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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小夜曲散文
1
深秋來臨,一地衰敗的葉子堆積誰的傷情?
黃昏時分,小區(qū)里來去的人稀稀拉拉,躲在樹蔭里的幾盞路燈像一個個孤兒,掛在燈柱上,它們無家可歸。
我的腳步踩著自己的影子,影子不疼,自己的心疼。
不遠處那幢樓舍里,泛著的燈光與眾不同,那里坐著另一個我,等我回家。細想想,我只是一粒塵埃,被緣分隨意地灑落在這座小城。
冥想被黑夜容納,心里一片漆黑,點燃身體里的燈,思想開始升起一絲微弱的光芒。
走到花壇的盡頭,一棵樹落進水潭,成為了倒影,樹影婆娑時分,有魚兒輕盈地穿過。
水潭邊上佇立著一個人,遠看像一個思想者,走近再看,不過是一個平淡無奇的家伙。
掩映著有些干枯而略帶羞容的花朵,在和深秋吻別,少許的一點香氣被冷風帶走。
一彎殘月像一枚讓人咬過的月餅,被遺忘在天庭上……
2
說實話,我很喜歡晚秋的風,喜歡它肆意卷起落葉時那種充沛的激情。我喜歡暮色,喜歡它喧囂背后隱藏的安寧。更喜歡它伸伸懶腰然后把我攬在懷里,平息我心靈的躁亂,讓我在夜晚里也擁有一份勞作者一樣光榮的睡眠……
我終于疲憊地走進屋里,每次回到這冷冷的蝸居,扭曲的心結都在糾纏?匆妿讉剩饅頭,錯綜復雜地坐在盤子里,涼氣繚繞著,心也有了冷意……
自己無奈地忙活一陣,總算把自己喂飽了!有時覺得,活著真是一場巨大的厭倦……
這種時候,除了一本不知翻了多少遍的卡夫卡的《變形記》,和一個比孤寂還要深遠的夜,我一無所有。
靜默,也許是一種魅力,獨坐夜的深處,不由自主地讓一顆心回到了過去……與往事交流,與過去的人交流,有人會說,還是過去好啊,只可惜它是過去了的……
過去,那么多可親可敬的人和事,都在身后躲著貓貓,它們被塵埃覆蓋,連眼睛都睜不開了。
過去,有許多人沒白沒黑地拼命奔事業(yè)奔生活,然后有許多人在生病,但誰也不去吃藥或者看醫(yī)生,而健康的人卻不知疲倦的嗜藥為食,仿佛一離開了藥和營養(yǎng)品,就會病入膏肓了。
過去,過去……活了這么多年,我總覺得歲月不是金子,也不是銀子,而是一個很大很大的倉庫。那里面可以取出我經(jīng)年累積的東西……
3
風,有些冷,從窗縫里悄悄竄了進來。它驚醒了瞌睡的夜,也驚醒了我有些疲倦的眼睛。
而那枚彎月發(fā)出的光也隨風而至,如一位不速之客,深入我簡陋的生活,在陽臺上守候。
我慢慢合上手中的書,給自己泡了一杯茶,然后推開半扇窗子,聽遠處還未靜下來的市聲喧嘩,我的內(nèi)心便涌起一種莫名的感傷。人一旦靜下來,是最容易感傷的,我就是。
現(xiàn)在回首往事,自己多半生苦苦追求著、掙扎著,只是為了做一個業(yè)余的寫作者,能夠不斷聞到有自己稱心如意的作品而散發(fā)著油墨清香的味道?墒,走在字里行間的目光,卻經(jīng)常被一個個不滿意的刺眼的題目和文字絆倒……
身后的書架,閃著思想的顏色。半開的窗子,仿佛我洞開的眼睛,讓我洞視生活的景致,以及景致里意味深長的故事。
我浸泡在茶水里的思緒,為追逐窗外的清新,也開始流浪。它想尋找那些充滿活力的詞,或者被陽光遮掩的真實……
這時,我的思緒如羽化之蝶,抖開翅膀向窗外飛去……世界原本是打開的,就像這窗子一樣,外面的世界是一部永遠讀不厭也不太容易讀懂的大書,開啟或者關閉,只是我們的心靈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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