又給我描述了,一對老人的痛苦情景,又描述了自己母親的痛苦情景。咬舌頭,撞頭,瘋了。只有在醫(yī)院,能緩解疼。這樣怎么出院啊。

  我給她講了我一個親戚的癌癥治療案例。我這個親戚不缺錢,在西安都覺得水平不夠。跑到北京去治療了。截肢了一條胳膊,一年后癌細胞還是擴散,宣告死亡。我這個親戚其實從一開始就不愿意截肢,不愿意去醫(yī)院治療。他是一個很有骨氣的陜北男人,在當地是一個礦場廠長,事業(yè)處于巔峰。最后的日子,他跟周圍人說:“誰再給我提一個治療的話題,我就和誰翻臉!”期間我這個親戚給我打了一個電話:“問我截肢后的`幻覺是怎么回事?” 我說很正常,一件東西,一輩子跟著你,突然沒了。怎么能夠適應呢。二戰(zhàn)中很多殘疾的士兵,都有這樣的幻覺。很痛苦。

  女孩聽完后說:“不一樣。你的親戚自己不想治療。我媽她想治療。她怕疼!

  我只能沉默。我在想,如果是我自己得了這樣的癌癥,我應該可以做到坦然面對。可是如果是我母親,我也會舍棄一切,來治療她。

  我只能跟女孩說:“我是局外人。局外人冷漠,但看得清楚!弊屢粋女孩放棄治療的自己的母親,我不知道這算不算犯罪。大家好好想想,有時候,定義罪犯是件恐怖的事情。

  沒有錢治療癌癥,拔掉一個人的氧氣管,讓一個人死掉,是家人的錯,還是醫(yī)院的錯,還是國家的錯。我不敢把我此刻想到的問題,和女孩討論。但女孩會恨自己的家人,恨自己,恨自己沒有能力。她說過這樣的話。

  我清楚的知道,一個人在醫(yī)院呆的時間久了,就會冷漠。冷漠的連自己都害怕。所以我告訴我自己,最好不要死在醫(yī)院。我不是科學家,但我也一直在做我喜歡的事情。

  我討厭自殺的人,但此刻如果朋友的母親自殺,我會說什么?我大概也會沉默不語。而我在自己的詩歌中寫過:“沉默的人值得被鞭撻!”我也是值得被鞭撻的人。

  女孩還是一味想:“不論怎樣,我要治療我媽。不然我會后悔一輩子。一輩子活在噩夢中。我敢保證,不治療的話,回去兩個月就不行了!

  我時常想起,在2008年看到的一個雙腳凍的發(fā)爛的年輕人。我現(xiàn)在的歲數,應該就和我見他時候差不多。我母親說:“這樣的人,活著還不如死了舒服!

  對于死,我承認了,我思考的再多,也還不夠。

  奢望每一個人都活在天堂,都有錢,有無病,是不現(xiàn)實的。死是生命的一部分,不要畏懼。當你可以決定一個人生死的時候,你會如何選擇?治療還是不治療?還是讓她自己選擇吧。既然女孩說:“我媽想治療,那就治療吧!

  等到借不來一分錢的時候,我相信這個世界對她而言就安靜了。但我告訴她:“勘破,放下,其實很簡單。你還年輕,你媽總會成為過去時。也許你的堅持,會讓她成為你哥,你姐,你爸的地獄。就像尼采口中的,他人即地獄。”

  我再聰明,也不能給別人關于生與死的抉擇。因為生與死,和聰明沒有關系。

  104歲的科學家,活的成功啊。我希望我能自然的死,而不連累任何人。就像很多狗,知道自己要死的時候,總會離開主人。它也知道,面對死,主人會哭。它不愿意看到主人傷心。這大概就是人們?yōu)槭裁辞Ч艂飨抡f:“狗是很真,很忠的動物。”

  活人活的像狗,大多數時候,不應該是謾罵,而是贊美。活得越自然,你越會有此體會。愛,去愛愛你的人;恨,去恨恨你的人;面對死亡,總是愿意自己開脫自己。如果人需要負責,承擔法律責任,那么選擇生死,其實是法律的默許。但我不這樣建議,因為大多數人,只是有困惑,而并非遇到真正的死亡!

  在寫完這句話的時候,我已經給這篇文章結尾了。打開手機,收到一條微信信息,寫道:“有人疼,就是不一樣的生日!卑l(fā)信息的人,是我四姑,而上面提到患癌截肢的人,是我四姑父。我四姑說:“現(xiàn)在過生日很冷清,飯店定好飯也叫不來人。都忙的。”

  愿天下所有的女人,都能找到疼愛自己一生的男人。大家看到了吧。人即使死了,對于活人而言,依然有影響。生與死,不好定義,不好抉擇,所以我選擇沉默。

  生死散文 篇6

  敢把這樣的話題拿到桌面上來搪塞,實在是螻蟻螳螂的不韙,不知道自己身腳的輕重。生與死的究竟本是一切生命存在的形式與過程,這是大科學家、大理論家才能摸得準說得透的。不是說喝了假酒也非得去歌廳找個伴唱的小一姐隨便嚎幾嗓子的事。同樣是在空中飛的,麻雀就得叫喚,鶯燕就是鳴唱,雄鷹準在云端里翱翔。真要是再單另把人的生死提出來,這底質、這意義、這深妙、這玄機,你得虔拜大文學家和戴著十字架的大哲學家,他們的詮釋不論是正瞧還是反看都有道理。著名的人說普通的話也是名言,普通人說的全是名言也是普通的話。名人的話都是普通人說過千萬遍的,而普通人卻最終也說不出一句名言。細想,一個人閉著眼睛從宮胎中掙命似的出來,路過了山河日月、花蟲草木,又閉著眼睛若無其事的躺在棺木里。不說路程的遠近,沒人知道你的名字,沒人在乎你的來去,就像水面上的云影,云走影散再看不到一絲的痕跡,這怎么說也算你叫喊著來過一回的一點點值得悲嘆的事情。其實你現(xiàn)在就活的很好,我只是說一點點。

  生還有真?zhèn)危ㄓ腥斯さ、有天然的、有貍貓換的),死的現(xiàn)象卻是實在的。清明節(jié)的前幾天經歷了本家一位老人的葬禮,才切實感受到在這世代的舊宅里把一位老人攙扶到西天的路上有怎樣的艱難。不論你是多大的官,你有如何的身價,在這肅穆的靈幃前都得隨服陰陽先生的指令,這里有定了盤的風水和祖宗們留下的風俗?赡苁怯∮兄袊嗣瘢閲H友好,建議改印世界人民)冥府銀行的錢沒送給天公,明明是三月的天還有這么大的雪片勤奮地往下落著。孝子的本意是擱兩天等一等遠方的親屬,陰陽仙去了一次墳地經過慎密的測試和查看開棺定論:今日出殯。后來才知道鄰村又有一位駕了鶴走的,陰陽仙花的是中國人民農業(yè)銀行的錢。這里的出殯靠的不是有頭無尾的豪華車隊,這里指望的是人心的力量,指望的是雖然單純卻更近人情的信任。幾里地的山路,在雪和孝同是不容被污染的銀裝素裹中,幾十人(不懂是多少杠)趔趄著抬起了一位老人。數不清我在運行的棺材前三五步一次的磕了多少頭,也不知道這頭是磕給逝去的`老人,還是磕給這些滿頭汗水、咬著牙關的剛強的漢子們。即是詩人,這時也容不及你有些許的幻想,容不及你品味活著的怨與恨、真和假,你思維的范圍只能是在莊重和神圣之間皈依往返。

  墓穴也是村里人摸一著星星早就準備好的,下葬更顯得周折。先把棺材放進墳坑,再遮住老人的臉不能見天日的托出來,然后直接放入等得不耐煩的靈車里,帶著村衛(wèi)生所的證明,當地派出所驗明正身,才能去直屬區(qū)域的殯儀館進行火化。先討得相關部門的一個說法:把一捧骨灰和一具全一尸一同是放在靈柩中掩埋在山坳里,它的迥異之處到底在哪里。如果有哪一位政一府的要員或者歸國的華裔或是傾國傾城的明星想到在邊遠的窮鄉(xiāng)僻壤建一座“希望公墓”,也算是給這些一輩子面朝黃土的老人們傾扎在熔爐的火焰上那一抽一搐翻滾的瞬間一點微不足道的告慰。百里之外的殯儀館同樣是在蒼松翠柏、繁花似錦中,這預示著生命不息、萬古長青。這里本該是讓死者安穩(wěn)的走,走到美麗的天堂也帶著微笑,讓活人無愧的活,活在光明的人間能看到未來和希望?陕牭接H屬的一句話讓我不安:死人也不放過。停車費、整容費、瞻仰費、布置費、消毒費、花圈費,一位不知道是哪個播音學院也或電影學院畢業(yè)的禮儀小一姐如泣如訴、淚灑瀟湘的七分鐘悼詞需要家屬補償的情感代價是二百七十元。等到再把老人的骨灰返回到墓地時,還有落日的余暉透散著淺淡的光亮。為老人準備的公元前的車馬和現(xiàn)代化的名牌電器在沖天的火光中穩(wěn)穩(wěn)的送上了西天,有文書可憑:如有兇神惡鬼攔路,格殺勿論。

  死是分三六九等的,有的死比泰山還重,有的死比鴨一毛一還輕。救了落水的兒童你就是泰山,被寶馬撞了你連鴨一毛一都不如。死的光榮的是能用幾百萬買得起公墓的,死的無奈的是律師手里的證據也是與時俱進的。人間有法官,地府有判官。法官的光明磊落是值得我們信任的,判官的青面獠牙是讓我們去冒險的。在人間覺得委屈撒了手走的,想到陰間探尋個原委也著實得靠你的運氣。

  近幾天又認真的看了一遍根據路遙的同名小說改編的電影《人生》,記得里面的一個詞:活命。生不能約定,也不能拒絕。生在田壟,你就是農民工。生在王府井,你就是北京人。生在倫敦,你就可能在白金漢宮。生的質量和環(huán)境是現(xiàn)實的、是要面對的。而活命卻是有本能的、有色彩的、有哭笑的。你發(fā)現(xiàn)用鋤頭在大地上抒寫詩行所傾落的汗水不能讓禾苗發(fā)育的更茁一壯,就想去富盛繁華的街市布置一塊除草劑或保健品的牌匾。除草劑的作用是讓作物得到的陽光更充分,吸收的水分更充足。保健品的好處是讓人物們活的更瀟灑更有品味更有質量。人類從羨慕靠攏到虛榮的過程就在于:人物不知道他們是靠作物喂養(yǎng)成一人物的。生死如同物理上的拋物,起落之間掠過的蹤跡就是活命所經歷的最基本的事實。在至高點是坐在云彩上面看世界,在最低處是陷在泥水里面看云彩。在云彩的上面覺得天都是觸手可及的,在泥水里掙扎就抱怨這云彩總是遮住陽光的燦爛。人生的拋物線,索系著一切的悲苦與快樂、一切的妒恨與愛戀、一切的虛偽與真實。不比生來就看不見夜空中繁星的璀璨,不比落在塵土就聽不到愛情的呢喃。辨不清活命的本錢,對于死的臨來,何其不是永久的安閑。

  唐山、汶川、雅安,生死的瞬間。你用燭光圍攏了心環(huán),你捐了款,你去了前沿。可這不是活命的水,這只是祈望一次短暫的平安。不保準這公平的災難也隨時來到我們自己的腳下,不保準我們脆弱的生命也會悄然落陷在這再堅實不過的地面。泰戈爾說災難是一種試驗,除非災難的結果壓倒了你的意志和勇敢,那才是真正的災難。歷目那遏滅了生命異彩的一具具慘變的一尸一骸,那孩子迷茫無助的雙眼再找不清去往校園的方向,那老人梳理著青年的臉撕心裂肺的嚎喊,這何嘗不是我們自己的悲痛和可憐。你的父母、妻兒、朋友和你勞碌一生的財富也在眼前,這是生命帶給你的報酬。如果在天賜的劫難和心靈的巨變面前你是無愧的、盡職盡責的,那么在你死后的很遠都會有人記住你冥冥中的笑顏。我不相信,生死兩重天。

  生死散文 篇7

  立秋。在離冷水江城區(qū)幾十公里的高山之上,一個三十多年來第一次踏足的村莊,我邂逅了一場迅疾而來的暴雨。剛剛還是晴空萬里,轉眼就驟雨傾盆。眼前景象,如災難大片,讓置身荒野的我強烈地感到不安全。

  就在這一片天地混沌的雨幕籠罩里,母親來電:你大舅剛剛走了。母親說得平靜,好像早已預料到這一切。就在幾天前,她還跟我說,“這幾天我做的夢很不吉祥,你大舅怕是不行了!

  聽到母親的話,我的心咯噔著。去年底,滿舅剛過世,沒想到,僅隔半年,大舅又要……不禁悲中從來。人生,就這樣不容置疑地行將劃上句號?

  母親學佛,似乎看待生死比其他人要平靜,比如老爸就沒有她淡定。剛得知大舅患癌癥晚期時,老爸的第一反應是:人定勝天,只要信念不滑坡,辦法總比困難多。他夸張地揮舞著有力的手:跟你講,好多癌癥病人都是自己被自己嚇死的。他甚至還興致勃勃地把之前和大舅共同策劃的活動草案帶過去,與大舅商量,意在轉移大舅注意力,提振他的精氣神。

  那是入夏后的夜。黑色在鄉(xiāng)村各個角落蔓延,燈火點點,似乎想要訴說點什么。抬頭仰望,天幕竟是藍的,魚鱗似的云片靜默地嵌于上邊。夏蟲不知人間悲欣,扯著嗓子聒噪,我的心里,驚雷翻滾,波濤不平。那棟熟悉的房子里,在大舅媽的攙扶下,大舅小心地走出來了,他的臉色晦暗,原本清瘦的人就像被刀劈斧削了般,瘦骨嶙峋。我的淚,差一點奔出來,趕快裝作去看坪里的.無花果樹。

  大舅不愿躺靠椅上,執(zhí)著要坐小凳。他緩慢的動作,極瘦的身形,略微嘶啞的聲音,在無情地告訴我,時間不多了。

  父親滔滔不絕地說著他的計劃,大舅不時點點頭,和平時健談的樣子判若兩人。癌細胞蝕骨的痛讓他氣息虛弱,說話有些困難。

  住院那段日子,我又去醫(yī)院看了大舅。長長的走廊,給人一種極為壓抑的感覺。大舅看到我們來了,打著招呼,“滿崽,你們坐嘍!”一聲“滿崽”,差點把我喊落淚。人到中年,這個世界上叫你“滿崽”的人,越來越少了。

  大舅呼吸很困難,胸脯不停地起伏,狹窄的病床竟然顯得空闊。親人們彼此傳遞著眼神,連嘆氣也是輕輕地控制,生怕一不小心被大舅聽到了?匆谎劬蜕僖谎郯。魂囯y過襲上心頭。

  父親為給大舅找更好的醫(yī)生、更好的藥,不停地奔波著,七月的驕陽格外毒烈,他似乎根本沒有注意到這一切,有一次我去探望大舅時,他與主治醫(yī)生在商量著換一種新藥。汗水浸濕了他的后背,可他卻渾然不覺。我知道,父親何嘗不焦慮,何嘗不無助與彷徨呢?只是作為一個有主張、有主見的主心骨,他的所作所為,都在努力向我們每人個傳遞著一種信息:還有希望,還有希望的!

  人說,這世上,除了生死是大事,其它的,都是小事。我見過生的緊張、興奮、期待與歡欣,也見過死的悲痛、無助與無力。作為當事人,大舅自己心里想的又是什么?也許,同樣不曾想過,這人生的大限來得這么早,這么毫無征兆的吧。今年正月給他去拜年,他還帶我們去參觀婁底大道毛路,指著路邊的開闊地,他說,以后要是房子移到這個位置來,那就方便多了。他的眼里充滿著對建設的憧憬。

  可是,病來了,人,山一般倒下!還有多少未完成的事,多少不曾了卻的心愿,終將來不及實現(xiàn)便化為風,化為云,化為一縷空氣?活著的時候,如此執(zhí)著,或許計較,可大限來臨,一切的一切,將隨著肉身的消逝而皆成泡影,人生,說到底,仍然離不開“虛空”二字。

  母親越來越像一位哲學家。與之前沒有學佛,判若兩人。記得外婆離開時,她曾死命地哭,手是冰涼冰涼的,整個身子伏在棺木邊,劇烈地抖動,嚎啕難抑。學佛后,她的情緒變得越來越“靜水流深”,她曾嘮嘮:人吶,要看透生死,要學會了生死。走的時候,我們什么都帶不走的,除了你的業(yè)力。

  所以,平時就要堅持修行,多造善業(yè),少造惡業(yè)。

  我似懂非懂地聽著,思緒馳騁在記憶的大道上。

  那些年,大舅是我們全家的“貴人”。父母成婚時,外公已過世,我老媽的婚事是大舅一手操辦。無論是生兒育女,還是幾次建新房,我家里每一件大事都有大舅出謀劃策、出錢出力的奉獻。我聽母親講,當年家里經濟拮據,做圓垛酒時,大舅連夜殺了自己屋里的豬,擔過來給我們開席。每一次遇到什么難題,大舅,必定出現(xiàn)在家中,他的身影所在處,給人以力量,給人以希望。

  所以,對于父親的不淡定,我應該從內心深處給予理解。人的年紀越來越大后,就是一次又一次地分離與送別,送了長輩送同輩,那種深入骨子的悲秋之涼,絕非“為賦新詞強說愁”啊。

  母親告訴我,大舅走的時候很清醒。雖然呼吸困難到了極點,人痛苦到了要超脫的狀態(tài),但他的意識并沒有因為劇痛而模糊。他揮著手,要親人們不要哭。

  在母親一聲聲“阿彌陀佛”的陪伴中,大舅安詳地離開了,他的臉上竟顯現(xiàn)出自發(fā)病以來難得一見的微笑。母親說,這是很殊勝的,叫我們不要痛哭,要祝福他離苦得樂。我非常地驚訝母親的態(tài)度,她的言行舉止,讓我看到了有別于平時呼天搶地生離死別之情景。

  悲雖抑止,痛卻清晰。當我從高山上一路向下,奔赴到靈堂時,一具發(fā)亮的黑漆棺木已將大舅蓋住。他的遺像前,果盤累累,香煙繚繞。跪在棺木前,我的眼里,再也承載不了噴涌的淚水,任它淌洋,肆意宣泄。右眼皮在那一刻更激動,竟劇烈地扯動著!

  眾聲喧嘩中,我默默退到一角,試圖補上那缺堤的口。

  身后,是一條奔涌的河,滔滔地響著。

  生死散文 篇8

  三叔的身邊有三個寶貝。一條從不離身的小黑狗,三叔為它取名“小青”;還有一匹菊花青馬,三叔稱它為“大青”;還有一支總不離身的簫。每次三叔出門,必得騎大青,牽小青。如果大青不在身邊,他寧可步行數十里,也不騎別的馬。

  三叔對小青和大青的喜愛,往往超過對我們。他常憨聲憨氣地說:“人可以自己照看自己,可牲畜不行,沒有人管,就活不了!庇捎谌龐鸩荒苌逑ハ聼o兒無女,他十分苦悶。

  一年冬季,一個大雪紛飛的夜晚,三叔騎著大青出去找失落的散馬,在回家的路上,天氣突然“變臉”,西風大作,氣溫驟降。三叔的腳凍麻了,從馬上摔了下來,凍昏在雪地上。小青急了,它飛快地跑回家。這時家里的大門已上閂,小青急得越墻而過,在院子里大叫。爺爺被吵醒后,才知道是三叔沒有回來。當家人找到三叔時,他已失去知覺了。大家把三叔抬回來,救活了三叔。

  這件事過后,他們仨更親熱了,三叔干脆把大青牽到屋里,小青也毫不客氣地成了“炕上賓”。

  土地革命時,三叔最喜愛的`大青被東屯的老顧家分去,沒到一年,大青就在老顧家變得骨瘦如柴,要被賣到“湯鍋”換酒錢。三叔聽到信兒后急了,他用全年的口糧——兩擔苞米換回了大青,領到家里,像伺候孩子一樣悉心照料。

  入冬后,三叔就病倒了,也可能是由于三嬸先他而去所致。他常常不吃不喝,打起點精神時,不是抽煙就是吹簫。

  三叔過世前的那天晚上,二叔把我們召集到三叔的屋里,小青趴在他的身邊。三叔看看我們,斷斷續(xù)續(xù)地說:“我不行了,要走了。我死了,不用費心張羅,你們把我放在爬犁上,讓大青拉著,它拉到哪兒,你們就把我埋在哪兒。”

  出殯那一天,我們和二叔一起,把三叔放在爬犁上,套上大青,出了院子。我們按照三叔的遺愿,放開韁繩,讓馬自由地走。

  一路上。它總是回頭,不知在尋找什么東西。來到東甸子小狼山,它就再也不肯向前走。我們一下子驚住了,這兒不就是三叔平時常來的地方嗎?

  我們跪下給三叔磕過頭后,就開始按鄉(xiāng)下的風俗給三叔燒紙。透過火光,只見大青站在一旁一動不動。二叔一邊撲火,一邊用力去推大青,讓它離開火場,它也不肯動。當我們把火撲滅,再看大青時,它已變成了一匹禿馬,身上的鬢毛被火燒得精光,發(fā)出一股毛膻味。

  我們走在回家的路上時,天已經快黑了,大家的心情都十分沉重。當我們正要走進蒿草叢中的小道時,小青突然像想起什么,大叫起來,掉過頭就向東甸子跑去。大青也明顯不安起來,掙著韁繩要跟著跑,二叔緊緊地拽著韁繩不放。大青被激怒了,它揚起前蹄扒著二叔,二叔一松手,它拖著空爬犁,朝小青追去。不一會兒,就見大青攆上了小青,它倆一前一后,在空曠的原野上向前飛奔。我們站在路邊,等了好久,也不見它倆回來。二叔說,回去吧,看樣子它們一時半會回不來。

  一連幾天,它倆都沒回來。三天后,我們給三叔圓墳時,看見小青和大青一動不動地趴在三叔的墳頭守候著。看到我們來時,小青站起來,向我們不停地叫著。然后就圍著墳頭繞了一圈又一圈,足有三袋煙的工夫。我們離開墳地時,它倆還在那兒一動不動地守著……

  七年過后,我們給三叔燒七周年紙時,在三叔的墳頭看到一堆已經風化的白骨,那是馬和狗的骨頭。二叔彎下腰拾了幾塊,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后,讓我們在三叔的墳旁另挖了一個坑,就讓他們合葬在一起吧,讓他們永遠做個伴兒……

  生死散文 篇9

  我不經意抬手,要了一只蜘蛛的小命

  就此,它的一生終止

  然后我看到他涌出的魂魄。

  我試圖用瓶蓋裝下它

  一不小心竟然成了這個小東西的上帝

  我可以主宰他

  就像它惡毒的同類可以主宰我

  它必須要感謝我

  我是這樣對自己說

  它再也不用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生活了

  擔心一陣風卷起的 砂礫砸爛自己的頭

  我看看自己的指尖,

  并沒有沾滿腦漿或者任何一種顏色的'血

  沒腦漿真幸福!

  或者它還是個少年吧,

  正奔赴一場約會。然后幻想著在用完一只臭蟲之后在充滿彈性的網上

  享受初嘗禁果的刺激與歡愉

  從一出生它就有了自我謀生的本事

  除了老天 它誰都不欠

  可他偏偏死了 還是死在我手里 死在一場意外

  人們可以因為不會喊疼,不會慘叫去焚了無數野草

  卻去憐憫一只吃了無數野草,會咩咩叫的綿羊

  要是真有大道, 和尚們還是等死吧

  或者真有大道, 誰還介意誰的死活

  這不是人話。更不能是出自人心

  今天一早同學的奶奶去世了,然后他說 看起來挺硬朗的說沒就沒

  一副坦然的樣子,早晚會崩潰的。

  生死散文 篇10

  科學家們通過觀察發(fā)現(xiàn),有的動物盡管仍在茹毛飲血,但對死亡有著不輸于人類的理解,它們的死亡觀讓人類震撼。

  難舍遺體:期待奇跡出現(xiàn)

  沒人知道大猩猩賈納的腦中或是心里到底充斥著一種怎樣的情緒,但動物學家能肯定的是,在野生的環(huán)境下,幾乎所有的猿類和猴類母親遇到幼子夭折的情況,都會出現(xiàn)類似賈納的反應:把幼子緊緊抱在胸前,就像它們仍活著一樣照顧有加。在其后的幾天甚至幾周里,母親走到哪里,都會帶著幼子的尸體,并對那些試圖奪走尸體的威脅進行反擊。這就像人類的一些行為,隨意動亡者的尸體,也會觸犯很多人的忌諱。

  關于賈納難以放棄孩子尸體的原因,科學家認為它還一直希望那個小身體忽然醒來。所以即使小猩猩真的死了也不肯撒手,期望奇跡來臨。

  對于大猩猩來說,從受精卵到呱呱墜地,小生命在子宮中要待295天,出生后夭折率很高,所以母猩猩每隔6~8年才能成功撫養(yǎng)一只小猩猩,這種喪子因此更具悲劇性。

  保存遺骨:緬懷同類

  在肯尼亞等非洲國家,人們認為大象是一種神奇的動物,它能預知自己的死期,瀕死前便自行前往“大象陵園”。那里很早就有這樣的傳說:大象族群非常團結,野生大象都有自己的家族墓地。如有半路死去的大象,其他同類遇到遺骸后也會幫助保存下來,用長長的鼻子將死者卷到墓地。不僅如此,活著的'大象還經常跑到墓地里對著死去的大象的白骨進行“緬懷”。

  英國蘇塞克斯大學的麥克科姆博士表示:“大象是非常特殊的動物,在路上發(fā)現(xiàn)一個死去很長時間的同類,甚至內臟都已經被鬣狗吃掉,或者只留下一地白骨,它們也會變得緊張狂躁起來。象群經常會緊緊地擠在一起,走向同伴的尸體,顯得非常謹慎。它們用鼻子接觸整個尸體,像吸塵器一樣嗅上面的氣味,如果發(fā)現(xiàn)象牙,它們會用鼻子將其卷起帶走!

  清理遺骸:以防傳染

  鼴鼠生活在高度社會化的地下世界中,它們挖掘的通道四通八達,宛如一座迷宮。如果它們在地下隧道中遇到一具同類的尸體,會立即將其拖拽到地底世界的“公墓”隧道中。

  如果“公墓”已被堆滿,按照美國科內爾大學保羅·謝爾曼博士的說法,“鼴鼠會用土將整個‘公墓’隧道牢牢填充,然后挖掘出一條新的‘公墓’隧道,而它們這么做可能是出于衛(wèi)生方面的原因。”

  像蜜蜂或者螞蟻這類群居的昆蟲,會把有關處理同類尸體的事項考慮得非常周到,有“專蟲”負責從事這方面工作。這些“專蟲”會在幾分鐘內拋棄那些尸體,將它們扔到不會影響到蜂巢或蟻穴的安全范圍之外,有的還會用沙土和青苔把尸體掩埋起來,這樣可以有效防止傳染性疾病在蟲際的大規(guī)模傳播。

  看破生死:冷靜接受大限

  生物學家認為,在自然界的方方面面,動物的很多行為都說明它們至少模模糊糊地知道死亡的可怕之處,生死大限以一種壓倒性的力量統(tǒng)治著它們,它們對此卻無可奈何。而這種生死觀上的無力感看上去與人類原始哲學的起源何其相似。

  據觀察,絕大多數成年黑猩猩對其他成年同類的死亡并不會表現(xiàn)得多愁善感。而且,黑猩猩的社會中有條規(guī)則,就是年老或體弱的個體會離開整個種群,獨自進入森林深處迎接死亡。而那些在種群中死去的黑猩猩通常會躺在另外一些成年同類的身邊離世,這些同伴“有時候會去確認一下死者是不是真死了,有時也會不理不睬”。

  獨自默默走向死亡,或是淡然面對同類的離去,在黑猩猩的死亡觀里,當永別真的來臨的時候,這就是最現(xiàn)實的選擇。

  生死散文 篇11

  想要忘記一些事,是痛苦的事;想要記住一些事,卻是困難的事。人,總是在苦悲中活著。在那看似歡樂的笑容背后,又有多少難言的傷心;在那高歌歡舞的背后,又隱藏著怎樣蒼涼的心境呢?痛苦、彷徨、矛盾、焦慮、憂郁,這是一些什么樣的情緒呢?為什么生命與之的對抗,是那么孱弱,總會時不時輸給它們?想要詮釋這些情緒(情感)時,突然覺得自已的表述有些詞不達意,就暫且不表吧。

  《漢語的祖先》一書譯序中有這樣一段話:“有聲分節(jié)語言的成熟,才促使現(xiàn)代人類獲得了嶄新的認知方式和有效的傳播工具,終于掌握了開啟現(xiàn)代文明寶庫的咒語……”。正是這句話,讓我感受到語言的偉大魅力。也正是這句話,讓我對漢語的多義與岐義突然敬畏,甚至于有點望而生畏。是的,語言充滿著人性的溫和,但同時又充滿了暴力;語言是藝術,也是荒誕;語言是純美的,但在某種語境中又充滿了血腥。意識到了這些,我開始俱怕寫作,但又忍不住要自言自語一些東西。這樣的“東西”,算不上真正意義上的'作品,看客們大可把它看作是某個陌生人的傾訴吧——對,就是傾訴,或者認為是一個顛狂者的譫語,也無不可。

  假期最后一天,莫名其妙地煩躁。也許是外出的計劃泡湯,也許是近兩天家中居留親戚的緣故,自己也搞不清楚究竟為何。于是一大早起來,想去一個沒有去過的地方、一個人跡稀少的地方獨自呆半天。想了想,感到座落著《四庫全書》藏書閣的那座山上肯定人少,便背上相機出了門。先步行到西關,然后乘車到小西湖立交橋,想徒步過橋去爬那座禿山。邊走邊看,覺得黃河上的這座斜拉橋很有氣勢,就選了幾個角度連拍幾張。望著那渾黃色的河水從橋拱下流過,心中突然冒出了“廊橋”這個記憶符號;蛟S是對那部書中主人公的印象太深吧,每每遇到橋時,就不由想到了這個經典的愛情故事。那么,我就權當這是自已一個人的“廊橋”吧。這,又有何不可呢?

  生死散文 篇12

  走到橋中央時,幾排斜柱與橋面形成了一個夾角,如同一個三角形的取景框,對面空濛的天水間,一幢大廈顯得分外醒目。對好焦,剛撳動快門,一輛轎車突然撞進畫面,讓這張圖像有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又試著拍了幾張,正要收手時,對面車道上行駛的幾輛車先后停下,從車上涌下來二三十個男男女女。從年齡、著裝來看,似乎是周邊那個區(qū)縣的人。這群人中有人手中拿著香燭,有一個人從車上取下一包紅綢包著的東西……正猜度著,一個中年男子已跪在橋上,點然了一沓紙錢,其他人也紛紛向河中拋撒著什么東西。開始,我以為是一群人在放生。記得曾經多次在黃河邊遇到過放生的僧人和信眾。又轉念一想,日子不對呀?上切┤硕急硨χ遥粫r間無法看清,弄得太清楚。但他們究竟在干什么呢?出于好奇,我又舉起了相機……

  正在聚焦時,有人邊輕輕在我肩上拍了一把邊問我干什么。我扭頭看時,見是一個不認識的男子,看上去與我年齡相仿。從他的眼神中沒讀出敵意,我才笑笑說沒干什么。男子說,他們是在撒骨灰。哦,原來如此。沒料到我猜度的是生(放生),事實卻是死(與亡者告別)。扭頭望對面的人,都從紅綢包中捧出東西(骨灰)一揚手就往河水里撒。轉身低頭再看河面,果然水面是有一個象裝藥的方紙盒樣的東西,仔細辨認,果然是骨灰盒。心中一沉,頓時失去拍照的'興趣,抬腳往橋北走去。

  到橋下又走出很遠,回頭看時那幫人還站在橋上,似乎不愿離去。但可以想像得到,他們中有些人是悲傷的,而更多的人則未必,說不定還有人在心底竊喜呢!世上,在乎你的人除了父母等親人外,還有幾個人真正愛惜你呢?朋友的這個問題我真回答不出。是的,在這個文明的星球上,所遇到的、聽到的,都是一些讓人絕望的事:兄弟相殘、夫妻相殘、朋友相殘,諸如種種。雖說這并不是普遍現(xiàn)象,但一聽到、遇到這些事,我總是抑制不住地感到心境的悲涼、絕望、憂傷……

  傷心是一種什么滋味?絕情又是一種什么滋味?傷心是難過,是難以釋懷的一種情結、心靈的一種癥結。而要做到絕情,恐怕是在生命棄世的當口。只有離開這個世界時,才會將愛、恨、情、仇一同帶走。如期不然,一個人是很難說自己或別人絕情的。只要活著,活在這個世上,內心就會有一些情感的糾葛、風浪,誰又能免得了呢!

  生死散文 篇13

  陽光很暖,照在黑色的鐵欄柵上,反射出一抹抹金屬的冷。陽光灑滿了矮墻上爬著的五葉地丁,迎面看上去那一片片紅葉,形同一簇簇跳動的火苗……不遠處的私人山公園也一派秋色:秋林深深淺淺,稀疏的白楊與側柏泛黃駐綠;可夾雜其間漸漸枯萎的雜草、裸露著的青灰山巖卻如一道道疤癩難看極了。隔著一條干枯的水溝,在私人山公園左側的這座山,卻光禿得沒有樹木,荒坡野山上只長著些不知名的野草,近了,才看清這些野草零零星星還開著些黃花、白花、藍花……花的嬌弱與山的強悍,反差是那樣強烈,讓人的心靈不由震懔起來。

  爬過了架在溝上的小橋,就該上行了。依山勢排列著的長長臺階,如同一座巨型的鋼琴。走在上面,就如同踩響了生命的琴鍵。我一步一步向上爬著,卻仿佛聽見命運的音符在向下滑落,一個接拍、再一個節(jié)拍。臺階一直朝著山巔延伸,山很陡,一時看不到路的走向。讓人不禁懷疑這條路的盡頭,是不是就在天上。踏著這條路上行,伸手就可觸到藍天、白云。突然間想吼一嗓子:“這是一條神奇的天路……”。天路上面,是不是傳說中的極樂世界?

  爬到半山腰那座亭子時,雖沒有氣喘吁吁,卻也額頭微汗了。正想坐下歇息時,卻覺得眼前一亮,仔細看時,才看出是一株秋天的向日葵枝桿上,有三朵巴掌大小的花朵開得正歡。這個季節(jié),早過了向日葵花期正盛的時節(jié),為什么它卻遲遲才開?再瞧瞧它的樣子,估計是正當長高時被人折斷過,而且還不止一次,所以它長得不高、不壯碩,但卻依然從幾片葉柄處發(fā)出了新枝,開出了三兩朵小小的黃花。這株低矮、花朵小小的向日葵,若開在別處也許是不起眼的,但開在這里,卻獨成一片風景:如同一位孤獨的行者駐足,于天地間獨舞;又若一位智者,獨吟紅塵之上的.清風;更象一位特立獨行的游俠,昭然著生命的不屈夢想的不滅。這株歷經扼殺而生生不息的向日葵,讓人聯(lián)想到許許多多,心潮澎湃起來!

  我分明覺得,自已的歷閱竟與它是那樣相似。默默地注目,一時間我覺得面前的這株花充滿了神性。我覺得心情開朗起來,血脈鼓漲起來——這株花正在為我注入一種生命的能量?我又想,能與它相遇也許是一種難得的緣份吧。感慨之余,我用相機留下了這一動人的畫面。只是我讀不懂它的出現(xiàn),是要給我一種什么樣的啟示?

  生死散文 篇14

  剛出門,就遇到一輛開往公墓的殯藏車,有人把手伸出車窗,沿途撒著巴掌大形同麻錢的黃紙。這是為亡魂的引路錢,在那條路上,每個星期幾乎都會遇到、看見三五次出殯的車隊、引路紙錢,所以就司空見慣了。讓人沒有想到的是,在一個丁字路口,一輛花車(婚車,后面有一溜長長的車隊)卻與殯藏車擦肩而過:生與死,就在這個路口猝然遭遇。其實,生與死,這是每天每時都在發(fā)生的事情。而讓人有些動容的是,生與死就這樣不期而遇了。這樣的場面,讓人喜悅的心情多少都會蒙上灰暗的色調。

  生,是生命存世的必然。死,是生命最后的歸宿。世間的事物瞬息萬變,一切生靈均難逃死亡的法門。于生,誰能說得清;于死,誰又能道得明呢?記得讀一本關于如何學佛的書時,看到過這樣一個故事:有位姓黃的鐵匠,向一位游方和尚請教如何修行,和尚說你可以念佛呀。于是黃鐵匠按照和尚教的'方法一邊打鐵一邊念佛,旁邊的人見了不理解,說你打鐵就已夠辛苦了,還要念什么佛,那豈不更辛苦。黃鐵匠卻告訴大家,說過去站在爐旁覺得非常熱,可是現(xiàn)在不覺得熱了,以前打鐵覺得手臂酸痛,現(xiàn)在卻不覺得了。后來有一天他告訴妻子“我的老家在西方,我今天要回家去”。妻子以為他開玩笑,就說你去好了。黃鐵匠仍然打著鐵,邊打邊念:“叮叮鐺鐺,久煉成鋼;時間一到,我往西方。”念完,他拿著鐵鍾,面不改色站著去了。

  自然,這則故事是借黃打鐵的修為,想勸告、說明一個人只要想修行,就有時間。忙,對于許多人許多事,只是一個借口罷了。只要是你想要做的事,就一定會有時間去做。還有偈云:“人身難得今已得,佛法難聞今已聞;此身不向今生度,更向何生度此身!睆倪@則故事中,我也讀到了別的意味:譬如信仰、追求、執(zhí)著、恒心、不懈等等,也是做人處世時精神層面、靈魂向度、思想內蘊的修行法門。

  生死散文 篇15

  攀登上山頂,一眼看到牌坊式的大門時,就感受到被一種文化的氣息包圍。蘭州文廟是近兩年修建的,文廟紅色的大院圍墻里,落座著包括供奉“萬世師表”孔子的“大成殿”在內的三進式仿古建筑,在右側還有講述孔子一生的圖文畫廊。畫廊前有一方平地突起的巖石,上面書有“根深蒂固”四個大字。此外,院子各處幾十尊古代先賢、大發(fā)明家、大思想家、大教育家、大文豪的大理石雕像布局,還沒有全面峻工。在這雕像群中,有老子、墨子、荀子、朱熹、范仲淹、周敦頤、程頤,有司馬遷、董仲舒、鄭玄、王曦之,有華佗、張衡、祖沖之、賈思勰、酈道原,有屈原、朝愈、李白、杜甫、蘇軾、徐霞客,還有陸九淵等等。

  站在一尊尊雕像前,閱讀著早已耳熟能詳的這些先賢、文豪、大思想家的生命,欣賞著他們的精典思想華章、詩文、學說名句時,再次感受到了中華文明的源遠流長,感受到傳統(tǒng)思想文化的博大精深。反觀時下,文化的低俗、沒落;思潮的衰微、混亂;學術的淺溥、投機……都表明了人類的心靈是何等輕浮與浮躁。而這正是一種綜合的不治之癥,暫還無藥可救。所謂的現(xiàn)代文明生活,是人類前進了一大步,還是倒退了一大步,沒有人能給出結論。現(xiàn)代文明的標志,難道僅僅是物質的富有,地球村落的繁榮與狂歡?人類的精神家園在何方,通向精神家園的路徑呢?人類,究竟得到了什么,又喪失了什么或正在喪失的是些什么呢?

  從文廟出來,才想起此行是要去《四庫全書》藏書閣的。向一位文廟工作人員模樣的`人詢問,他指著文廟后面遠處的另一座仿古建筑說那就是,還告訴我藏書閣不對外開放,去了也見不到《四庫全書》。聽他這樣一說,頓時失了去藏書閣的興趣,折身欲向山下走去。

  壁千仞,腳下的路卻與來時相反,不是望不到頭,而是一覽無余。被鐵鏈連接、緊鎖著的山徑,曲折迂迥,每一處觀景臺、每一個轉彎都看得清清楚楚,真是會當“文廟頂”,一覽“黃河瘦”。正前方的城市樓群,在河那邊如同小孩搭壘的積木房子,又若沙盤模型,給人一種虛浮飄渺的印象。視野的左右兩端,分別是小西湖立交橋與安寧黃河大橋。望見橋時又想起了撒骨灰的那一幕、那群人。這時突然想起,我方才是踏進了文廟這個死門,可不但沒有絕望的、悲涼的感覺,但相反倒有一種觸摸到先人們思想的脈動、有種生機勃勃的感動。

  打開行囊,取出最后一筒黑啤,當拉開拉環(huán)的一剎那,啤酒沫噴射而出。看著泡沫漸漸破裂、破滅,我又想到了生與死。也想起了一句話:“生如夏花之燦爛,死如秋葉之靜美。”可是對于生死,真的又有誰能勘破呢?

  秋天的正午,陽光很暖。飲完啤酒,抬起腳步,我想該下山,得朝下一個目標游走了。

  2008-10-11伏龍坪·九米齋

  姓名:張志明

  通聯(lián):蘭州市城關區(qū)南臨夏路139號靜安大廈東塔1104室蘭州瑪雅廣告公司(730030)

  E-maiI:jmzhz@126.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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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死散文 篇16

  生如花開之絢麗

  死如花落之靜美

  花開時點染了春光

  暗香了心扉

  花落時滋潤了大地

  奉獻了生命

  人們優(yōu)雅地潑灑墨跡

  用花熏香了四季

  用纏綿詩的花語

  旖旎了心底的憂郁

  拈花成曲 嫣然成畫

  嗅一懷風香滿盈

  吟一闕詩情畫意

  心釋然了 仇融化了

  年年綻放,年年凋落

  春帷揭開次第夏的內幕

  風輕了 水暖了

  癡情的花瓣兒開滿了香徑

  靜靜地流連在暖暖的陽光里

  花預示著春的開始 夏的旺盛

  在花的生命旅途中

  沒有耕耘沒有施肥沒有澆灌

  但她沒有悲嘆唏噓

  依舊淺行在時光的軌跡里

  演繹成婀娜多姿青春洋溢

  因為她知道自己是花

  應該綻放著生命的芬芳

  演奏出聲聲清澈如水的'花語

  別過夏花的絢爛

  走進秋花的靜美

  幾許秋雨 幾縷秋風

  催開了菊花的心蕊

  在風中搖曳著赧然微笑

  與粉紅的月季遙相呼應

  一脈心緒 隨風輕輕搖進秋的懷里

  花羞澀地隨蝴蝶唱起了情歌

  一切都顯得靜美,安逸

  一時美麗能換一生情緣

  些許情愫慢慢的沉淀下來

  構成了世界的一份永存的美好

  有時花是孤獨的寂寞的

  只能讓夢想變成遺憾

  把傷痛結成淚滴

  花謝無語 猶如落下的淚花

  清潤了大地的夢

  誰知道在那一抹凝眸的溫柔里

  深藏著一顆悲哀浪漫的心

  花的寂寞故事 沒有被泛黃的歲月塵封

  一剪相思 一抹心事

  只待歲月的回眸

  便可重見花的深情

  冬的梅花雖不肯傍春光

  但香中別有韻

  朔風莫想摧

  用滾燙的烈焰愛火

  在燒灼 在烘烤

  冬的嚴酷

  這就是花的生命

  雖短暫卻高貴

  生死散文 篇17

  細品人生,無非一場春夢。生是死的往復,死是生的輪回。生生死死不過一次旅行而已,故死者何懼生者何歡?

  在大連上車,我們母女有心老早買了下鋪,坐著舒服,躺著隨便。我們放好東西剛剛坐穩(wěn),來了一位少婦,和一位年紀大些的女人。這位少婦皮膚白凈柔嫩,兩只毛嘟嘟的大眼睛水汪汪的討人喜歡。她坐在我的旁邊,有些喘息,還用手不住的揉摸著隆起的小腹。

  我笑了說,這是孕婦吧,可得注意些。

  唉……哪里是什么孕婦呀,要真是孕婦感情好了。可惜,我這是病。

  什么?難道是肝腹水么?還是……

  不,不是肝腹水。是一種要命的病,我已經快死了。

  我頓時愣神了,怎么也看不出眼前這位美麗大方的少婦會是快死的人,怎么會?不會,不會!我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竟胡說,好好的一個人怎么就會快死了?

  不是胡說姐姐,我真的不騙你,我得的是宮頸癌晚期了,已經化療四次了,醫(yī)生說已經轉移,再也無法化療了,只有回家等死了,掐指算算,也就是一個月吧,F(xiàn)在我啥也吃不下,吃一口吐一口。她在笑,滿臉的燦爛。

  我輕輕地搖頭,怎么會呢?眼前這位美麗的女人,眼神中透著一股精明強干,我真的無法和一個即將死亡的癌癥患者聯(lián)系在一起。

  看著我將信將疑的眼神,她笑了。

  姐姐,你還不信么?我連墓地都買好了,是我親自挑選的,還請陰陽先生看的,花了不少錢。我這個新家可好了。山清水秀人杰地靈,死也要做個有品位的鬼,嘿嘿……

  她還在笑著?墒撬蛔×耍箘诺奈嬷亲,嗷嗷的嘔吐起來,由于吐不出來,她憋的眼淚一對一對的掉下來。

  快躺下吧,休息一會,會好些的。

  我們是上鋪,我也爬不上去。

  沒事,你就在我的床鋪休息吧。

  好吧,姐姐,一會你找列車長,給咱們串個下鋪吧。

  嗯,你先躺下休息一會吧,等開車以后我去找列車長。

  我回頭看看這位滿臉滄桑的姐姐,有些驚訝的說,什么?她是你姐姐?我還以為是母女倆呢。

  姐姐說,是呀。我長得老,這是我的小妹妹。

  這時我倒覺得自己說話唐突,有些不好意思。沒事,能給你們串下鋪更好,串不了我的我給你,我睡上鋪,你就在我這里睡吧。

  姐姐說,謝謝你,遇到好心人了,來時候,我們在人家的床鋪休息一會人家都不讓,說我們晦氣臟了他的床鋪。

  我恨恨的說,這些人呀,連起碼的人性都沒有,心中除了自己沒有別人。我忽然想起一句話,癌癥并沒那么可怕,其實都是自己嚇唬自己,癌癥都是嚇死的。你是不是害怕呢?要想開,癌癥也沒什么了不起,看開想開就好了,放下負擔,死有什么可怕?生死如歌,我們哭著來到這個世界,就不能笑著離開么?拿得起來放得下。

  我想起他剛才說的,買墓地的事情,自己吶吶自語。

  其實,什么都沒用,人死如燈滅,虎死賽綿羊,氣是清風肉是泥,死了死了,只看見活人遭罪,誰看見死人享福了?我早就想好了,等我死后,讓女兒把我撒進生我養(yǎng)我的嫩江,暢游滾滾嫩江,把我那顆不潔的靈魂洗滌再生。我會變成一條小魚,我會變成一顆沙粒,一個石子,讓我日夜看著家鄉(xiāng)的變化,守著故鄉(xiāng)的堤壩和土地,多好,何必那個三尺墓穴,還占塊土地。還要折騰晚輩們按時八節(jié)的給你掃墓祭奠,仔細想想真是庸人自擾之,無聊。

  嘿嘿……姐姐,你說的咋這么好呢?我怎么就沒想到?看來我還是沒有你開明,一看就是有文化的人,說出話來讓人佩服。姐姐,你說得對,我頓時就開竅了。好了,回家我就把墓地賣了,我弄個墓地干什么呀?身后連個兒女也沒有,只有姐姐妹妹,萬一將來姐妹們都沒了誰還會管我?誰會到我的墓地燒一張紙,送一束花?還不是荒蹤野鬼獨自飄零?

  怎么?我在隨口說說,鬧著玩的,你何必認真?

  不是的姐姐,我真的想開了,人活著拼命地干,爭名奪利,掙個金山又能怎樣呢?好的時候夫妻恩愛,海誓山盟,懷里抱著,口中含著,你說東他不說西,你要什么給你什么。那時候我漂亮,我能干,我能大把大把的掙錢。開始,我開個小飯店,我們一切起早貪黑,沒日沒夜的干。積累了些資金,我開始做服裝批發(fā),那生意紅紅火火,票子大把大把的進。老公見了我眉開眼笑,一下能把我舉到頭頂。再后來我開始嘗試做房地產生意,那買賣也是如日中天,我在大連,煙臺都有好幾個門市店。可惜的是,厄運突然就降臨到我的頭上。在一次體檢中意外發(fā)現(xiàn)我長一個宮頸瘤,仔細化驗發(fā)現(xiàn)是惡性的,這不是命運么?別人長的都是良性的,唯獨我是惡性的,有什么辦法呢?有病也不可怕,樂觀面對吧。我開始了漫長的治療。首先做了切除術。然后就是沒完沒了的化療,那罪簡直不是人遭的,你看看我的一頭秀發(fā)一根也沒有了。我成了尼姑,嘿嘿……她又笑了,笑得還是那么燦爛。可是我卻一點也笑不出來。我心里好難過,我為一個精明強干的人難過,我為一個漂亮大方的女人難過。

  嗷嗷……她又吐了。吐完以后微微閉上了眼睛,她累了。

  我在沉思,她的老公為什么沒在身邊?他不是把她當做寶貝一樣么?

  嘿嘿……一串銀鈴一樣的笑聲打破了我的沉思。

  姐姐,你說天下的.男人都這樣么?

  我被他沒頭沒腦的問題鬧懵了,怎么會突然說這個問題?

  姐姐,剛才我還說我老公對我好,怎樣嬌慣我?墒,你猜怎么著?

  我笑了,默默的搖搖頭。

  唉……男人最不可信,你好的時候他日夜守候著你,頂在頭上怕嚇著,含在嘴里怕化了。嘴巴抹蜜一樣的甜。可是,唉……其實也不怪他,他年輕力壯正當年,怎么會耐得寂寞,再說了,久病床前沒孝子,何況夫妻?我病了第二年整,他遇見了紅粉知己,是腫瘤醫(yī)院的一個年輕美貌的護士。開始他們經常在一起探討我的病情,我倒沒在意。后來,我發(fā)現(xiàn)有些不對勁,老公經常不在我身邊,有時候夜不歸宿。我問他干什么去了?他說單位有事。最后一次我出去處理一個精品屋的事情。處理完也沒給家里打電話,急匆匆的奔家而來。下車正好夜半十二點,我沒有驚動老公,怕他睡不好。直接用鑰匙打開房門。這時我聽見屋里有動靜,急忙走進臥室,眼前的一幕比唱戲的還驚人。老公和一個女人在被窩里滾成一團。

  我的天,我驚呆了,愣在那里半天說不出話來。過一會急轉身沖向客廳。坐在那里我什么也說不出來,壓抑心中的苦痛辛酸噴涌而出。這次我哭了,坐在那里大哭起來。

  他把那個女人送出去回來,用盡渾身的解術哄我,讓我開心?墒,沒有回頭路了。我已經下決心和他離婚。

  就這樣,我們的婚姻結束了。也好,現(xiàn)在我一個人赤條條來去無牽掛。出門有姐姐陪著,在家有妹妹陪著,她們才是我的親人,到目前我才體會到姐妹情深的含義。她一直都在笑著。

  看著她美麗姣好的面容,心中頓生一種釋然,不愧女中豪杰,想得開,也真的是拿得起放得下,人生如此,生死如歌。

  生死散文 篇18

  在故鄉(xiāng),我最喜歡冬天和秋天,因為冬天有雪,無論下多大,那雪花落地卻總是沒有聲音的,我愛這寧靜的感覺,這多少有似于佛家那種內心清靜,無欲無求的境界。然而,我畢竟是凡人,所以觸動我最多的還是這塵世的悲歡離合,這人間的一草一木,比如風吹落葉。

  我常常感嘆大自然是一個出色的導演,秋天就是它導演的一部悲情電影,而落葉就是這悲情劇里的女主角。當秋的腳步悄然而至,田里的麥子都披上了盛裝,炫耀著刺眼的金黃,這時,有誰會想到抬起頭,看一看那枝椏上的樹葉,也許沒有,只有它自己獨自感嘆著,這曾經象征著年輕的綠色跟著秋天衰老得好快!它蜷縮在樹枝上,像遲暮的老人,回味著從前平凡而幸福的點滴,在那個春日里,當她剛剛睜開塵世的第一眼,春風便給了它一個輕輕的吻,這浪漫的場景曾令它好感動,想著想著它突然感到一陣難過,這所有的美好瞬間,都會隨著自己的離去,幻化成無處擱淺的.回憶。

  秋夜,天變得更涼了,一絲冷風吹來,它恐懼地抓緊樹枝,其實它抓得并不緊,盡管如此,虛弱的它卻為此耗盡了自己最后一點力氣,還好,它只是輕輕地顫了一下,依然在樹的懷抱里。它感覺好累好累,真想躺下來休息一下,然而,它又是多么留戀這充滿誘惑的塵世,它擔心自己這一睡下,便永遠不會醒來,便永遠告別了它深深迷戀著的世界,所以,它不敢眠。然而冷血的死神卻絲毫不舍得讓它在今生的輪回里多享受一秒。天越來越冷了,夜越來越深了,終于,一陣夜風夾雜著秋天的蕭瑟,呼呼地向它吹來。它再也沒有力氣反抗了,那最初對生命的熱愛,也被這風吹成了赴死時的無奈。迷迷糊糊中,它仿佛聽見了死神手里索魂鏈嘩嘩啦啦的碰撞聲,它努力地睜開眼,發(fā)現(xiàn)頭頂上的天空一邊旋轉,一邊在離它遠去,只是好像永遠也落不到地上。它頓了頓神,啊,是風,風正攬著她纖細的腰,在空中縱情舞蹈呢!漸漸地,它臉上羞紅一片,感覺好像又回到了從前,回到了風兒給她初吻的那個春天……

  清晨,一位老爺爺推著老伴出來散步,指著被紅色包裹的世界,俯下身子,說道:“你看,多美的楓葉啊!就像結婚時,我們攬著手,一起踏過的紅地毯!”

  生死散文 篇19

  人的生命非常漫長,走完全程,大概需要高高屋檐秒的嘀嗒。生命又非常短暫,脆弱。在這恍然如夢,潺潺似水的流年里,我們有可能在任何一剎那倒下,暴斃。我們簡單的生命其實非常尷尬,糾結,繁瑣。多數的時候只是為他人活著,真正能自己支配,享用的時間,實際上并沒有多少秒。在血光一閃,生命降臨的一剎那,其實人就開始如蠶蛹破繭那樣的竭力,艱幸,煎熬。經過童年短暫的休頓,頤養(yǎng),步入正年,我們鐘情于:艱難地為親朋嘔心瀝血,忍辱負重,臥心嘗膽!經過悠悠如蠶吐絲般漫長忙碌,然后,用自己僅存的一丁點微弱力氣,替自己買副像樣的棺材,接著,安然躺下就寢。最后,等到這個大千世界回報與你的,僅僅是你嶙峋的肉體在腐朽前,親朋善友唯一恩賜于你的,一次短暫,鼓惑魂魄的豪淘大哭。啊,生命竟如此簡接,明快,虛化至藝術的境界!對于整個漫長的人生旅途,探究最終的目的,歸根結底,只剩下一句:那就是不要讓父母交接給我們的獨特基因,在自己的手上無動于衷,毫不發(fā)揚廣大地劃落。我們每個人有義務好好地為中華大脈,注一滴屬于自己最好的血液。這就像我們選舉時,在法律層面,最莊嚴地投上自己偉大的`一票一樣!

  這是自然中的平凡,也是人類崇高的終極。其它所有的口號,都或多或少相對虛弱?蓱蚍Q為片面,自欺欺人的搖眾蠱惑。任何最有意義的東西,說到底,都沒她更有意義而值得珍惜,擁有。任何生命跌宕起伏,曲折的故事,沒有她更加深刻得一針見血!她不需要人刻意為之,更不需大力投資,她是與生俱來的存在本能。所以,世界上,最偉大的東西往往是在默默中自然擁有的,而不是刻意修飾,虛偽中掠奪。這種自然的,和諧的才是最美和持久的,經得起時間的考驗,歷史的斟酌。就像愚昧畫蛇添足,那是違背自然的發(fā)展規(guī)律,人類對美的客觀意愿。因此,所有的矯柔造作,都不是生命的本質和表象,它是對自然精神粗暴的人為褻瀆,是荒唐的行徑,是無知的侵犯,決不能以身試之!我們每個生命都是柔弱,渺小,微不足道。歸根結底,絕不能主宰改變宇宙發(fā)展的總體曲線走向,我們唯以適應,改變自己。地球的形成和消亡,是自然長期科學地發(fā)展結果,在地球誕生時就已敲定。人,作為自然的產物,他可以忽略不計地影響她的存在輪廓和主觀色彩,但無法改變她的產生時間,發(fā)展規(guī)律。當然也逃不脫一定時間后,以一定方式的突變,消亡。人必須客觀接受!

  這本來誰都無需操心,憂慮。其萬物盡此,總要在烈火炙烤中消逝殆盡,并升華到另一物質形式。人類的滅亡,只是時間問題,誰都無法阻止,改變,我們唯以從容面對。欣慰的是,生命最終會轉化成另一種更為崇高的形式,她一定不會絕對消亡。但是究竟以何種形式出現(xiàn),對我們現(xiàn)世如此落后的科學文明來說,是難以想象和表述的。但有一點非常清楚,而且肯定,那就是:萬物消亡,它只是發(fā)展中的一個正常需要,并沒有什么值得讓人獵奇,悲恐之處。

  代替她的新事物遲早會來,我們唯能安然接受。重要的是在消亡前,我們要有足夠的心理準備和積極憧憬。我們應該留下生命中最值得記憶,回味的美好感受。讓以后的子孫或在漫長的演化下,變得面目全非的后裔,能找到資料并知道他們的先祖———人類歷史里真實的面貌,經歷,思想。其實,生命對遠古真實情況的追思和對未來世界猜想,同樣的缺乏有效支點。時挪事移,隨著人類時空,體空的日新月異,今天平常的臭言爛語,說不定哪天或成為考古的對象,興許還有些可能用得著的時候和地方。

  就像我,今天坐在蒼茫的電腦屏幕前,一直呻吟,嘮叨著那些自以為是的寒酸文句?v然活著的時候,沒有一個鐘心的讀者。等哪天突然西崩而去,傾刻間,這些冰冷骨灰前的喃語,或成熱點,這也未必!

  所謂世事變幻莫測嘛!

  這么一說,就有點自我慰藉。原來,生死蛻變,只是如此,不過,而已!

  生死散文 篇20

  人世是可以這般浮花浪蕊都盡,惟以性命相惜。我與祖父相伴看似有十三年,實則六年不到。其間的渾噩日月,只記得年少時的種種。比起祖母,我更喜歡祖父。他言語不多愛讓我掌控遙控板,隨意換臺;他一有空蹬上三輪車載我去釣魚,去黃龍溪看舞獅舞龍,去天府廣場看音樂噴泉;他愛吃的冰糖和白酒都愿意和我分享;祖母則不然,我猶記得在讀幼兒園時她受我母親的囑托,嚴格要求我學會使用數字的慘痛經歷,背不對就打手心,F(xiàn)在想來總覺得連那些實在的日子也變得片段零碎了,我后來每每在與祖母和父親的談話中了解祖父的過往。他年輕時做過外貿運輸隊的司機,大江南北也都去過,和父親一起搭伴工作,等到退休前還浪漫一回,帶祖母南下去了廣州。提及此,祖母也覺著欣慰,臨到了人生的后程還能和少年時期的愛人一同游玩。現(xiàn)在祖父走了,我年歲漸長,漸漸夢里尋不見他了。偶爾想來,也只有淡淡感傷。

  升學后,我們一家三口總算有了自己的家,學業(yè)逐漸繁重,我放棄了拉丁舞和繪畫,也很少在周末拜訪祖父一家。一天放學后,父母突然告知我祖父病危的消息,年少無知,沒有任何具體的概念,只知道電視劇里演的,惴惴不安。來到醫(yī)院,看見祖父陷在病床上,身體插滿了各種不知名的管子,他被儀器圍繞,骨瘦如柴呀,整個臉頰都凹陷下去,雙眼突出,很費力地呼吸著,雙手耷拉在體側。我鎮(zhèn)定又彷徨,這就是曾經愛我寵我的祖父?眼前浮現(xiàn)出了過往種種:我偷偷試戴祖父的藍布帽,被本尊嘲笑;祖父辛苦工作到腰酸背疼,我就幫他踩背;后來懂事了知道零食不是好東西,我再也沒讓祖父多花錢;一次和小叔搶遙控板,祖父偷偷把遙控板給了我,可我卻不知把東西放哪里了,結果一家人好久都沒能換臺?涩F(xiàn)在,再看看祖父,他四周的儀器上數字變動,指示燈閃爍,生命是否又太脆弱了,可以讓一個少年蛻變?yōu)橐患胰说捻斄褐,也能朝夕間使他退化,垂垂老矣,奄奄一息。媽媽看著我漸漸濕潤的眼眶,輕聲告訴我去衛(wèi)生間。我悄悄推門出去,在醫(yī)院里無論病房內外都是一股沉沉死氣,憋得我難受。去衛(wèi)生間的走道長得似沒有盡頭,在一片死寂中我的腳步聲格外刺耳。我要是快跑的羅拉該多好,可以再不斷奔跑中延長親人的生命。但生老病死就是自然的規(guī)律,倒下的被我們思念的.才是人,佇立著的受膜拜的永遠都是神。可是這個給過我溫暖的人,現(xiàn)在倒下了,倒在我能為他做些什么之前。

  從未想過生離死別還在我的身上上演,總以為那是隔著屏幕。我還曾笑問過母親:你姥姥病逝時,你怕不?她不溫不火地說:不怕,我和她親。不過抬尸守靈時還是有點虛的,我知道她來過,灰燼都飄在空中。母親說話時一臉鎮(zhèn)靜,但她心中也不免泛起感傷的漣漪,一圈圈地,現(xiàn)在這漣漪波及了我,心湖不平,如重石沉底。

  他走時我正在外上課,我們家里還未出過一個像樣的大學生,F(xiàn)在我奮戰(zhàn)完考研,安心地寫下這篇文字,想著祖父看見這樣的我也會安心。愿他在極樂世界里安息。

  生死散文 篇21

  隨筆散文:生死猶夢

  有的人死了,卻還活著;有些人活著,卻已經死了。生生死死,乃自然之規(guī)律,無人能夠抗抵。無論是英雄還是狗熊,無論是其曾經轟轟烈烈地度過了一生,還是默默無聞地走過了一世,最終,都要到那個我們誰也不知道的世界里去報到。

  那個世界是一個什么樣的世界呢?我們無從知曉,因為從來也沒有人從那個世界回來過。那個世界是否存在,我們也只是聽著人們的說說。存在與否,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唯物主義者說:人死了以后,是什么都沒有了的,所有的思想,都隨著那肉體的消失而消失了。世上不可能存在著沒有軀體的精神,脫離肉體的靈,是根本不存在的。然后,佛卻說:生命是輪回的。只不過是在輪回了之后,你就將你的前世所有的一切都忘卻了!

  所以,你不知道你的前世是什么,曾經富有或是貧窮過,曾經顯赫或無為過,甚至于連你曾經是貓是狗也不得而知。同樣,你的來生,你也不會知道,你在今是如何的。大約在重新投胎之前,是要把你的靈魂進行徹底地清洗過,讓你不要把今生的苦惱帶到來生去!妒ソ洝防镎f,人是可以永生的,如果得到了上帝的撿選,你可以到天堂去,可以獲得永生。或者,也會下到地獄去,接受那琉璜火的煉燒。

  唯物主義者,讓人產生對死的畏懼;而宗教信仰者,使人幻想于未來,而非珍惜現(xiàn)有的生命。我不知道,人,是否有來生。但我相信無論是否有來生,總會有生有死。生為死而生,死為生而死。任何生命的誕生,即意味著該生命開始跨出了走向死亡的第一步。任何生命的死亡,也意味著,又將有另一新的生命的`誕生。生,是對死的延續(xù),而死,則是對生的開始。

  然而,生也罷,死也罷。生死都是一場夢!

  君不見,那生者何嘗不是在夢中度過的?兒時夢想著長大;長大了,貧賤時,夢想著富貴;富貴時,夢想著名威、夢想著更多的夢想,就猶如那童話中漁夫的妻子,在無窮盡的夢想中夢想著,那欲望,也總是在不斷的實現(xiàn)中無限地擴張,何曾會有那終止的時日呢?

  當你自己的夢都破滅了,于是,又把這夢寄托在你的下一代身上,讓你的下一代,接做做你的夢,殘忍地想去扼殺你下一代自己的夢想。

  但是,無論你的夢是否能實現(xiàn),最終還是一場夢。所有的名、利、色、權、威,隨著你最終一口氣的斷下,都將成為過眼的煙云!留下的財產,成了你下一代爭斗、墮落的根源。你死了,只不過是在一個沒有夢里的睡眠中,永遠永遠的睡眠中。在那里,你沒有知覺,沒有情感,也不知還會不會有夢?但無論如何,那暫時還活著的人們,對于死者死的記憶,肯定也仍然如夢。真仍生猶夢,死猶夢,生死猶夢!

  生死散文 篇22

  人生不過短短幾十年、功成名就、揚名立萬,這些動感的名詞,往往困住了我們有限的生命,當養(yǎng)育我們的父母、已經步入中年、我們的年紀或許已經過了人生的三分之一,都說兒女是生命的延續(xù),我們是父母留在這個世間最好的東西。

  或許在我們挑剔的同時、我們已經丟失了太多和親人相處的機會。時間很短暫、每一分、每一秒都不容的我們錯過或者是失去,可是有一些東西就像是沙子、握得越緊、丟失的越快。

  不知從什么開始、我發(fā)現(xiàn)了生命真的是無聲無息,無法選擇的到來、無法逃避的離開。

  或許害怕了親人的'白發(fā)、又到了敏感的年紀、不知道留給我們的時間到底在哪里,越來越害怕親人老去的樣子、其實當我們一點一點長大、最忽略的是父母的想法、我們的到來、注定了他們有一天會離開。

  越來越害怕生死離別帶來的傷悲、越來越害怕親人即將離去的消息,是不是一代又一代的延續(xù)都要以生命來作為輪回,或許我們害怕但是必須接受。

  生命就是如此、擁有的時候我們往往在埋怨、但是一旦失去、才發(fā)現(xiàn)措手不及,當我看見路上的老人因為孤獨而坐在路邊、誰也不愿靠前,當我看見他們再期盼中失落的樣子,不知不覺有些辛酸。

  聯(lián)想總會讓我們想起身邊的人、可是生活的命運往往就是如此、當幼稚無知的孩子在身邊成長的時候、我們總覺得他們是我們的麻煩,可是當他們離開我們的身邊、我們又覺得想把他們留在身邊。

  就像幼時、孩子總是喜歡粘著父母,可是當他們擁有翅膀、卻想遠遠地飛向遠方,生命就是如此荒唐。

  其實想想生活挺簡單的、赤裸裸的來,赤裸裸的走。生死離別是我們歸處,也是我們早晚要去的港灣

  生死散文 篇23

  死亡的概念很早就闖入我的生命。那年夏天,不足五歲的我突然發(fā)燒昏厥,雙目緊閉,頭向后仰。父親抱起我就往醫(yī)院跑。我家在城南,醫(yī)院在城北。不知父親用怎么的速度,穿街過巷,將奄奄一息的我送到醫(yī)院。

  骨髓化驗診斷,我得了“爆發(fā)性腦炎”。此病傳染快,死亡率高。幸虧搶救及時,我從死神那里回來。

  出院時,父親蹲在地上,讓我獨自往他背上爬。那一刻,他的內心一定很復雜。

  回家后,他告訴母親:同病房的兩個小女孩兒都死了。一個叫王冬梅;一個叫李冬梅,也是五歲。我不知道“死”意味著什么。

  七歲那年,祖母過世。父親帶我回老家料理喪事。我知道“死”就是不出氣,不說話,魂魄不在體內。

  家鄉(xiāng)位于洋河北岸,隔河就是黃羊山最高峰。祖父家的院子大半都被蔬菜、棗樹占據,從房間出來,一條窄窄的通道。院外有條南北走向的小路,北面是開闊的空地,不遠有棵古柳是進出村的必經之處。村口兩邊,高而渾圓的黃土坡都是莊稼。暄騰騰的沙土路面,每到這里必須下車步行,沒走幾步,鞋里就灌滿細沙,走到硬實的路面,就是古柳下。無論什么季節(jié),那里都聚集著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誰家親戚來了,都有人熱情招呼,順帶喊兩嗓子:“大伯,你家來客了!备赣H挨著個兒稱呼,還告訴我,叫這個“大爺爺”,那個“二奶奶”,什么“三伯伯,四姑姑,五嬸子”的,所有稱呼都按家族排序。他們對我很親切,噓寒問暖,有的還更加關心地問父親:“大哥家的小藍藍回來了,二哥家的梅梅怎么沒來?”父親就笑著回答:“梅梅上學呢!蔽乙宦牎吧蠈W”二字,急忙對父親喊:“爸爸,我也要上學!薄昂茫厝ド,咱先去爺爺家!

  祖父的院子向南是河卵石鋪的路,圓潤光滑,還是個慢上坡。夏天,三哥帶我踩著溝渠上的樹干到河里玩水;貋頃r,我也學著他的樣子,趴著石頭壘的高墻,想翻進院子,可上不去。三哥和老家?guī)讉弟弟進了菜園,偷摘沒熟的西紅柿和黃瓜,摘幾個青色的脆棗。祖父發(fā)現(xiàn)就大聲呵斥:“小兔崽子們,還不能吃的呢,小心吃壞肚子。”幾個頑皮的男孩兒怕祖父抓住,急匆匆再翻墻出去,逃遠了。

  我心里的家鄉(xiāng)可美了。潺潺的洋河水從黃羊山腳下流過,透亮清澈,來回游動的小魚兒。我喜歡在河里嬉戲。母親就在河邊長大;我也喜歡黃羊山。山里有老宅子,父親出生的地方,也是他參軍打仗的地方。然而,祖母的病故,讓我對家鄉(xiāng)產生莫名的恐懼。

  裝有祖母肉體的紅棺材停放在狹窄的通道上,進進出出都要貼著棺材過去。鄉(xiāng)村的廁所建在菜園子里。夜里,對面黑乎乎的山影像個巨人。流動的河水,像從陰間傳來的回聲。

  “死亡”像一只無形的巨手,控制著家鄉(xiāng)的整個空間。我越害怕,越覺得渾身發(fā)毛。三哥和幾個表弟圍在方桌的油燈下,講著不知從哪兒聽來的鬼故事。我既膽戰(zhàn)心驚,又充滿好奇地跪在他身旁,聽他講的每個細節(jié)。豐富的想象,讓我極盡能事地描繪著恐怖的魔幻世界。

  母親叮囑我:走夜路不要回頭。人的肩膀扛著兩盞燈。一回頭,肩上的燈滅了。你會覺得有個無形的影子,尾隨其后。我很害怕遇到那個“鬼魂”。

  1971年清明,父親回老家上墳。我跟著去了深藏山林的舊居。

  山上的積雪還沒融化,枯草很高,掩藏在山里的老宅,在我匆匆的一瞥中,留下深深的烙印。山坡的墳塋告訴我:死亡不過就是一塊不大的墓地。

  父親是長子,我是長孫女。母親是長女,我成了長外孫女。

  上三年級的一天,母親系著白腰帶到學校接我,將一頂白布縫的帽子戴在我頭上,頂上有塊小紅布。母親說:外公死了,戴上“孝帽子”吧。

  晚上,我和母親、兩個姨媽睡在外公家的炕上。外公躺在堂屋那個五顏六色的棺材里。

  半夜,我不小心將枕頭頂到地上。粗粗的炕沿磨得很光滑,距地面很高,我偷偷看看,母親和兩個姨媽都睡得沉沉的,沒一個要醒的樣子。沒有枕頭,我仰身躺著無法入眠,只好用被子蒙住頭,爬到炕沿邊瞅瞅枕頭掉落的位置,背對堂屋棺材,緊閉雙眼,一只手抓炕沿,一只手伸下去,半個身子懸在炕沿邊,抓了兩次,沒夠著,看看炕上睡得很香的'母親和姨媽,實在不忍心喊醒她們。我又硬著頭皮,睜開眼睛。心想別看外公躺的花棺材,可我還是不由自主向外瞥了一眼。頓時,一股寒氣從背后出來。我一緊張,整個人從炕上栽下去。幸虧兩手著地,沒摔著。我匆匆拾起枕頭扔到炕上,雙手按著炕沿跳上去。母親醒了,問我怎么了?我說:“媽媽,我怕!”母親把粗壯的胳膊伸過來,將我摟在懷里。我把頭埋在她胸前,感覺有母親在,什么鬼神也不敢來。

  讀高二時,祖父病了,住在我家。聽他說,過了十月一,一年的口糧就掙回來了。我由衷地佩服八十二歲的祖父辛勤耕耘。家鄉(xiāng)盛產稻米,我又能吃到新米了。祖父有個習慣:在城里住的時間從不超過一星期。我家和二叔家各住三天,可生病除外。他一生在我家長住過兩次,上一次是七十多歲重病,眼看人就不行了,家人商量做個棺材,一來防止萬一,二來給祖父沖沖晦氣。祖父生命頑強,那口白棺材一直閑置,沒有用上。三嬸說:院里放口白棺材怪滲人的,不行拆了吧,需要的時候再準備。

  白棺材擱置十幾年的確沒用,F(xiàn)在八十二歲的祖父身體調養(yǎng)好,就想回老家。三叔趕著騾車接他回去,可沒過幾天又把祖父送回來了。祖父的身體每況愈下。父親帶他去醫(yī)院,醫(yī)生檢查完說沒大病,不用住院。祖父不吸煙,喝少量小壺溫熱的酒,勤于勞作,生產隊安排的事從不推辭,難怪自豪地告訴我,過了十月一,他已經掙夠全年的口糧,過年還有“分紅”呢。父親和二叔說:咱爹是憋著一口氣。我大概明白一點兒家事。父親作為長子,深知讓老人心寬是最主要的。二叔說二嬸可以照顧,可父親不同意,說二嬸身體不好,家務事也很多。

  父親星期天休息,母親夜班還沒回來。我去補課準備參加來年的高考。出門時,我發(fā)現(xiàn)祖父喘氣急促,夜壺撰在手里壓出一個深印。我小心翼翼取下放在角落,蓋好被子,說:“爺爺,我上學去了。”他沒吱聲,點點頭。我推醒疲憊的父親:“爸,醒吧,爺爺喘得不大對勁。”

  中午放學回來,門口聚了很多人,我扒開人群擠進去。祖父穿戴整齊地躺在炕上,一動不動,面色紅潤的和睡著一樣。我摸摸他的臉,溫溫的,軟綿綿的。

  殯儀館的車來了,父親在前,二叔在后,我和母親分別在擔架兩側扶著祖父的遺體上車。他的身體依舊有溫度,軟軟的。

  我不再覺得死亡有多可怕。祖父的骨灰盒暫放在家里的紅躺柜上。三哥從鄉(xiāng)下回城了。他說想祖父了,就悄悄從骨灰盒里取出一片白骨看著。我不知道那片白骨屬于祖父的哪個部位。

  人死火化都會變成一堆白骨。聽說盒里裝下全部骨灰,說不定還有別人的骨頭。為了確保第一個入爐,多裝些骨灰;鸹,死者親屬一定會給火化工送小費。據說這份“肥差”,不是誰都可以得到。在錢是萬能的時代,有錢能使鬼推磨。

  祖父去世后,我沒再回老家。父親將祖母的墳遷到山下,與祖父合葬在一起。我敬畏傳統(tǒng)中的神鬼故事,卻從不相信它的真實性。然而,一個清晰的夢,令我產生疑惑。

  1987年夏天的夜晚,我做個奇怪的夢:村口高坡有一堵夯土墻,周圍全是荒地。祖父獨坐在墻下,低著頭。我曾向母親求證,得到肯定答復。

  生與死的經歷總是相伴而來。三十歲那年,父親突發(fā)腦梗昏迷不醒。我守在身邊三天三夜,親眼目睹病房悲慘的一幕。父親病床對面有個重病男子,不到五十歲。醫(yī)生將一小塊濕紗布蓋在他嘴上,清楚地看他一次比一次艱難的呼吸。我守在昏迷的父親身邊,不得不面對病者垂死的樣子。他骨瘦如柴,前胸貼著后背。紗布在嘴上被吹出的氣頂起來,又被吸進的氣凹下去,兩呼一吸,漸漸停歇。我看著那塊紗布不再有任何動靜。他的眼角淌出一滴清淚,一直流到腮邊。家人給他穿上鮮艷的壽衣,將他放在推車上,去通知其他親屬。

  兩個多小時里,病房除了昏迷的父親,“植物人”阿姨、小腦萎縮,人事不懂的伯伯。疲憊不堪的我,面前還有個剛剛失去生機不再呼吸的死人。擔心父親受到影響,我用毛巾將他的耳朵堵上,仔細觀察父親的情況,盼他快點兒醒來。

  死人被家屬推走時,我聽到父親含含糊糊地說話了。我興奮地站起來,將耳朵貼近父親的嘴。他迷迷糊糊,睜不開眼,卻清楚地告訴我:那人被毛驢車拉走了。我不清楚父親是否真的看到超現(xiàn)實的場面,但有一點兒可以肯定:父親有意識了,至少他還活著。我跑去找醫(yī)生。她檢查后對我說:你父親還沒脫離危險,沒有完全蘇醒。我看到父親的眼球一直在動,可他睜不開眼。我喊他,他的手腳就使勁扭動。我堅信:父親正頑強的與死神搏斗。他一定會從死亡通道回來的。

  晚上,二哥說要陪著父親,讓我回家好好休息。我想看著父親醒來,堅持留下。有二哥在,我可以安心躺在那張死人的病床上睡一覺。

  死人再沒傳說的那般毛骨悚然了。我認為:死亡不外乎是另一種生的開始。死去的人不能與親人說話,但生命會以另一種形式存在。他們或去天堂,或下地獄,或四處飄蕩,獲得自由。他們看人間萬象,品人生百態(tài)。夢有時候就是活人與死者靈魂相聚的通道。它們或再現(xiàn)真實,或相反提示。

  1997年暑假,侄子獨自乘火車來我家,告訴我父親病了。這是父親痊愈后第一次生病。我用鄰居家的電話詢問三哥才知道,父親拉肚子,到醫(yī)院看過了,沒住院。從鄰居家出來,我看到夜幕中懸掛著一輪超大的紅月亮。那是“鬼節(jié)”的第二天,十五的月亮的確十六圓。

  夜深了,我仰面望著院里父親種的那棵杏樹。幾聲夜行飛禽的鳴叫,黑影從屋頂掠過樹頭飛走了。人們說:不怕貓頭鷹叫,就怕貓頭鷹笑。貓頭鷹笑會死人,可誰知道貓頭鷹怎么笑呢?也有人說:貓頭鷹春叫子,秋叫死;秀敝校疫M入夢鄉(xiāng):父親端坐炕上,笑著望著地上來往的親朋好友,嘴里還嚼著我喂的蛋糕。

  那天一早,廠里從未出過故障的班車晚點到10點15分。等我再乘火車到宣化,已是中午12點多。前來接我的小侄女在站臺上平靜地告訴我:“姑姑,爺爺死了!蹦且豢蹋业拇竽X一片空白,內心沒任何感覺,木然的出站。

  門外陰涼處站著很多親朋好友,我沒有和任何人打招呼,徑直走到里間屋。父親穿著壽衣,直挺挺躺在門板上。我摸摸他僵硬的臉,沒有祖父離去的安詳。臉色鐵青,皮膚緊貼著顴骨,眼睛微閉,嘴還張著,似乎有話想說。我不愿相信父親真的走了,直到他化為灰燼。

  春天,兒子不慎腳被燙傷。凌晨,父親竟輕盈地來我家。喜出望外的我大聲呼喊:“爸,爸,爸!”他頭也不回地背對我坐在床邊,望著對面小床躺的兒子,輕輕說了句:“孩子燙傷腳,我來看看孩子。”這時,我感覺有人推了一把,差點兒摔倒,起身睜眼,發(fā)現(xiàn)丈夫站在床邊,我才知剛做了夢。我問他:“今天幾號?”他說:“4月5號!

  母親在父親去世的第二年病了。出院后,我接她來家養(yǎng)病。一天早晨,她告訴我父親來過,就站在小院杏樹下。

  我一直都在想,是不是人死沒了肉體,可靈魂還活著。我們看不到他們,但他們能看到活著的人。

  母親病危時一點也不糊涂,與我坦然地談論生死問題。她叮囑我如何給她穿壽衣,告訴我注意哪些細節(jié),甚至還安慰我照顧好自己。她說你沒姐姐妹妹,連個說知心話的人都沒有。我問她會不會托夢給我,告訴我心里的愿望。母親的回答令我吃驚。“媽就你這么一個女兒,怎么會到夢里讓你難過,讓你擔心?“

  我說:“媽,我還有兩個姨媽!蹦赣H喘息地說:“姨娘親,姨娘親,姨娘死了不登門。你自己照顧好自己吧。只要健康快樂,媽就放心!

  母親心力衰竭無法平躺,頭低垂著,輕輕對我說:“讓媽喘喘這口氣,喘喘這口氣!蔽曳畔滤D過身,她已停止呼吸。我將母親抱起來,頭靠在我肩上,眼睜睜看著母親頭上的血液急速下降。臉像白紙一樣。生命離開軀體,我再也無力喚回母親的靈魂。

  人世間,生命的確是個無法說清的過程。生命究竟又會以什么形式得到永恒?

  母親離開那天,是她生病住院整一年,再有二十多天,就度過了父親的三周年。聽說熬過三年,夫妻中的一方就能平安了。也有的說,不出三年走的夫妻才是上輩子的姻緣。

  2003年夏天,我們將父母的骨灰?guī)Щ乩霞。我遠遠看到村口高坡上的夯土墻。三哥說:那堵夯土墻下,就是祖父母安眠之所。我睜大眼睛,告訴他:這里,我曾經在夢中來過。

  我相信:夢是一種獨特信息的秘密通道。

  母親走了十幾年,從未托夢給我,哪怕我沒按她叮囑準備紙扎。我過得快樂,就是她最大的安慰。

  認識死亡讓人敬畏生命。尊重死亡是民俗中無法遺棄的傳統(tǒng)。中國的“孝文化”中,對死亡的諸多說法就是最好的詮釋!扒迕鳌背蔀槊袼坠(jié)日,就是最好的證明!

  生死散文 篇24

  她,瘦骨嶙峋的身軀躺在床上,像是散了架的骨骼,又被重新組合拼對起來,稍有不慎,就會像搭錯位的積木,嘩啦啦地散落。裸露在胖大的睡衣外面的大肚子溜圓透明,青紫色的血管清晰可見。幾根屈指可數的頭發(fā),像初生嬰兒的胎毛,黃黃的、絨絨的、短短的,稀疏地貼在頭皮上。更讓我吃驚的是,骨感的臉上,顴骨高突,眼睛深陷,空洞無神。嘴微張著,嘴唇沒有一點血絲。這讓我想起了小時候在墳地里見到過的人頭骷髏,她的五官就像人頭骷髏上的幾個黑漆漆的洞,深深地,看不到底,卻能看到她人生軌跡的終點。

  她是我高中的同學,直腸癌晚期患者,已經病入膏肓。以前,?磩e人用“病入膏肓”來描寫病危的人,但是,具體怎么個“膏肓”法,我沒見過,就憑空設想了多種版本,總是很抽象。此時見到病危的她,“病入膏肓”在我心里有了具體的定義和殘酷的解釋。我悚然心驚,記憶迅速地在大腦里百度一下,試圖打開她以前生活片段的網頁。但是,我的腦細胞好像大面積的死亡,沒有找出她生活燦爛的畫面,卻像演電影似的,在腦海里變換出一股冷颼颼的光,利劍一般從她深深的眼窩、大大的眼睛里射出,刺殺著我的自尊。

  在我的印象中,她是個犀利刻薄的人。

  那年高一,我在縣重點高中開學近兩個星期時,才姍姍來遲地走進高一(2)班,坐在了她的后面。自我走進教室那刻起,我就感覺到,她把一股冷冷的、鄙夷的、嘲諷的眼神印在我身上。那年,我初中畢業(yè),考上了中專,卻又想上大學,所以,我?guī)捉浿苷,又坐進了縣一高的教室。恰巧那年,一高第一次招收高價生,名額很少,大多是關系戶,她一定認為我是開后門的高價生。初次見面,她就給我個下馬威,播下了不和諧的種子。

  她身材不高,瘦瘦弱弱,微微有點含胸,身上有著濃郁的鄉(xiāng)村氣息。她人雖一般,性格卻特別:生冷孤傲,從不和城里的學生來往。我的同桌,她的同桌都是城里的女孩,性格開朗,我雖來自農村,但是性格外向,我們很快成為好朋友。課余時間,我們仨人常頭對頭肩碰肩地嘰嘰咕咕,昏天黑地地胡侃。為此,她常翻著魚肚子似的白眼,撇著嘴,硬邦邦地從喉嚨里扔出八個字:紈绔子弟,不學無術。爾后,她還不忘給我一個嘲笑的一瞥,補充三個字:跟屁蟲!以至現(xiàn)在,我如果看到誰眼里有那么一絲嘲笑,就有一種難以遏制的沖動,想沖上去扇他幾個耳光。

  不久,我發(fā)現(xiàn)一個秘密,她常在我們在天南海北的閑聊時,豎起耳朵偷聽。我很奇怪,很想從她冷漠的眼神里讀出她對我們胡侃感興趣的`原因,可是,她沒有給我讀懂的機會。當我向她發(fā)出友好邀請時,她不但冷冷地拒絕,還裝清高,滿臉的鄙夷不屑,大聲嚷嚷:瞎掰啥?不學習別影響別人。我極不爽,撇撇嘴,聲音在肚子里嘀咕:儍猴樣,老土,假清高。其實,我也是來自農村的孩子,對她的鄉(xiāng)土味并不反感,只是她的態(tài)度,讓我愛屋及烏地給她來個全盤否定。

  她的生冷雖讓我心顫,也讓我很感興趣。我很想挑戰(zhàn)一下她的清高,更重要的是,我很好奇,一直猜謎一樣地推測揣摩她的心思。于是,我捉狹地講些奇聞逸事,聲音時大時小,讓她的聽覺神經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也難以完全捕捉到我講述的內容,擾得她心神不寧,我則偷偷地捂著嘴笑。后來,她發(fā)現(xiàn)了我對她的捉弄,冷冷地盯著我,嘴角微微地上挑,說:無聊,不學無術!我夸張地哈哈大笑,故意刺激她:我不學無術,成績不差,你日夜奮戰(zhàn),成績也不比我強,咱倆是半斤對八兩,難分伯仲。她的臉頓時漲得通紅,像豬肝似的,閃著瑩瑩淚水的眼里像是要噴出兩團火,要把我燒成木炭。我的心一沉,意識到自己是個蹩腳的解密者,不但沒有破譯她性格的密碼,反而使我們的關系達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

  從此以后,我們像幾歲的孩子,不再說話。偶爾走個頭碰頭,她總是用眼的余光斜視我一下,冷冷的鄙夷,而我總是故意的高仰著頭,微微翹起嘴角,帶一絲淺淺的嘲笑。

  也許是機緣巧合,大學畢業(yè)后,很多同學似翱翔天空的雄鷹,飛向了全國各地,而我和她似戀家的雛鳥,飛回了家鄉(xiāng)的小城。她進了一家政府機關,我進了一家新聞媒體單位。時間的潮水沖淡了我們之間的緊張,卻沒把我們之間的不和諧拍死在沙灘上。雖是同學,我們基本上不來往。一年一度的同學聚會遇到一起,她瞧我的眼神依然是冷冷的不屑,偶爾和我說上一兩句話,總是說我,不愧是新聞界的人,洋氣!我對她故意擺出一副居高臨下的怠慢,像是仙女降下腳踩的浮云,屈尊似的懶懶地回應她,不是洋氣,是氣質!心里卻懊惱地甩出一把飛刀,刷刷地在她臉上刻出四個大字:土得掉渣。

  忘了是哪一年的哪一天,在上班的路上,偶爾遇到。那天,她騎輛自行車,穿件時尚的嫩綠色羊毛絨大衣。人很瘦,臉色黑青,一雙大眼睛空洞無神。綠色的羊毛絨大衣不但沒給她帶來年輕的朝氣,反而把她襯得愈發(fā)枯槁。她看見我,急忙下車,破天荒地和我打著招呼,很熱情?粗臏嫔#已劬飳憹M了驚訝,但我沒敢問,只是站在路邊,和她東拉西扯了半個小時。過后,和一同學談起他,同學說,她患了直腸癌,已經手術了,手術很成功,恢復得不錯,開始上班了。我一驚,仿佛看到她的生命像水一樣,打著漩渦,悠悠地流向上帝的天河。

  自此,我們的關系有所改善,但始終有種距離感。說實話,我有點怕她對她。有她的場合,我賠盡了小心,說話做事,都要先看她的臉色,征求她的意見。她的病,我始終沒有問,她也閉口不談。一次同學聚會,我坐在她的對面,仔細觀察她,發(fā)現(xiàn)她很漂亮,大大的眼睛,深深的眼窩,高高地鼻梁,有種異域女子的美,只是她不擅長打扮,像是農民進城。我斗膽開了一句玩笑:你的眼睛很嫵媚勾魂,有種異域女子的風情。她莞爾一笑,說:忽悠我?她這少有的莞爾,讓我覺得特溫婉,特舒服。

  誰也沒想到,她手術后十年,上帝一廂情愿地把她的生命的風箏線緊緊地攥在手中,讓她隨時聽從他的調遣,她的病復發(fā)了。同學們聽了心頭一震,一種不祥的預感壓在了心里。我們商量著去醫(yī)院看她,她打電話堅決不讓,我們沒有堅持,心口始終有塊石頭,堵得慌。2013年的元旦,我在街上遇到了她,她在逛街,給孩子買衣服。雖然她人很瘦弱,但是精神還可以。我和她,一家一家地逛。在上下樓時,我下意識里攙扶了她一把,她卻不客氣地一把甩開我的手,說,我自己能行!我訕訕地笑。那天我們逛了半下午,我擔心她的身體受不了,又不敢直說,只好靈機一動,故意讓腿一瘸一拐地、吃力地劃著八字,然后坐在商店的臺階上,耍起了賴:累死了,不逛了,求你了,放過我吧!她呵呵地笑,罵我,矯情,屁大一會,把你累成這樣?

  今年春節(jié)剛過,她的情況明顯惡化。她長期住在省城醫(yī)院,頻繁地化療放療,想用醫(yī)生的雙手使勁拉長生命的彈簧,甚至要超過固有的彈性限度,可是病魔卻一點點地壓縮著生死的距離,讓她這個活動著的支點,一步步地移向死亡的邊緣。她躺在醫(yī)院的病床上,給同學們一一打電話,說自己是臺出故障的機器,終于能讓自己停了下來,該歇歇腳了。我們說去看她,她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別的同學陸陸續(xù)續(xù)地去了,我始終沒去。我怕我的出現(xiàn)會給她造成心理負擔,也許我想多了。

  前幾天的一個早上,一位同學打來電話:快去看看她吧!她可能不行了,再不去,恐怕見不著了!我被唬了一下,一顆沉甸甸的心懸在了半空中,終難放下。

  我匆匆來到她的家,來到她的床前。她蜷縮著著身子,像個大蝦,靜靜的躺在床上。她身上沒有了以前的犀利,空洞的大眼睛,黑幽幽的,再也找不出那股射殺我自尊的冷光。從看到她那一刻起,我就覺得自己是個混沌的人,滿腦子的漿糊粘連了思維,在我的想象空間里,從沒有她這副摸樣。在生死的隧道里,她是一個孤獨的過客,匆匆來,又匆匆去。我的心猶如跌進了冰窖,靈魂在一次次地顫栗。我覺得,我對她的生命缺乏一種應有的敬畏,甚至是褻瀆,一種負罪感油然上了心頭。

  我的淚止不住地嘩嘩地流,她的老公和兩個兒子坐在她身旁,陪著我眼淚汪汪。我不用擔心我的悲傷擾亂她的心緒,她的眼睛已經失明了,語言功能也喪失了,還算清晰的神智孤獨地固守在黑暗的世界里。我握住她的手,問她知道我是誰嗎?她略微地點點頭,證明她體內尚有一絲氣息游離在生死的邊緣。

  我沒說太多的話,只是抓住她的手,聽他老公絮絮叨叨地說:她很堅強,生病這十二年,從沒喊過一聲疼。去省城看病,很多次都是她自己。最近一段時間,她覺得自己快不行了,堅決不住醫(yī)院,要回家;丶液螅郧榇笞,以前怕別人來看她,現(xiàn)在是天天盼人來。今天想這個同學,明天盼那個同學。我告訴她,同學都忙,就別麻煩人家了。她不聽,還是天天念叨。前天,雪來了,告訴她,你要來,她高興得很,讓我給她換衣服,給她洗臉,還要戴上假發(fā)。我說折騰個啥,你們老同學,幾十年的交情了,還能笑話你?

  我看著她,看著她的生命,在時光的時鐘上,像水一樣一滴滴地滴落,我大腦的記憶一點點地消瘦,消瘦到了一片空白。我想讓時光就此停滯不前,讓她的生命永遠這樣滴滴答答地,在歲月留聲機里播放。這個想法,對于她來說,也許是殘酷的,病痛對她的折磨,讓她有點迫不及待地選擇走向天國,只是凡塵世界里還有她難舍的牽掛。

  臨走時,我握住她的手,告訴她,我走了,改天再來看你。她的手緊緊地拉我一下,似乎不愿放開。她的兩個兒子,懂事地說,阿姨再見。我拍拍老大的頭,摸摸老二的臉,說,好孩子,別哭,要像媽媽一樣,學會堅強。扭過頭去,我淚眼再次婆娑。

  從她家回來,雨就一直淅淅瀝瀝。雨,雖然驅走了高溫的燥熱,但是滴滴答答的聲音滴在心頭,老是讓我想起她的生命在時鐘上滴落,心緒難寧。今天,雨停了,空中的霧霾也隨著雨水消失殆盡。我拉開窗戶,仰望天空,還未來得及呼吸一下新鮮空氣,一位同學打來電話說,她走了,走得很安靜。這夏天的雨呀,不但驅走了燥熱,還熄滅了她的生命之火,讓她的生命打上了一個牢牢的結,像個句號,永遠也解不開的結。

  我起身出門,和同學們一起,送她最后一程。

  老同學,你要一路走好!

  生死散文 篇25

  渝萬

  至少在外婆去世之前,我是沒有思考過死亡這個問題的。在這之前,死亡所賦予我的,只有深到骨子里的恐懼。

  外婆病了很多年,一開始可以拄著拐杖慢慢行走,后來慢慢的,活動范圍就局限在了一張年代久遠的木板床上。印象中外婆總是坐在床上,目光穿過老式的藍玻璃,像是落在了所有她不能到的地方。而事實上,她能望到的只有一片高高的圍墻和偶爾打開的,不足一米寬的鐵門。

  那是唯一的,她能看到的,外面的世界。可她還是執(zhí)著的,日復一日的看著,后來我想,外婆看的,不止是她對自由的渴望,還有對我們的渴望。她很孤獨,她期待著有我們當中的任何一個,打開那扇鐵門,走進那扇鐵門。

  窗邊有一株夾竹桃,不高,但也不是太矮,外婆坐起來的時候剛好看到。我平時都待在學校,能去外婆家的機會很少,但在我的印象里,那株夾竹桃總是開著花的.,粉色的,還有綠色的葉子。所以我每次打開大門的時候,看到的都是微微被風吹動的夾竹桃花瓣和外婆偶爾可以接觸到風的灰白色頭發(fā)。然后,才是外婆開心的笑臉。她總是很開心,在見到我們的時候。

  最后一次見到外婆是在一年的新年,那年我基本都泡在學校,初五回學校,初四才抽出時間去了外婆家一趟,那年我假期很少,只是隱約在回到家時聽母親提到過外婆病重了。那一次,我打開門時,沒有看到夾竹桃,沒有看到外婆,走進屋子里,外婆躺在床上,沒有看著我笑,只有一個眼神,陌生。

  六天后,外婆去世了。

  再就是葬禮了,爸爸開了幾個小時的車把我接到外婆家,一路上沒有說一句話。我不知道心里是種什么情緒,害怕,緊張,茫然,好像什么都有,又好像什么都沒有,這是我第一次直面死亡,我只能緊緊的抓著雙肩包的背帶。

  遠遠的就可以看到外婆家門口停成長龍前來吊唁的人們的車和被風吹動,飄得有些夸張白幡,爸爸的車開不過去,只能停在長龍的外面,帶著我走過去,陌生,還是陌生,每一步都很艱難,我在想,我將會遇到一個什么場面。

  外婆的尸體停在靈堂,身上蓋著藍色的光面綢布,外公的眼里留下渾濁的淚水,他牽著我的手,說,:“再看你外婆一眼吧。”,我是抗拒的,短短幾步路,像是走過長長的十幾年光陰,我終究是沒有勇氣掀開那道代表陰陽相隔的綢布。直到葬禮結束后很長時間,葬禮上的一幕幕都像是電影鏡頭一樣一幀一幀的在我眼前重復播放。其中所有的配樂都是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那幾天,我覺得自己好像一直處在一個恍恍惚惚的狀態(tài)里,我的身體跪在靈堂里,思想卻在短短幾天穿越十幾年。從外婆抱著一歲的我照的第一張照片開始,到最后那個陌生的眼神結束。我哭不出來,鬧不出來,我覺得很神奇,是,神奇。因為無論在怎樣哭喊,外婆都聽不見了。

  葬禮上的所有環(huán)節(jié),所有的人都讓我心慌,讓我想要逃跑。我開始思考,當我的母親,我的父親去世了,我該如何自處,這一天總會到來,我逃避不了。每當我想到這個問題,我都覺得喘不過氣來來,我甚至去翻了佛經,我只能用我短短的,僅有二十年的生命去慢慢琢磨。

  生與死,是需要一生去學習的問題。

  外婆去世后一年,我去看外公,外公似乎還是精神矍鑠的樣子,他只是偶爾把外婆在世種的那些花搬到院子里,給它們澆澆水,讓它們曬曬太陽,然后在晚上再把它們搬回去。后來,我發(fā)現(xiàn),外公的生活變的單調而無味。以前外婆在的時候,外公照顧外婆的衣食起居,給外婆梳頭洗臉,細致溫和。外婆走了,外公每次收拾床的時候都會小心翼翼的拂過外婆躺過的地方,然后自己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著。他似乎再也沒有事情可以干了,他卸下重任,卻在心里扛上了空虛。

  西塞羅說:“死亡不是生命的毀滅,而是換個地方。”,我想,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或是在外公的心里,外婆穿越了冗長的時光,坐在夾竹桃的旁邊,她身后是前塵往事種種,身前是她渴望的自由。

  仍有溫柔的和煦微風,吹動著花瓣,吹動著她得體的灰白頭發(fā),她臉上,依舊帶著我渴望看到的笑。

  生死之間相隔的是人生

  昨天一個很好的朋友跟我說,哥我家一個親戚今天去世了,你知道嗎?我現(xiàn)在覺得活著就特別好,不管你經歷了什么能活著就一定會好的。我沉默了很久告訴她,我們經歷那么多不就是為了死嗎? 在我很小的時候我就知道生命的脆弱,而后當自己真正經歷過生死,才知道原來生和死是沒有距離的,近到前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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