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燈膽雜文隨筆
1.離開
"假使不能公開妒忌,學(xué)習(xí)大方接受······",我撥通阿融的電話,手機那頭傳來鄧麗欣的《電燈膽》。阿融一直很喜歡這首歌,我一度以為她只是單純地喜歡而已,沒想到像很多人一樣,大家喜歡某一首歌,只是因為你在借著歌詞,說著你蓄謀已久的心事。
“喂。”阿融沒讓我等太久,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
“真的決定要走了嗎?”我問了一句例行公事的廢話,她已經(jīng)微信告訴我買好機票,準備搬到另一個城市去生活重新開始,搬家整理了一些東西,扔了又怪可惜,就問我要不要。
“是啊,哈哈。”她干笑了一下,卻讓我莫名的覺得有些心酸。
“我等下就要去趕飛機了,東西我就不親手交給你了,放在鄰居那里,我已經(jīng)交代過了,你有空過來拿就好!斑沒等我答話,她就搶著說。
”嗯,好。阿孔和倩他們知道了嗎?“
阿融沉默了一會。
”哈哈,我有跟他們說一下,就說想換個環(huán)境生活試試,到時你還要幫我圓一下。“
”嗯,好吧,那要我送你去機場嗎?“
”不用了,我東西也不是很多,7點了,我得出發(fā)了,你有空可以到秋城找我玩啊,我先掛了!
”哈哈,好,保重。到了微信里報個平安。“
”好噠!保重!
掛了電話,我抬頭發(fā)現(xiàn)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秋天已經(jīng)過去大半,白晝變短,夜晚來臨得太快,夾雜著秋意涼涼,總讓人覺得有些孤單。
”噔噔!笆謾C微信傳來消息,我一看,是孔和倩發(fā)來的消息,在問阿融什么時候的飛機,要去送一下。
2.三人
我和阿孔,融,三個人是從小玩到大的朋友,據(jù)說我們?nèi)齻人的第一張合照是我出生的時候,阿孔和融兩個人的媽媽大著肚子去看我和我媽媽的時候拍的。
阿孔從小就性格溫和,學(xué)習(xí)成績好,一直深受老師同學(xué)的喜歡。雖然比我小幾個月,但是一直照顧我和融。融作為三個人里唯一的女孩,人前一直乖巧懂事,學(xué)習(xí)努力認真。可惜一到了我和孔面前就原形畢露,經(jīng)常以捉弄我倆為樂。當(dāng)然主要還是我。
那時候,我們?nèi)齻人會拖著彼此去上學(xué),身披朝陽,一路打鬧;在第一節(jié)上課鈴響的時候,開始期待放學(xué),我們?nèi)齻人會走很長的路去小鎮(zhèn)外的堤岸,去放風(fēng)箏,抓螳螂,看捕魚遠歸的船,或者什么也不做,就這樣看著入海的河輕輕地拍打兩岸的沙床,任由來自深海的風(fēng)撥弄年少的愁絲,夕陽把我們每個人的臉鍍上金黃。
那時候我們以為的離開就是去去就來,以為的再見就是明天見,心事藏不住兩秒,喜歡就會溢出眼簾。
所以融喜歡孔,我一直知道?墒撬麄円粋遲鈍,一個不說,任由歲月拖曳著我們往前,也許隨著命運舞臺的鋪展,我們會遇到更多的人,有時候也會有更合適的人,而回憶開始泛黃,那些過去,也裝滿了一些叫錯過的東西。
3.電燈膽
后來,我們都到同一個城市上了大學(xué),三人的學(xué)校離得不遠,偶爾的聚會吃飯也像從前一樣。
有一天融說要一起吃個飯,我和孔自然應(yīng)允,去了才發(fā)現(xiàn)融已經(jīng)到了,身邊還跟著一個文靜的女孩子,梳著馬尾,圓框眼鏡,融介紹說這是她的大學(xué)室友,叫倩。倩看著我們有點害羞,對著我們笑了起來,眼睛變成彎月。
時至今日我還能想起當(dāng)時孔紅著臉傻里傻氣手足無措,我當(dāng)時心想這小子完了。
據(jù)說世界上沒有相同的兩片樹葉,也沒有完全契合的兩個人。但是有一些人一遇見,眼神交接。像接連不斷梅雨綿綿的'日子突然放晴,像冬季午睡后陽光爬上了你的窗前,世界突然閃了一下,眼里是她的眉眼。
一直情感絕緣的孔遇到了倩像是榆木腦袋突然開了竅。想要約人家又不好意思,于是那段時間拼命地拉著我去融的學(xué)校里,美其名曰是出來走走曬曬太陽,其實只是想去看看倩。一次兩次,他們的倆的感情逐漸升溫,融的原本一直明媚的眼神也逐漸黯淡。
說實話,我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樣處理這樣的關(guān)系,能做的只是陪伴,小心維系彼此的友誼。融是個高傲倔強的女孩子,不然也不會憋了這么久都說不出一句喜歡,每次都看得出她在努力學(xué)會大方接受,可是喜歡了那么久的人,怎么做到那么輕易地轉(zhuǎn)讓?
有一次,融突然找我出去喝酒,在夏天學(xué)校旁邊的大排檔,到處是聚會的大學(xué)生,大家喝著酒,吃著串,借著路燈的溢彩流光,夏季白天留下的余溫被夜里的風(fēng)吹散,只剩下心底的熱浪。那天晚上融喝了好多,我看著她,她看著手里握著的啤酒,嘴里在不停地嘟囔。
我問她這么難受,怎么還老是要跟他們一起出來。這么難受,干嗎不說出來?
融一只手撐著桌子,一只手緊緊握著酒杯,用力地抬起頭看著我。
她說,“你知道嗎,我也想過既然看了難受,那就不看,那就躲開,可是不看躲開,難道就不難受?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也許正面刺入的提前知曉的刀要比晴天突然一個霹靂要來得痛快吧!
她停了一下,舉起杯想要再喝,我一把把她的手按住,她也沒再掙扎,繼續(xù)說。
“你知道嗎,我多想我做一個壞人,去使壞,去破壞他們,可是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孔和倩兩個人都那么好。我甚至有時候希望孔的喜歡只是三分鐘熱度,玩玩就過了,他是個渣男,我甚至希望倩不喜歡孔,只是把他當(dāng)備胎,她是個渣女。我也想我甚至在期待,你明白嗎,我在期待,期待他們能有天鬧矛盾,不可平息的矛盾,那我是不是就還有機會,哈哈,你說可不可笑?這些想法不可遏制的在我的腦海里出現(xiàn),我也沒有辦法。可是現(xiàn)實是你知道的,孔很喜歡倩,倩也很喜歡孔,他們都是很好很好的人啊,我也希望他們能夠幸福,只是這種幸福的方式,我暫時接受不來而已,對吧······”
4.后記
我想現(xiàn)在融應(yīng)該可以接受了吧,也許只是要在另一個城市,也許只是要在不遠的時光。祝君安好。
其實很多人的愛,就像電燈膽,它內(nèi)心有一團熾熱,它不說,它沉默,它博愛,它妒忌。它靜靜地看著,別人的燦爛輝煌,想要參與其中,希望你們幸福,它有時候也覺得不公平,妒忌,發(fā)瘋,想要傾瀉下來把一切砸爛毀滅。它不是壞,它只是平凡,像你我一樣。
像你我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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