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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白的散文
一
月白很有些不食人間煙火的味道。
尤其被黛玉和妙玉一穿,孤絕,清高,愈顯天地合生的氣質(zhì)。
再有月白斜襟襖,及膝的黑裙,齊耳的短發(fā)或一雙麻花辮,斜挎的書包,不用問,這是典型民國時期的女學(xué)生裝。時隔這么多年,這種美,一經(jīng)生成,就被定格在一種干凈和溫潤的意象之中。
倘若非要用語言來形容出月白,該是一弘清水,忽生出淡藍(lán)的褶皺,或是素白的縞絹上,溢出軟煙般的藍(lán)靄。
我更愿意認(rèn)為,月白是詩經(jīng)里出游的詞,帶著水氣和微涼的呼吸,沿著水路,從彼岸一路走來。一個機緣巧合,有那么一個人,穿著素白的衣衫,站在月光下,遇到這些出游的詞。清風(fēng)在他衣衫細(xì)密的針腳里,勻了些淡青,變成月白,樣子就有了故事,故事延展開,可以是飲馬桃花下,也可以是負(fù)手長亭里的思念。既洪荒無際,又鄰家煙火,這取決于想像的人愿意把它擱置在何種意境里。
也是這件衣衫,一直被張愛玲愛著,她把它穿在白流蘇的身上,讓范柳原找到歸屬,做足了傾城之戀的姿態(tài)。
二
一個朋友說,她想開家茶行。不大,干凈,別致。茶行的名字就叫蘭亭月白,除去用作銷售的茶具,如我等的佳賓一概用月白細(xì)瓷茶具來款待,專用來喝紅茶,就為著品相。
她的店一說說了好幾年,我等著用月白的細(xì)瓷茶盅也等了好幾年。
她依舊忙著,忙著與月白和紅茶不沾一點兒邊的瑣事。
有一天,與她閑聊。
我說,喝你的紅茶究竟是用天青色的茶盞好,還是月白的好?她只笑不語。我說,青燈耿窗戶,設(shè)茗聽雪落,還是天青色好些,等哪天我披著星星,扣著蘭亭月白的門環(huán),你一定要沏一壺上好的紅茶在天青的茶盅里與我,雖不會品茶,也裝裝斯文。我們哈哈大笑。末了,她說,我還是要用月白的茶盅款你,月白和天青是姐妹色,天青是姐姐,羽化如仙,月白只沾了半分仙氣,估計這輩子我們成仙不得,我們只能借著它裝裝樣子吧。
一晃,又一年。臨街的鋪面真開了一家茶行。茶行有一幅對子:“溪流琥珀三千里,茶洗白沙一萬年!
我進去轉(zhuǎn)轉(zhuǎn),各色茶具一應(yīng)俱全,綠白紅黑黃的茶琳瑯滿目,店面里也還雅致,老板操著地方口音,介紹著南北之間的見聞,語速快,動作麻利。突然莫名有一種感覺,絲綢蜀路,茶道鹽商,仿佛它們一骨腦地,被集在一起,被不分方向地塞在方寸之隅。
我忽然想念蘭亭月白。想念那套被專寵專用了多年的月白細(xì)瓷盅。想念月白茶盅里被漾開的茶湯。故事還沒發(fā)生,我卻跌進故事多年,她的話成了我的想,時時靜靜地想,因蘭亭月白生出的細(xì)節(jié)和畫面。
三
看金農(nóng)的畫,與其說看畫,不如說,他在畫外題的字更吸引我。他畫罷竹得忽有斯人可想,畫萱草謂其果能忘憂,在沈家園內(nèi)發(fā)現(xiàn)一株野花小草,就實實在在端來此景入畫,實在可愛得很。
他見物度己,由己及人,是萬物喚醒他的情思,而他又引得我們生出月白樣的情思。
月白本能引人情思,更何況一個具月白性格的人。
日子雖然繁雜,好在可以有一些清涼的時間任我思緒翩躚。在透過寫意的水墨畫里,慢慢領(lǐng)悟提毫的筆者,瞬間月白樣的神情,我一邊捕獲萱紙內(nèi)無邊的聲色,一邊讓月白將自己內(nèi)外兼修,這實在是生命里另種的厚度。
讀了簡貞的一些文章,她的文字細(xì)膩,她落字不講章法結(jié)構(gòu),只要能表達(dá)意思,愿意構(gòu)筑情理之外的詞。她的幾本素色書封,在燈光下,有時竟煜煜泛著些淡藍(lán)或淡青,就想著,她一定是伏在月白的紙張上寫下四月裂帛和水問,寫下,認(rèn)識你愈久,愈覺得你是我人生行路中一處清喜的水澤,幾次想忘于世,總在山窮水盡處,又悄然相見,算來即是一種不舍。
她的這種情懷,有人看到人,有人看到事理。相忘與不舍是種情懷,月白樣的情懷,即可以折來插瓶,也可以當(dāng)枕而眼。而在插瓶與臥眠之余,有一雙眼,在慢慢瞧,慢慢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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