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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白散文
我認(rèn)識他始于一首詩。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xiāng)。”
李白。
靜夜長思。
那時我還小,不懂他一顰一笑的孤寂,也不懂他千年遺存的傲骨,我只是懵懵懂懂地在小學(xué)的語文課上,懵懵懂懂地將他凝重的哀思當(dāng)成了童謠。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xiāng)!
可是不知道為什么,那些懵懵懂懂,卻在一次次的吟誦里,釀成了故人所愛的酒香。那時我在長大,也在慢慢透過紙頁淺薄,觸摸時光、觸摸他的一顰一笑、一抬首一抿唇。
或許,這是我和他的心靈感應(yīng),穿越了千萬時光塵落馬蹄廝踏,在故國山河,一瞥驚鴻。
他的酒里有孤寂。他的詩里有淚意。他的心里,有我懂的傲骨和痛苦。
我的詩仙吶……
你的逍遙山林、寂然落淚、長痛飲酒……都挾帶了風(fēng)雨的故事,飄過千山萬水留存下來,埋在不變的土地里,等我觸指可及。
你喜歡一壺酒,一攏月,一支筆,一把劍。
我喜歡你。
酒干了。
月落了。
筆斷了。
劍銹了。
你走了。
那些翩飛在詩里的故事也和你的白骨一同沒了神采。
九泉之下的你定是見了我,也心生歡喜,就把你的詩情和故事在夢里講給我聽。
我聽懂了。
我聽懂了,李白。
你是不是不甘心?一生詩歌留世,卻無半點(diǎn)政績。
你是不是不甘心?一生滿紙凄清,卻無人共敘未來。
你是不是不甘心?一生看似瀟灑,卻落得一身雪花,拂了還滿。
沒關(guān)系。
沒關(guān)系。
沒關(guān)系。
我替你接著活下去。
我替你揚(yáng)名;替你尋得知己;替你踏足人塵。
你是神坻啊……
星河不及你珍世,帝王不及你高貴,浮生不及你鮮活。
你在萬物之上,高高在上,上之又上。
逃不過的時光啊——你終究化作一抷黃土、一具白骨。
我多少次嘆息,月下獨(dú)思,這時光何其無情,讓我堪堪錯過了你。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可是啊可是,我也懂你的闊達(dá)不是嗎?我最后還是與你共賞同一輪寒月、共踏同一片,山河萬里。
安息啊,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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