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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中,夢中人散文
梅是我參加工作以后,結(jié)識的朋友,也是最要好的。她有一張圓圓的兒童臉,明亮的眼睛,留著男生一樣的板寸,頭發(fā)黑直且一根根豎起,嬌小的身材,總是穿著運動裝,混身散發(fā)著鮮活有力的青春氣息。
我認識她并不是在畢業(yè)以后就開始的,而是在我由于種種原因,從一個鎮(zhèn)上中學(xué)調(diào)到另外一個鎮(zhèn)上中學(xué)。向來不善交際的我,到了這所新學(xué)校,真有些舉目無親之感,加之這個新學(xué)校的老師小圈子意識特別強,外來者根本就插不到圈里去,我就顯得落寞寡言,伶俜影只。
我在語文組的辦公室里和梅坐對面,有一次埋頭寫教案時,梅撲閃著她那雙會說話的大眼睛,遞給我一張紙條,紙條上用工筆小楷寫著羅曼羅蘭的名言,至今我還清晰地記得“生命是一張弓,那弓弦是夢想”。她仰頭審視著我,問對名言的感想,我笑答“凸顯了生命的張力,沁人魂魄”。從那名言開始拉近了我們的心靈,做友誼的會晤,以后我們成了無話不談,形影不離的朋友,白天共同研討教學(xué),晚上共同開夜車備戰(zhàn)自考。
梅在思想深處有著強烈的憤世嫉俗的觀念,竹林七賢的阮籍是她崇拜的對象。在二十二三歲的年際,我們各自為著自己的夢想跋涉著,搭建我們友誼之橋的便是那神圣的夢之約——考研。梅來自陜南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那里竹林蓊郁,百草豐茂,孕育了無數(shù)的風(fēng)流人物。在她的心底流淌著曲徑幽篁的韻律,她唯一的夢想就是跳出山門,融入城市,十九歲便從師范學(xué)校畢業(yè),在一個名叫水溝的地方工作了六年,身居省府的姐姐便托人將她調(diào)入關(guān)中,本想進入城市,但命運之神并未垂青于她,而是將她送入了窮僻的古鎮(zhèn),她比我先調(diào)入兩個多月。雖說古鎮(zhèn)在渭水岸邊,卻是一個“狼吃娃”的地方,解放前是土匪窩,民風(fēng)刁鉆,加之附近有一個大型的企業(yè),村民致富的門路廣,世風(fēng)、教風(fēng)、學(xué)風(fēng),便更有了囂張氣焰,且呈每況愈下的態(tài)勢。不甘心造化弄人,自考便成了我們的夢之橋梁,在成功拿到了自考本科畢業(yè)證后,她又向往“研究生”那個更廣闊的領(lǐng)域。在那段時間,英語薄弱的她總是捧著一本厚重的4開本的《英語考研大全》攻讀,在讀書時,我是她最佳的知音,我們經(jīng)常為切磋某個詞匯的用法而爭得面紅耳赤,校內(nèi)都瘋傳說她為了學(xué)習(xí)已“走火入魔”。也就在她為夢想執(zhí)著的同時,歲月之神無情地叩擊我們,一晃到了二十七八歲,尚未談婚論嫁的她在古鎮(zhèn)就成了怪物,流言蜚語跟著滋生出來,有人杜撰說她是某某年長之人的情婦,又有人瞎謅說她已在老家定了終身,還有人說她早已是孩子媽了……凡是有可能的花邊新聞都沾上了她,所謂“三人成虎”的唾沫星子可以湮死一個沉寂的靈魂。在這個世界,本性孤傲的她因不合群,加之某些別有用心之人更是將她做為政治進升的把柄,她就這樣犧牲在政治漩渦之中,被野蠻似刀的訛語壓得喘不過氣來,跌入噩夢的谷淵,從此再也無法脫身。
我的考研夢因為有了孩子而荒蕪,她的考研夢因為有了挫折而擱淺,中間亦有傳聞她考上了西北大學(xué)的現(xiàn)代文學(xué)碩士班,卻未去讀,說她一心想上古文研究生班,具體情況是什么,不得而知。雖然我還是依舊默默地讀著書,用文字記錄著自己的心靈歷程,她也讀著一些工作需要的書籍,甚或還考取了心理咨詢師的資格證,但我們已不復(fù)有先前的闖勁。
她也因為“戀愛風(fēng)波”而辭去工作,邁入了打工妹之族,在此期間,她亦有過或短或長的戀愛,但大都不了了之。某一年的五一她來到古鎮(zhèn),到我家坐客,滿面笑容地說:“準備結(jié)婚!蔽乙喔吲d地說:“好,準備吃遲到的喜糖!彼脸恋卣f:“男人長相并不怎樣,但人老實過日子!蔽艺Z重心長地說:“戀愛期間看模樣,婚姻卻是找一個陪你走路的人。”她看著我八歲的女兒,心疼地說:“要認干女兒!蔽覀兗s好日子,她結(jié)婚的日子便是認干女兒的日子?墒堑搅四甑,她打來電話,電話里她聲調(diào)蒼涼無耐,“你知道這些年一直在外飄,太累了”,“飄”字如游云抽打著人的肺腑,卻寫盡一個女人衰老的悲涼。“是啊,該找一個家,讓自己安定下來!蔽腋胶偷。她卻再沒有其它的話,我們沉默在電話兩端。
我從不敢提及感情,因為那是一塊痛,石頭遽然墜落心澗的沉重。她的心底里有著美麗的夢,她在最苦悶之時曾告訴我。她在孩提之時,住在一片竹林蓊郁的地方,一個家離商山有咫尺之遙的山麓地帶,潮濕、靜幽,在她家門口上下學(xué)時總是蹦跳著一個背著軍用黃帆布包的大男孩,那男孩的眉目她從未走近看清,她幼小的心里總是相信她會做他的嫁娘,至今她都不知道那男孩叫什么,在哪個村住著,甚至從未跟他說過一句話,但那樣的夢總是伴隨著她的左右。
大千世界,男人是理性動物,女人是感性動物,只有當理性和感性融合,男人和女人才會有心怡的愛戀,也才愿意共同走入穩(wěn)固的婚姻殿堂。
有一段時間她給我發(fā)來短信,如下:
煢煢光陰,我們只是路過者。陌上花開,相思扣結(jié)。
讓我們寫一闕青春戀曲,來祭奠我們曾經(jīng)擁有的芳華,雖然花香已逝,但裊裊娜娜的印像還影影綽綽,是將晚未晚的光靄漫在記憶的窗欞上,微紅的清澄浸溢著空中的氣味,是葉芝《深沉的誓言》響打著心扉的空靈,是席慕容的《悲歌》沖出喉際的滄桑,亦是琤琮的泉水泠泠淙淙地冒突著。
揉碎了的青荇,又漂浮在湖面上,有風(fēng)輕拂,泛了一泓漣漪,蕩開的弧擴散著,蓮葉田田,游魚嬉戲,一葉扁舟移過,誰把箜篌輕撫?
她將要婚嫁的男人,因為一樁小事的分歧,逃走了。
她現(xiàn)在仍是孑然一身,在茫茫人海中孤獨地踽行著。
她,生在夢中,只待夢中人。
我的女兒已經(jīng)十八歲了,梅或許已經(jīng)四十五歲了,甚至更大,她的年齡,跟她的感情一樣,撲朔迷離,我從未搞清過,要認干女兒的事也一直擱置著。
數(shù)不清
地球繞過太陽多少圈
數(shù)不清
夢里花開又幾回
那些年,青春沉醉于風(fēng)速
那些年,目光癡迷于嬌艷
那些年,文字流連于奢華
那些年,月或圓或缺有你
走過山,走過河
反反復(fù)復(fù)唯一的亙古
你來時,賜文蕪
你去時,遠芍藥
墟外萱草重重生
半橙半黃香淡然
雨敲軒窗流岫煙
最遠的路來走
你與我的距離
五更驚聞沙漏長
或許梅是“商山雪霽”映在紅塵的影,或許梅是“商山四皓”留在凡間的緣,或許梅在夢中,只待夢中人。這紛紛擾擾的前世今生,誰又能看得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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