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冬天高二作文
冬天,連個招呼都不打,就這樣來了。
那個微冷的黃昏,我似乎受到了誰的感召,放學后徑直走向音像店。
突然,在后窗的玻璃上,我看到了她——一張新專輯的海報。久違了,心頭有一種舊友重逢的溫暖掠過,夾雜著絲絲感慨。簡單的素淡上衣,懷舊的牛仔褲,換下了粗俗的露背裝和緊身的黑色短裙。妝化淡了,成熟典雅;發(fā)剪短了,利落干脆。潔亮的皮膚泛著華美的燈光,很國際化的味道。從當年的迅速竄紅到被“封殺冷藏”而終又風光復出,她的事業(yè)浮浮幅幅沉沉歷經(jīng)滄桑,她的愛情歷經(jīng)波折喜憂參半,去了一些喧鬧和浮華,多了一份冷靜與優(yōu)雅。A—Mei(張惠妹)真的變了很多。
唯一不變的是不打折扣的好嗓音,渾厚如舊,寬廣如舊,沙啞如舊,依然是我的最愛。已過30歲生日的A—Mei不會再在舞臺上歇斯底里盡顯狂野,激情退卻后,卻多了一份感傷和深沉演繹著浪漫意亂情迷,不甘墮落,……
獨自騎車與寒涼的冬夜中,塞上耳機,與周圍的清靜隔絕,完全沉浸在A—Mei的《真實》中,“孤獨比擁抱更真實,愛讓人失去了理智……”她深情地唱,我動情地聽,突然感覺心底最軟的那部分被揪痛,酸酸的想流淚。
期中考試的試卷發(fā)下了,很爛。頓時郁悶在逼仄的空間極速發(fā)酵、膨脹。胸口很悶,頭很脹,突然有一種沖動想把試卷統(tǒng)統(tǒng)撕得粉碎,但很快就受到了大腦的抑制——它向來都這么理智。
這樣的日子我喜歡整理我的收藏,用手輕輕拭去灰塵,就像在溫習以前的心情,眼前浮現(xiàn)出一組組蒙太奇式的鏡頭……
永遠不會忘記是怎樣的一個開始。
窗外,枯黃的落葉在秋風中悠轉飄搖,滿天反射著太陽的光耀,猶如點點碎金。生命之鐘被秋意撥慢了腳步,舒緩悠閑,天地萬物被秋韻調(diào)勻了色澤,溫和典雅。
教室內(nèi),錄音機里放著一首首現(xiàn)代詩。我們早已被朦朧的不分東西了,記憶模糊不清。而我卻清晰地記得,他說他喜歡席慕容:婉轉細膩,淡淡憂郁,點點哀傷,特有的東方女性氣質。之后的一個上午,他讀了她的三首代表作。我喜歡他讀詩時的表情,潦落而又純粹。望著下面一個個仰視而又渴望交流的靈魂,他浮過一絲微笑,似乎是一種滿足。那天的陽光少有的燦爛,影射了他一臉的陽光明媚。
一瞬畫面的凝固成永恒的底片。
他曾對我說過:“思想不要那么灰色,生活處處有陽光!
可以那么輕松嗎?我真想問問他:
如你所說,一行一行,我愛上了你所喜歡的席慕容;一遍一遍,我依戀了你鐘愛的《秋日私語》,一字一字,我刻意地追尋著你凌晨兩點伏案寫作的氣息……你的預言在我眼前不可抵抗的一一實現(xiàn),可你在哪兒呢?
“給每一條河,每一座山起一個溫暖的名字,陌生人,我也為你祝!倍嗝礈嘏⒓儍舻牧钊斯奈璧奈淖,它源于海子“那只溫暖漂亮的筆桿”,它“搖曳著曙光”,卻不敢相信未來。面對你最愛的詩人,你也說,他只是缺少發(fā)現(xiàn)美的眼睛嗎?
陽光給予我溫情的回憶,回憶卻總要考驗人的意志。當你輕輕的招手,領走我的天空中那唯一的一絲陽光時,我沒有哀傷。我明白秋的寂寥、秋的冷澀才是它真正的本色。我會去適應,慢慢來,真的要慢慢來……
我一直在走別人為我指引的道路,昏沉沉、慢吞吞地數(shù)著一棵棵經(jīng)過的樹木。沒有微笑,沒有淚痕。人們常說“知恥而后勇”,但他們不知這世界上有一種可怕的東西叫“麻木”,就如我,像魯迅諷刺了又挖苦,挖苦了又鞭笞,卻又全然不知“恥”為何物的國人。
又不想改變什么,灰色的天空讓我感覺到安全,自閉的生活讓我感受到溫暖。
被問過一個問題,在“擁有過而又失去”和“從未擁有過”作出選擇。我不假思索地選擇后者,我絕對無法忍受融為一體的事物又被割裂的疼痛。然而,當我看到山脈女神克萊茲因迷戀太陽神阿波羅而變成向日葵時,我真的被震撼了。我不明白這種巨大的不平衡給克萊茲帶來的究竟是甜蜜的負擔還是可望不可即的.痛苦,但我卻深深明白,失去固然是一種痛,但天天面對卻不可得更是一種心靈的折磨。
我真的明白,自從見到他開始,盡管我小心翼翼地躲閃,可一切都在我無法把握中方寸大亂。生活的形狀如圓,他是圓心,半徑是我們之間的距離。舍不得遠離而又不敢靠近,因為每想靠近,都似乎聽見他遠去的腳步聲。
起初,我不喜歡那種女生,因為她總是滿口的“XX英俊XX帥”之類,因為我總覺得有些事不說出來才是永恒。寧靜如水的夜晚,我喜歡一個人在燈下折著幸運星,藍色的清冷與純潔,柔和的燭光下,他們在亮晶晶的瓶子里泛著寧靜而潔雅的光。每次想起他總像有一粒塵埃落入眼中,流下淚來,因而我常常稱他們?yōu)椤八{色的眼淚”。
每當從他的身邊經(jīng)過,總能見到她柔柔的微笑,滿足的眼神。心中會無可抑制地升起一種清晰的失落感,想起他和別的女孩談笑風生的樣子,我嫉妒,真的嫉妒,但我會事不關己的轉身走開,我的驕傲只允許我裝作漠不關心。
低下頭,去蹭那柔軟的毛衣高領,輕柔的毛絨卻常常深深地刺痛我的肌膚。
常常有眼淚倒流入心,滴在未愈合的傷口上,很痛。人生如直線,兩者相交注定有一個交點。無論怎樣虔誠地祈禱,有些人注定要與你擦肩而過,何必強求萍水相逢去保持恒久?那一種哀傷的唯美氣息也注定不會泯滅。
搖頭晃腦地聽《真實》,聽《哭砂》,聽《趁早》,直到眼淚不停流。一陣冷澀的寒風吹過,我真想把這段青澀的苦悶摘下,揮手與它告別,然后微笑地看著他:Gonewiththewi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