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騫史記文言文翻譯
導(dǎo)語:張騫是絲綢之路的開拓者,被譽為“第一個睜開眼睛看世界的中國人”。他將中原文明傳播至西域,又從西域諸國引進了汗血馬、葡萄、苜蓿、石榴、胡麻等物種到中原,促進了東西方文明的交流。下面是小編整理的張騫史記文言文翻譯。歡迎大家閱讀。
原文:
張騫,漢中人也,建元中為郎。時匈奴降者言匈奴破月氏王,月氏遁而怨匈奴,無與共擊之。漢方欲事滅胡,聞此言,欲通使,道必更匈奴中,乃募能使者。騫以郎應(yīng)募,使月氏,與堂邑氏奴甘父俱出隴西。徑匈奴,匈奴得之,傳詣單于。單于曰:“月氏在吾北,漢何以得往使?吾欲使越,漢肯聽我乎?”留騫十余歲,予妻,有子,然騫持漢節(jié)不失。
居匈奴西,騫因與其屬亡鄉(xiāng)月氏,西走數(shù)十日至大宛。大宛聞漢之饒財,欲通不得,見騫,喜,問欲何之。騫曰:“為漢使月氏而為匈奴所閉道,今亡,唯王使人道送我。誠得至,反漢,漢之賂遺王財物不可勝言。”大宛以為然,遣騫,抵康居?稻觽髦麓笤率。大月氏王已為胡所殺,立其夫人為王。既臣大夏而君之,地肥饒,少寇,志安樂,又自以遠遠漢,殊無報胡之心。騫從月氏至大夏,竟不能得月氏要領(lǐng)。
留歲余,還,欲從羌中歸,復(fù)為匈奴所得。留歲余單于死國內(nèi)亂騫與胡妻及堂邑父俱亡歸漢拜騫太中大夫堂邑父為奉使君初騫行時百余人去十三歲唯二人得還。
天子既聞大宛及大夏、安息之屬皆大國,多奇物,土著,頗與中國同俗,而兵弱,貴漢財物;其北則大月氏、康居之屬,兵強,可以賂遺設(shè)利朝也。誠得而以義屬之,則廣地萬里,重九譯,致殊俗,威德遍于四海。乃令因蜀犍為發(fā)間使,四道并出,皆各行一二千里。
騫以校尉從大將軍擊匈奴,知水草處,軍得以不乏,乃封騫為博望侯。是歲元朔六年也。后二年,騫為衛(wèi)尉,與李廣俱出右北平擊匈奴。匈奴圍李將軍,軍失亡多,而騫后期當(dāng)斬,贖為庶人。
天子數(shù)問騫大夏之屬。騫既失侯,因曰:“既連烏孫,自其西大夏之屬皆可招來而為外臣!碧熳右詾槿唬蒡q為中郎將,將三百人,馬各二匹,牛羊以萬數(shù),資金市帛直數(shù)千巨萬,多持節(jié)副使,道可便遣之旁國。
騫還,拜為大行。歲余,騫卒。后歲余,其所遣副使通大夏之屬者皆頗與其人俱來,于是西北國始通于漢矣。
。ü(jié)選自《漢書》,有刪改)
譯文:
張騫,是漢中人,建元年中當(dāng)上了郎官。當(dāng)時投降漢朝的匈奴人說匈奴打敗了月氏王,月氏王逃亡并因此怨恨匈奴,但是沒有人能幫助他一同攻擊匈奴。漢朝正想準(zhǔn)備消滅匈奴,聽說此事后,想要派出使者到月氏,路途必然要經(jīng)過匈奴境內(nèi),于是招募能夠出使月氏的人。張騫以郎官的身份應(yīng)召,出使月氏,與堂邑甘父一起從隴西出關(guān)。經(jīng)過匈奴的時候,匈奴抓住了他們,押送到單于那里。單于說:“月氏國在我們北方,漢朝為什么要前往出使月氏?我想要派人出使南越,漢朝會聽?wèi){我的人過去么?”于是扣留了張騫十多年,給他擇賠了妻室,并且有了兒子,然而張騫始終保留著漢朝的符節(jié),不肯投降。
張騫居住在匈奴西部,趁機與他的下屬向月氏國逃去,向西走了幾十天到了大宛。大宛國聽說漢朝有豐富的財物,想通使而不能,看見了張騫,很是驚喜,問他想要到哪里。張騫說:“我們?yōu)闈h朝出使月氏卻被匈奴封鎖道路,如今逃亡出來,只希望大王派人引路送我們。如果真能夠到達月氏,返回漢朝后,漢朝送給大王的財物是說不盡的!贝笸鹫J為說的有道理,就護送張騫,抵達康居?稻釉侔阉麄冝D(zhuǎn)送到大月氏。大月氏王已經(jīng)被匈奴殺掉,匈奴人用力他的夫人為王。已經(jīng)使大夏國稱臣做了大夏國的君主,土地肥沃富饒,境內(nèi)很少有盜寇,感到滿足安樂,又認為距離漢朝遙遠而不想親近漢朝,根本就沒有報復(fù)匈奴的心思了。張騫從月氏到了大夏,最終不能摸透月氏的真實意圖。
留下一年多,想要返回,要從羌人聚居的地方回去,又被匈奴人俘獲。留下有一年多,單于死去,國內(nèi)動蕩混亂。張騫與匈奴妻子和堂邑甘父一起逃亡回到漢朝。朝廷封張騫為太中大夫,封堂邑甘父為奉使君。當(dāng)初張騫出行時有一百余多人,同去十三年,只有二人能夠回還。
漢朝天子聽說了大宛及大夏、安息之類的國家都是大國,有很多奇特的物品,世代不遷徙,很大程度上跟中原國家有相同的習(xí)俗,而軍隊力量較弱,看中漢朝的財物;它北面的是大月氏、康居這些國家,軍隊強盛,可以用贈送財物、給以利益的辦法使他們朝拜漢朝。如果真的能夠用恩義使他們歸服,那么就能擴充萬里之廣的土地,講不同語言有不同習(xí)俗的各國就會前來歸附,這樣漢朝的威望恩德就會遍及四海。漢朝天子于是命令經(jīng)由蜀郡、犍為郡派出負有見機行事使命的使者,四條道路上一同出使,都各自出行一二千里。
張騫以校尉的身份跟隨大將軍衛(wèi)青攻擊匈奴,知曉有水草之處,軍隊能夠及時得到供給沒有物資缺乏,于是被封為博望侯。這一年是元朔六年。過了兩年,張騫當(dāng)上了衛(wèi)尉,跟隨李廣將軍一起從右北平出發(fā)攻打匈奴。匈奴把李將軍包圍,軍隊死掉逃跑的人很多,而張騫沒能按時救援應(yīng)當(dāng)被斬首,用錢贖罪貶為平民。
天子多次問詢張騫關(guān)于大夏之國的情況。張騫已經(jīng)失掉了侯位,于是說:“聯(lián)合了烏孫之后,它西面的大夏等國都可以招來而成為漢朝的外臣!碧熳诱J為有道理,于是封張拜騫為中郎將,率領(lǐng)三百人,各派兩匹馬,趕著數(shù)以萬計的牛羊,帶著價值數(shù)千萬的黃金絹帛,分派多名持節(jié)的副使,道路可以方便通行的話就派人去往旁邊的國家。
張騫回來后,封為專管接待賓客的大行令。過了一年多,張騫去世了。又過了一年,他所派遣出使大夏等國的副使都同有關(guān)國家的使者一起回來,于是(從此以后)漢朝西北方向的國家開始跟漢朝互通往來(互通使者)。
張騫出使西域
張騫出使西域又稱張騫通西域,指的是漢武帝時期希望聯(lián)合月氏夾擊匈奴,派遣張騫出使西域各國的歷史事件。
建元元年(前140年),漢武帝劉徹即位,張騫任皇宮中的郎官。建元三年(前138年),漢武帝招募使者出使大月氏,欲聯(lián)合大月氏共擊匈奴,張騫應(yīng)募任使者,于長安出發(fā),經(jīng)匈奴,被俘,被困十年,后逃脫。西行至大宛,經(jīng)康居,抵達大月氏,再至大夏,停留了一年多才返回。在歸途中,張騫改從南道,依傍南山,企圖避免被匈奴發(fā)現(xiàn),但仍為匈奴所得,又被拘留一年多。元朔三年(公元前126),匈奴內(nèi)亂,張騫乘機逃回漢朝,向漢武帝詳細報告了西域情況,武帝授以太中大夫。因張騫在西域有威信,后來漢所遣使者多稱博望侯以取信于諸國。
張騫出使西域本為貫徹漢武帝聯(lián)合大月氏抗擊匈奴之戰(zhàn)略意圖,但出使西域后漢夷文化交往頻繁,中原文明通過“絲綢之路”迅速向四周傳播。因而,張騫出使西域這一歷史事件便具有特殊的歷史意義。張騫對開辟從中國通往西域的絲綢之路有卓越貢獻,舉世稱道。
位置
“西域”一詞,最早見于《漢書·西域傳》,西漢時期,狹義的西域是指玉門關(guān)、陽關(guān)(今甘肅敦煌西)以西,蔥嶺(帕米爾高原)以東,昆侖山以北,巴爾喀什湖以南,即漢代西域都護府的轄地,今天的新疆地區(qū)。廣義的西域還包括蔥嶺以西的中亞細亞、西亞、印度、高加索、黑海沿岸等地,包括今阿富汗、伊朗、烏茲別克至地中海、沿岸,甚至達東歐、南歐。
西域以天山為界分為南北兩個部分,百姓大都居住在塔里木盆地周圍。西漢初年,有“三十六國”:南緣有樓蘭(鄯善,在羅布泊附近)、若羌、且末、于闐(今和田)、莎車等,習(xí)稱“南道諸國”;北緣有姑師(后分前、后車師,在今吐魯番)、尉犁、焉耆、龜茲(今庫車)、溫宿、姑墨(今阿克蘇)、疏勒(今喀什)等,習(xí)稱“北道諸國”。此外,天山北麓有前、后蒲額和東西且彌等。它們面積不大,多數(shù)是沙漠綠洲,也有山谷或盆地。
人口不多,一般兩三萬人,最大的龜茲是八萬人,小的只有一兩千人。居民從事農(nóng)業(yè)和畜牧業(yè)。除生產(chǎn)谷物以外,有的地方如且末又盛產(chǎn)葡萄等水果和最好的飼草苜蓿。畜牧業(yè)有驢、馬、駱駝。此外,還有玉石、銅、鐵等礦產(chǎn),有的地方居民已懂得用銅鐵鑄造兵器。天山南北各國,雖然很小,但大都有城郭。各國國王以下設(shè)有官職和占人口比重很大的軍隊。公元前二世紀(jì),張騫出使西域以前,匈奴貴族勢力伸展到西域,在焉耆等國設(shè)有幢仆都尉,向各國征收繁重的賦稅,“賦稅諸國,取畜給焉”[1],對這些小國進行奴役和剝削。
歷史背景
漢武帝是中國歷史上一位具有雄才大略的.偉人。建元元年(前140年)即位時,年僅十六歲。此時,漢王朝已建立六十余年,歷經(jīng)漢初幾代皇帝,奉行輕徭薄賦和“與民休息”的政策,特別是“文景之治”,政治的統(tǒng)一和中央集權(quán)進一步加強,社會經(jīng)濟得到恢復(fù)和發(fā)展,并進入了繁榮時代,國力已相當(dāng)充沛。據(jù)史書記載,政府方面,是“鄙都庾廩盡滿,而府庫余財”,甚至“京師之錢,累百巨萬,貫朽而不可校;太倉之粟,陳陳相因,充溢露積于外,腐敗不可食”。在民間,是“非遇水旱,則民人給家足”,以至“眾庶街巷有馬,阡陌之間成群,乘字牝者擯而不得與聚會,守閭閻者食粱肉!睗h武帝正是憑借這種雄厚的物力財力,及時地將反擊匈奴的侵擾,從根本上解除來自北方威脅的歷史任務(wù),提上了日程。也正是這種歷史條件,使一代英才俊杰,得以施展宏圖,建功立業(yè)。
原因
匈奴威脅,西漢建國時,北方即面臨一個強大的游牧民族的威脅。這個民族,最初以“獯鬻”、“獫狁”、“儼狁”、“葷粥”、“恭奴”等名稱見于典籍,后統(tǒng)稱為“匈奴”,春秋戰(zhàn)國以后,匈奴跨進了階級社會的門檻,各部分別形成奴隸制小國,其國王稱“單于”。楚漢戰(zhàn)爭時期,冒頓單于乘機擴張勢力,相繼征服周圍的部落,滅東胡、破月氏,控制了中國東北部、北部和西部廣大地區(qū),建立起統(tǒng)一的奴隸主政權(quán)和強大的軍事機器。匈奴奴隸主貴族經(jīng)常率領(lǐng)強悍的騎兵,侵占漢朝的領(lǐng)土,騷擾和掠奪中原居民。漢高祖七年(前200年)冬,冒頓單于率騎兵圍攻晉陽(今山西太原)。劉邦親領(lǐng)三十二萬大軍迎戰(zhàn),企圖一舉擊潰匈奴主力。結(jié)果,劉邦反被冒頓圍困于白登(今山西大同東),七日不得食,只得采用陳平的“奇計”,暗中遣人納賄于冒頓的閼氏夫人,始得解圍。從此,劉邦再不敢用兵于北方。后來的惠帝、呂后,和文景二帝,考慮到物力、財力的不足,對匈奴也都只好采取“和親”、饋贈及消極防御的政策。但匈奴貴族,仍寇邊不已。文帝時代,匈奴騎兵甚至深入甘泉,進逼長安,嚴(yán)重威脅著西漢王朝的安全。
張騫出使西域圖(敦煌莫高窟323窟)天山南麓,因北阻天山,南障昆侖,氣候特別干燥,僅少數(shù)水草地宜于種植,缺少牧場,漢初形成三十六國,多以農(nóng)業(yè)為生,兼營牧畜,有城廓廬舍,故稱“城廓諸國”。從其地理分布來看,由甘肅出玉門、陽關(guān)南行,傍昆侖山北麓向西,經(jīng)且未(今且未縣)、于闐(今于田縣),至莎車(今莎車縣),為南道諸國。出玉門、陽關(guān)后北行,由姑師(今吐魯番)沿天山南麓向西,經(jīng)焉耆(今焉耆縣)、輪臺(今輪臺縣)、龜茲(今庫車縣),至疏勒,為北道諸國。南北道之間,橫亙著一望無際的塔里木沙漠。這些國家包括氐、羌、突厥、匈奴、塞人等各種民族,人口總計約三十余萬。張騫通西域前,天山南路諸國也已被匈奴所征服,并設(shè)“僮仆都尉”,常駐焉耆,往來諸國征收糧食、羊馬。南路諸國實際已成匈奴侵略勢力的一個重要補給線;三十多萬各族人民遭受著匈奴貴族的壓迫和剝削。
蔥嶺以西,當(dāng)時有大宛、烏孫、大月氏、康居、大夏諸國。由于距匈奴較遠,尚未直接淪為匈奴的屬國。但在張騫出使之前,東方的漢朝和西方的羅馬對它們都還沒有什么影響。故匈奴成了唯一有影響的強大力量,它們或多或少也間接地受制于匈奴。
從整個形勢來看,聯(lián)合大月氏,溝通西域,在蔥嶺東西打破匈奴的控制局面,建立起漢朝的威信和影響,確實是孤立和削弱匈奴,配合軍事行動,最后徹底戰(zhàn)勝匈奴的一個具有戰(zhàn)略意義的重大步驟。
漢武帝即位不久,從來降的匈奴人口中得知,在敦煌、祁連一帶曾住著一個游牧民族大月氏,中國古書上稱“禺氏”。秦漢之際,大月氏的勢力強大起來,攻占鄰國烏孫的土地,同匈奴發(fā)生沖突。漢初,多次為匈奴冒頓單于所敗,國勢日衰。至老上單于時,被匈奴徹底征服。老上單于殺掉月氏國王,還把他的頭顱割下來拿去做成酒器。月氏人經(jīng)過這次國難以后,被迫西遷。在現(xiàn)今新疆西北伊犁一帶,趕走原來的“塞人”,重新建立了國家。但他們不忘故土,時刻準(zhǔn)備對匈奴復(fù)仇,并很想有人相助,共擊匈奴。漢武帝根據(jù)這一情況,遂決定聯(lián)合大月氏,共同夾擊匈奴。于是下令選拔人才,出使西域。天山北路,是天然的優(yōu)良的牧場,當(dāng)時已為匈奴所有,屬匈奴右部,歸右賢王和右將軍管轄。西北部伊犁河一帶原住著一支“塞人”,后被遷來的月氏人所驅(qū)逐。而大月氏后又為烏孫趕走。
漢朝日趨強盛后,計劃積極地消除匈奴貴族對北方的威脅。武帝聽到有關(guān)大月氏的傳言,就想與大月氏建立聯(lián)合關(guān)系,又考慮西行的必經(jīng)道路——河西走廊還處在匈奴的控制之下,于是公開征募能擔(dān)當(dāng)出使重任的人才。
當(dāng)漢武帝下達詔令后,滿懷抱負的年輕的張騫,挺身應(yīng)募,毅然挑起國家和民族的重任,勇敢地走上了征途。
張騫,漢中成固(今陜西城固縣)人,生年及早期經(jīng)歷不詳。漢武帝劉徹即位時,張騫已在朝廷擔(dān)任名為“郎”的侍從官。據(jù)史書記載,他“為人強力,寬大信人”。即具有堅韌不拔、心胸開闊,并能以信義待人的優(yōu)良品質(zhì)。建元三年,即公元前138年,張騫“以郎應(yīng)募,使月氏”!袄伞,是皇帝的侍從官,沒有固定職務(wù),又隨時可能被選授重任。
過程
首次西行
張騫出使西域的線路圖武帝建元三年(前138年),張騫奉命率領(lǐng)一百多人,從隴西(今甘肅臨洮)出發(fā)。一個歸順的“胡人”、堂邑氏的家奴堂邑父,自愿充當(dāng)張騫的向?qū)Ш头g。他們西行進入河西走廊。這一地區(qū)自月氏人西遷后,已完全為匈奴人所控制。正當(dāng)張騫一行匆匆穿過河西走廊時,不幸碰上匈奴的騎兵隊,全部被抓獲。匈奴的右部諸王將立即把張騫等人押送到匈奴王庭(今內(nèi)蒙古呼和浩特附近),見當(dāng)時的軍臣單于(老上單于之子)!≤姵紗斡诘弥獜堯q欲出使月氏后,對張騫說:“月氏在吾北,漢何以得往?使吾欲使越,漢肯聽我乎?”這就是說,站在匈奴人的立場,無論如何也不容許漢使通過匈奴人地區(qū),去出使月氏。就像漢朝不會讓匈奴使者穿過漢區(qū),到南方的越國去一樣。張騫一行被扣留和軟禁起來。
匈奴單于為軟化、拉攏張騫,打消其出使月氏的念頭,進行了種種威逼利誘,還給張騫娶了匈奴的女子為妻,生了孩子。但均未達到目的。他“不辱君命”、“持漢節(jié)不失”,始終沒有忘記漢武帝所交給自己的神圣使命,沒有動搖為漢朝通使月氏的意志和決心。張騫等人在匈奴一直留居了十年之久。也沒有動搖他一定要完成任務(wù)的決心。他住在匈奴的西境,等候機會。
至元光六年(前129年),敵人的監(jiān)視漸漸有所松弛。一天,張騫趁匈奴人的不備,果斷地離開妻兒,帶領(lǐng)其隨從,逃出了匈奴王庭。
這種逃亡是十分危險和艱難的。在匈奴的十年留居,使張騫等人詳細了解了通往西域的道路,并學(xué)會了匈奴人的語言,他們穿上胡服,很難被匈奴人查獲。因而他們較順利地穿過了匈奴人的控制區(qū)。
但在留居匈奴期間,西域的形勢已發(fā)生了變化。月氏的敵國烏孫,在匈奴支持和唆使下,西攻月氏。月氏人被迫又從伊犁河流域,繼續(xù)西遷,進入咸海附近的媯水地區(qū),征服大夏,在新的土地上另建家園。張騫大概了解到這一情況。他們經(jīng)車師后沒有向西北伊犁河流域進發(fā),而是折向西南,進入焉耆,再溯塔里木河西行,過庫車、疏勒等地,翻越蔥嶺,直達大宛(費爾干納盆地)。路上經(jīng)過了數(shù)十日的跋涉。
這是一次極為艱苦的行軍。大戈壁灘上,飛沙走石,熱浪滾滾;蔥嶺高如屋脊,冰雪皚皚,寒風(fēng)刺骨。沿途人煙稀少,水源奇缺。加之匆匆出逃,物資準(zhǔn)備又不足。張騫一行,風(fēng)餐露宿,備嘗艱辛。干糧吃盡了,就靠善射的堂邑父射殺禽獸聊以充饑。不少隨從或因饑渴倒斃途中,或葬身黃沙、冰窟,獻出了生命。
張騫到大宛后,向大宛國王說明了自己出使月氏的使命和沿途種種遭遇,希望大宛能派人相送,并表示今后如能返回漢朝,一定奏明漢皇,送他很多財物,重重酬謝。大宛王本來早就風(fēng)聞東方漢朝的富庶,很想與漢朝通使往來,但苦于匈奴的中梗阻礙,未能實現(xiàn)。漢使的意外到來,使他非常高興。張騫的一席話,更使他動心。于是滿口答應(yīng)了張騫的要求,熱情款待后,派了向?qū)Ш妥g員,將張騫等人送到康居(今烏茲別克斯坦和塔吉克斯坦境內(nèi))。
由大宛介紹,又通過康居(今哈薩克共和國東南),到了大夏。大夏在今阿姆河流域。又遣人將他們送至大月氏。
張騫這才找到了大月氏。十多年來,大月氏這個“行國”已發(fā)生了很大變化:一是在伊犁河畔受到烏孫的攻擊,又一次向西遠徙。烏孫,63萬人,也是個“行國”,曾在敦煌一帶游牧,受過大月氏的攻擊。后來匈奴支持烏孫遠襲大月氏,大月氏被迫遷到阿姆河畔,而烏孫卻在伊犁河留住下來。自從大月氏到了阿姆河,不僅用武力臣服了大夏,由于新的國土十分肥沃,物產(chǎn)豐富,并且距匈奴和烏孫很遠,外敵寇擾的危險已大大減少,改變了態(tài)度,逐漸由游牧生活,改向農(nóng)業(yè)定居,無意東還,再與匈奴為敵。當(dāng)張騫向他們提出建議時,他們已無意向匈奴復(fù)仇了。加之,他們又以為漢朝離月氏太遠,如果聯(lián)合攻擊匈奴,遇到危險恐難以相助。張騫等人在月氏逗留了一年多,但始終未能說服月氏人與漢朝聯(lián)盟,夾擊匈奴。在此期間,張騫曾越過媯水南下,抵達大夏的藍氏城(今阿富汗的汗瓦齊拉巴德)。
張騫在大月氏逗留了一年多,得不到結(jié)果,只好在元朔元年(前128年),動身返國。歸途中,張騫為避開匈奴控制區(qū),改變了行軍路線。計劃通過青海羌人地區(qū),以免匈奴人的阻留。于是重越蔥嶺后,他們不走來時沿塔里木盆地北部的“北道”,而改行沿塔里木盆地南部,循昆侖山北麓的“南道”。從莎車,經(jīng)于闐(今和田)、鄯善(今若羌),進入羌人地區(qū)。但出乎意料,羌人也已淪為匈奴的附庸,張騫等人再次被匈奴騎兵所俘,又扣留了一年多。
元朔三年(前126年)初,軍臣單于死了,其弟左谷蠡王自立為單于,進攻軍臣單于的太子于單。于單失敗逃漢。張騫便趁匈奴內(nèi)亂之機,帶著自己的匈奴族妻子和堂邑父,逃回長安。這是張騫第一次出使西域。從武帝建元三年(前138年)出發(fā),至元朔三年(前126年)歸漢,共歷十二年。
張騫出使時帶著100多人,歷經(jīng)13年后,只剩下他和堂邑父,還有他的匈奴妻子三個人回來。這次出使,雖然沒有達到原來的目的,但對于西域的地理、物產(chǎn)、風(fēng)俗習(xí)慣有了比較詳細的了解,為漢朝開辟通往中亞的交通要道提供了寶貴的資料。
漢武帝對張騫這次出使西域的成果,非常滿意,特封張騫為太中大夫,授堂邑父為“奉使君”,以表彰他們的功績。
張騫回來以后,向武帝報告了西域的情況。這就是《漢書·西域傳》資料的最初來源。之后,由于張騫隨衛(wèi)青出征立功,“知水草處,軍得以不乏”,被武帝封為“博望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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