抒情美文:青春的記憶
哪怕我已至耄耋之年,哪怕我行將就木,有些記憶也依然會在心中熠熠閃光,不想忘,也不會忘。因為那些記憶真的很珍貴很美好很懷戀,珍貴到你一直想將其保存在內心深處,誰都別想抹去她;美好到你不管怎樣經(jīng)歷過什么變成什么模樣,都認為她是美好;懷戀到你閉上眼揮別人世時,還一直會想起她。
那些永生的記憶,只要你想記起,就會清晰地浮現(xiàn)腦海,仿佛早已銘刻,比昨天發(fā)生的一切,還要更加深刻。
我不知道那晚,我們是如何就這么輕易地互吐了真心,但是說完之后,我記得大家都好安靜。月光透過玻璃窗,輕輕柔柔,很安靜。
我們同住一間大學宿舍,所以我們的關系是舍友。才來沒多久,大家沒有很熟,但至少都不陌生。也許從那晚吐露心聲后,變得比以前要好了很多。
我記得那天,我們從食堂出來的時候,我抬頭看到了夕陽,低頭看到了飄滿一地的銀杏,第一次感覺到了我們學校的美。夕陽渲染了天邊的云朵,似打翻了的油彩,自然得——是任何再偉大的畫家也不能描繪的。顏色的漸變,唯有天成才能如此完美。你做過最夢幻的夢,就是我現(xiàn)在見到的天空。眼前的道路鋪滿風吹落的銀杏,金色的樹葉懶散而雍容地躺落,一點點地堆積,鑄成的是黃金之路。黃金道路好似能無限地延伸,與天邊的金色接壤,相契,融合,不分彼此。所以,眼前的道路可以走到很遠,如果你想去夕陽所在的天邊。
這個不愧為金色的秋天。我們都被這份美吸引站停了腳步,拿出了手機,欲拍下這天成的美景。不止我們?yōu)樗拿劳A,不止我們拿出了手機。晚上的那份憂愁,也許是現(xiàn)在沾上的吧。秋天果然讓人不自覺的感受到那份寂寥的憂愁。
回到宿舍的我們開始了憂愁,氣氛不明狀的有些沉重,沒有熱鬧,沒有笑語,很安靜。大家都玩著手機,卻都好像心不在焉。在安靜中,時間靜靜地流淌,沒有人會在意,往往我們看手機的時間是多于學習的。
窗外的天空已經(jīng)籠上黑紗,從我們的窗戶看出去,可以隔過完全黑色的空間,望到對面女生宿舍亮起的燈光,很明亮,即使天再黑。
凱首先打破了冗長的安靜。
“去超市,買酒,想喝了。”
大家手指在手機屏幕上滑動的動作,一致停了下來。短暫的停頓,好似播放得流暢的影片,突然打結了一般。
“嗯……”大家同時都有了喝酒的欲望。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當時就感覺應該要喝酒了。所以大家一起出動。我們去和回的路上都很安靜,都不太愿意說什么。
各自買了幾罐啤酒回去,除了巖,他買了果酒。他是我們宿舍唯一很奇葩的人。
拎著幾罐啤酒,我們走回了宿舍。
我們開始聊天,有酒助興。我們聊了班上的女生,哪個性格挺好的,哪個身材挺好的,哪個長得挺漂亮,哪個適合誰……就這樣打破了凝結一天的凝重。
我們聊著這些話題,好像都在牽引著我們到達同一個方向,我們自己也都隨其自由了。
我們投入其中地閑聊,一直到熄燈。宿舍晚間十一點斷電。但絲毫沒有打斷我們的熱情,我們的熱情在黑夜茫茫中旺盛地燃燒著。木接上了usb接口的白熾燈,宿舍不能都照亮,但光和影的融洽,更加適合夜談。
隨著話題地進行,總要到達我們想要真正了解的,就好像事先都已經(jīng)知道了要發(fā)生了一般,前面只是最好一個鋪墊,能讓這個流程順利地進行。所以有了夕陽落葉憂愁安靜啤酒朦朧燈光,這一切都只是為了營造一個氣氛,就是現(xiàn)在這樣。
我們都沒有喝醉,啤酒只是一個借口。其實大家都知道酒只是一個很好的借口,所以我們如此愛它。
“最深刻的記憶——我的初戀吧,算也不算,可以說有,也可以說無。”我說的時候他們都安靜了下來,經(jīng)過長長地鋪墊,說出來是如此的順其自然。
“嗯……在小學的時候——他們驚訝的神情可以想象——其實我也驚訝的,那時候的的確確是懵懂無知的,像任何一個天真純潔的小孩一樣天真且純潔,但我就是喜歡那個小女孩。愛情是純潔的,我那時侯,作為一個小孩也是純潔的,喜歡上一個純潔的小女孩,其實也挺合情合理的。
“我記得那個女孩是我們班的副班長,如果要追憶的話,我是小學三年級下學期開始喜歡上她的吧,然后就刻意惹她鬧她吧,一起打打鬧鬧很開心。我記得最清楚的一件事,是四年級,她是副班長早上領讀我們英語,當時老師好像是要開早會還是要做早操,所以都不在,有一天她領讀的時候,我都沒有跟著讀,她就把我單獨喊起來,讀單詞,足足七八次。五年級的時候,她確切知道我喜歡她了,我在送她一個圣誕節(jié)的禮物——一個水晶蘋果時,附上了寫著“我喜歡你”的賀卡。
“其實我在她五年級的時候,就知道她喜歡隔壁班的一個男生,但我還是一樣的喜歡時不時地惹她 ,打鬧,送東西給她,和她一起回家,雖然繞一點路,但很開心很開心。
“六年級有小升初,大家都忙著學習,我也沒有放松,我們也就回家的路上可以鬧一鬧。然后小升初考試結束,我們上初中,不在一起了,我當時還堅定地認為她喜歡著那個男生,他們可能在一起了吧,最后也就這樣不了了之了。
“后來的后來,我才知道,她當時也是喜歡我的。但當時還太小,小到我們無法去認知這份喜愛。”
他們都很安靜的聽完了我的故事,我很平靜地講完了。當然,他們不可能知道全部,因為有些事情自己知道就好了。雖然那時侯我不明白什么是喜歡,更不明白什么是愛,但我知道我喜歡她;現(xiàn)在我同樣不太明白什么喜歡什么愛,但我不敢說自己知道喜歡誰。
挺悲慘的,是他們對故事的評價。不過,我沒有覺得有什么悲慘可言,滿滿的只有美好。
接下來是凱。他灌了口啤酒,然后用和我一樣平靜的聲音說。
“我一開始也沒有想到自己會喜歡上她吧,但喜歡就喜歡上了,其實我不該喜歡上她的。我們是很好的朋友,好到了她只能當我的哥們兒。當時我和她告白的時候,她很害怕,她和我說千萬不要和我說這樣的話,我們要做永遠的朋友。我們可以做任何事,就是不能在一起。我也曾很努力地想要說我們可以做永遠的戀人,但她知道,其實某種程度上,我也是知道的,我們成了戀人,要付出的代價是,我們可能不再是朋友了,我也害怕,所以,我們現(xiàn)在還是朋友,很好的朋友。”
說完狠狠地又灌了一口啤酒,頭仰了灌,直至啤酒罐只能成滴狀而下。
“至少還是朋友,有這么一個朋友也知足了。”我也灌了口啤酒,說道。
有個這樣的朋友,也是一種幸福吧。
我說過巖是個奇葩,他的愛情也是很奇葩的,我不知道為什么他會對那個女生執(zhí)著不忘。嗯,對一個女生執(zhí)著不忘,是一種情感的堅定,這不錯,但從他的身上我不這樣認為。
你們并不了解他,所以我要對他做一個簡單的介紹,至少是他的愛情觀,雖然我不知道他的愛情觀是否可以算有。
他屬于愛情饑渴者,瘋狂地想找一個女朋友。所以采用廣撒網(wǎng)撈魚的辦法,能撈一條是一條,當然他一條也沒撈著。他并沒有對哪個女生有特定的好感,仿佛只要哪個女生可以垂憐他一點愛,他就覺得自己是喜歡那個女生的。
從他透露出來的信息得知,高中的時候,他向數(shù)位女生表達過喜歡之意,可是全都失敗了。但其中一位女生,也就是她印象最深的那位,除了表白了兩次之外,我不知道對他有何特別,有何值得深記于心。
那個女生他表白了兩次,目前和我們同一所大學,別的學院。也許,這樣的緣分使他難忘吧。因為難忘,所以那天晚上他進行了第三次表白。
第三次表白,客觀原因是我們的慫恿,“大學是個戀愛的地方,和高中不一樣。”主觀原因呢,他想找個女朋友。
當決定第三次表白的時候,他很激動,手抑制不住地顫抖。我們群策群力幫他想了我們能想到的最認真最煽情的告白語,他用微信發(fā)了過去。
等了半天,收到了尷尬的表情。嗯,如果女生用表情回復你的告白,說明你完全沒戲。其實,我們慫恿的時候,完全知道這是一件概率極低的事,當然,確實沒有想到他真的還沒有死心。
原本這是一件挺值得敬佩的事情,如果真的一份心,是如此的堅持?上,這份心沒有在他身上體現(xiàn)。第二天,我可以感覺到他精神里散發(fā)的失落,但也就那一天而已。沒過幾天,他有了新的目標。
至于木呢,他說他沒有談過,也就談不上什么最深的記憶。當然,我更相信的是,有個人在心里,他對誰也不想說。其實,這樣也是挺好。我們或多或少都曾在心里藏匿過某個人,而你永遠都不想說出來。就這樣,在時光荏苒里,靜靜地看著,然后,分別。何嘗不美好。那些記憶我們終將好好地珍存,不是為了有一天想去挽回什么,只是想要記住那些給我們帶來美好感受的某些人某些事。讓我們知道這些生命中的美好才是我們努力活下去的動力,即使,現(xiàn)在是怎樣艱難。
那些可以永生的記憶,都是生命中的光輝,是獨屬于你的太陽,只因你也只為你而閃耀。
所以我記得那天晚上,懶散的燈光,苦澀的啤酒,深沉的我們,好像彼此更加靠近了。
永生的記憶,不為了挽回什么,只是讓我們知道那些美好曾經(jīng)發(fā)生。就像我那晚躺回床上看到窗外透過的月光,美妙得難以忘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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