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般配的夫妻散文

　　很多年前讀過馮驥才的一篇小說《高女人和她的矮丈夫》。故事講的是在一棟住著幾十戶人家的團結(jié)大樓里，有一對不甚協(xié)調(diào)的夫妻——一個高個子女人和她的矮丈夫，她比他高十七厘米。

　　大樓里一些閑得沒事兒的婆娘們，看到他們就禁不住地指指點點，有些孩子一見到他倆就哄笑，叫喊著：“扁擔長，板凳寬……”鄰居老爺子酒喝多了，把桌上的一個細長的空酒瓶和一罐矮礅礅的豬肉罐頭擺在一起，問全家人：“你們猜這象嘛？” 他不等別人猜破就公布謎底，“就是樓下那高女人和她的短爺兒們！”

　　就是這樣一對夫妻，經(jīng)歷了小半輩子的風風雨雨，閑言碎語沒有影響他們的幸福甜蜜，特殊時代的政治高壓同樣也沒能分開他們。人們笑話他們，是因為他們外貌不般配，甚至險惡地認為其中一個必然有頑疾，不然就是看中對方的鈔票。

　　你看，這就是人心。

　　高女人，死了。在她死后，很多人想給那位總工程師丈夫續(xù)弦，但是誰都沒能得愿以償。逢到下雨天氣，矮男人打傘去上班時，可能由于習慣，仍舊半舉著傘。這時，團結(jié)大樓的人們總有種奇妙的感覺，覺得那傘下好象有長長一塊空間，空空的，世界上任什么東西也填補不上。

　　我初次讀這篇小說的時候，也就十幾歲吧，那時候讀到的是小市民的可恨。再次翻開這篇小說，已過而立之年，這時候讀到的是愛情的可嘆。

　　我很多次和我的女朋友們說，要相信愛情，即便你未曾擁有愛情，你依然要相信愛情。因為，愛情是真的存在的。

　　偶爾也有朋友會反駁我，說，你以前常說，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愛情，有的只是愛的證據(jù)。我說，首先這句話不是我說的，是畢加索說的；其次，我現(xiàn)在依然認同畢加索的這句至理名言，但同時，我也認為，這世上是有愛情的。

　　后來，我和一個朋友又一次聊起這篇小說，我說，很多時候看起來金童玉女，非常般配的兩個人卻不能天長地久，而那些不甚般配的人，反而能夠相互扶持著走下去。究其原因，金童未必能夠包容玉女，玉女為未必足夠體貼金童。

　　現(xiàn)代社會，人的壓力太大了，在一線城市要想實現(xiàn)財富自由，需要兩三個億。有多少人能夠擁有這么多財富？雖然現(xiàn)在社會貧富差距大了，有錢人不少，但是擁有兩三個億的肯定不是大多數(shù)人。我們這些平凡人，都是數(shù)著錢過日子。

　　生活差異，會爭執(zhí)；錢不夠花，會爭執(zhí)；孩子沒人帶，會爭執(zhí)；孩子學習不好，會爭執(zhí)；還有人生活不順心，也要起爭執(zhí)。爭來爭去，爭得一地雞毛，把感情爭淡了，把生活爭麻木了，把人還給爭老了。

　　回過頭想一想，你都不相信，曾經(jīng)這是一對很相愛的人。

　　我們總會問，為什么會這樣？明明曾經(jīng)那么相愛的一對，為什么在婚姻的險途里艱難跋涉。有人說，因為愛的不夠唄。也有人說，生活把人給磨得沒有了激情。還有人說，老夫老妻了，感情自然就淡了。

　　我覺得，更重要的應該是婚姻的匹配度。

　　這個匹配，不是說，你父母做什么的，我父母做什么的，也不是你學歷是什么，我學歷是什么，你掙多少錢，我掙多少錢。也不是，俊男配靚女，丑妻配癩漢。

　　而是，你對我有一點寵愛，我對你有一點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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