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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生命保持感動散文
“感動”，是人世間最真誠、最溫暖的一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博愛之情感。無論男或女、老或少，每個人都曾經(jīng)被無數(shù)次地感動過，或來自于戰(zhàn)火紛飛的那些軍民魚水情，或來自于簡陋校舍里埋頭苦讀的那些滿眼希望的陌生孩子，或來自于親眼目睹的一個觸動心弦的悲痛場景。在前不久的一次遭遇中，我卻沒有能夠被感動，甚至連一剎那的猶豫和悸動都不曾有過，這讓我有些惶恐不安起來……
在這座地處北方的山區(qū)小城，一個沒有陽光的夏日午后，下班的人流和占道經(jīng)營的商販們，讓本該還算寬敞的街道瞬間變得擁擠不堪。我躲躲閃閃地穿行在人群之中，不時地被前后左右的胳膊或者腿碰來撞去。如同，兒時冬天一幫孩子經(jīng)常玩耍的“篩篩子”，一大伙同學(xué)輪換著被逐個圍在圓圈中間推來搡去，這種游戲能夠在短時間內(nèi)讓冰冷的身體暖和一些，因而，深受孩子們的喜歡，雖說那個年代物質(zhì)嚴重匱乏，但心里充滿著快樂。想著這些陳年趣事，焦躁的心不知不覺安靜了許多，耳邊叫賣聲此起彼伏，鼻子里充斥著蒜薹、西瓜、炸油糕和黃土等等混合在一起的“豐盛滋味”。
一個轉(zhuǎn)角的地方，行人被南北走向的兩個岔路口分流出去。忽然空曠起來的路面讓人反倒感覺有些不適應(yīng)，低頭看了一眼可憐的白色運動鞋，此刻已經(jīng)成為兩只灰頭土臉的“泥猴”。正當(dāng)要收回眼神的瞬間，眼睛的余光無意中瞥見一雙干瘦的手，在視線的最低處恭敬地伸向路中央。我不由地順著這雙手望了過去，一位衣衫襤褸的老者匍匐在街邊亮麗的垃圾桶旁邊。上身穿著一件只有一只袖子的粗布褂子，脊背上破了幾個大洞，一條褲管破絮得像拖把頭的褲子已經(jīng)辨認不出顏色，污黑的雙腳壓在屁股下面，一雙千瘡百孔的鞋子別在腰間，看樣子是舍不得穿。他低著頭，嘴里喃喃低語著什么，或許是在請求路人可憐可憐自己不幸的遭遇，或許是在回憶著一輩子坎坎坷坷、孤苦貧困的人生吧，不過，肯定沒有人聽得清，或者根本就沒有人愿意去聽。老人蓬亂的頭發(fā)里雜夾著多一半白發(fā)，看樣子很久沒有洗過，幾個月？幾年？不得而知。他的面前擺放著一只掉了多處漆皮且坑坑洼洼的搪瓷碗，里面散落著幾張卷皺的毛票……
下班回家的人流大多數(shù)一閃而過，著急回家吃飯或者做飯，幾乎沒有人停下腳步來看一眼這位老人。我只是在他的面前停留了片刻，略微思忖之后，揣著自己從腦海里蹦跶出來的理由，抬起了自己“正直”的腳步。就在我即將走開的空當(dāng)里，一個擦身而過穿著紅色連衣裙的小女孩，對身邊年輕的長發(fā)女子說：“媽媽，快給我一元錢”。
“娟子，你要錢干嘛呀，現(xiàn)在是吃飯時間，不許買零食”，一身藍色職業(yè)套裝的女人嚴厲地回應(yīng)。
“我不買零食，真的，媽媽，快給我一元錢吧，就當(dāng)把周末的零花錢提前給我，好不好嘛？”小女孩嘟著嘴撒嬌。
聽女兒保證不買零食，再看看那乖巧的小模樣，藍衣女子從包里掏出一元錢紙幣遞給了小女孩，“想買什么？告訴媽媽，媽媽帶你去，小心路上有車……”，還沒等她說完，小女孩已經(jīng)貓著腰竄過人群把一元錢放在了老人的碗里。老人慢慢地抬了一下頭，滿是皺紋的臉上微微地聳動了幾下，又低下了頭。小女孩的衣裙如一面鮮紅的旗幟，從我的眼前輕輕地飄過，讓這片透著沉悶氣息的都市天空清亮了起來……
回到家看到寫作業(yè)的女兒，腦海里閃現(xiàn)出了先前路遇的那個可愛而又善良的“紅裙子”，繼而不得不想起那位跪地乞討的老人，心里開始深深地自責(zé)。眼前，剛剛浮現(xiàn)出來的那些組團乞討的騙人伎倆和曾經(jīng)親身經(jīng)歷的幾個事件，或許，在“紅裙子”出現(xiàn)之前還能成為我堂而皇之拒絕援助的“借口”�？墒�，此刻這些怪異的借口和理由已經(jīng)變得支離破碎、不堪一擊。這一老一少，一直以來都讓我的心里隱隱作痛。
感動，去了哪里？感動，缺位了嗎？
巍巍神州，孔孟之道，受儒家文化熏陶幾千年的中華民族最講求的是“仁者愛人”，這也是孔子思想和儒家學(xué)說最高的道德理念。而今，城市越來越靚，生活越來越好，人們之間的猜疑和欺騙卻越來越多，社會的信任危機或許比經(jīng)濟危機來的更加可怕。面對日益復(fù)雜的社會環(huán)境，大多數(shù)人選擇了明哲保身，或者漠然視之。在這樣一個物質(zhì)相當(dāng)發(fā)達、精神極度空虛的社會背景下，才使得像拾荒阿姨陳賢妹、最美教師張麗莉、最美司機吳斌等等一群原本默默無聞的人成為“感動中國”的楷模。無疑，他們值得全社會廣泛學(xué)習(xí)，也應(yīng)該成為一座座道德豐碑，同時，那些冷漠的路人或者瘋狂的司機更應(yīng)該受得譴責(zé)和聲討�？墒�，換位思考一下，假設(shè)我們是其中的一個路人，自己會如何呢？是否會毅然地伸出愛的手臂？恐怕很難得到異口同聲的回答。當(dāng)然，這不是為了不作為的行為辯解，而是想讓大家再進行一次思想的換位，如果，需要救助的是我們的親朋好友，那么，我們是否盼望路過的人們可以義無返顧地伸出援手？此刻的答案也許只會有一個。
魯迅先生筆下的“看客”形象對我印象很深刻，他一直用“看客”來揭示身處水深火熱之中的國人靈魂深處的一些疾病的痕跡。比如《阿Q正傳》里的阿Q，《祝�！防锵榱稚┥磉厙@的人等等，先生通過對這些人物的描寫，把當(dāng)時社會的一個個丑態(tài)和病態(tài)揭露得清清楚楚，也把國人深入骨髓的從眾心理刻畫得入木三分。誠然，當(dāng)下的路人包括我從本質(zhì)上不能等同于那個時代的“看客”，但是，仍然可以看得見根深蒂固的“從眾”心態(tài)，仍然可以感受的到社會難以徹底清除的一些“詬病”，這是值得我們深思的東西。
正如文章開頭所記述的事件，那位低頭乞討的老者，即便是我們假想中的“道德騙子”，對于他滿頭銀發(fā)的耄耋之容，我們是不是也應(yīng)該原諒，并給予微薄的幫助。還有，那些沿街行乞的孩子，就算他們是詐騙集團的成員，那也一定不是心甘情愿，而是被某些利欲熏心的人威逼利誘而不得已才就犯的。
面對那些需要幫助的人，面對那個紅衣服的小女孩，我很慚愧，也很內(nèi)疚，但愿，后來的人們能夠讓感動永駐在心間，能夠獻出自己的一點愛心。讓我們在一切危難的面前，哪怕拿出一分錢，哪怕?lián)艽蛞粋�救助的電話，哪怕發(fā)出一聲正義的怒吼，讓他或她在承受不幸的時候能夠得到來自心底的這些小小感動的支撐，也能讓所有的孩子們看到社會噴薄而出的希望，讓他們在一片愛的海洋里茁壯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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