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詩以“推”、“敲”一聯(lián)著名,至于全詩,因?yàn)轭}中用一“題”字。加上詩意原不甚顯,故解者往往不得要領(lǐng),譏其“意脈零亂”。我們且不管那個“題”字,先讀尾聯(lián),便知作者來訪李凝,游覽了他的“幽居”,告別時說:我很喜歡這里,暫時離去,以后還要來的,絕不負(fù)約。由此可見,認(rèn)為作者訪李凝未遇而“題”詩門上便回,是不符合詩意的。先讀懂尾聯(lián),倒回去讀全篇,便覺不甚僻澀,意脈也前后貫通,不算有句無篇。
詩人來訪“幽居”,由外而內(nèi), 故首聯(lián)先寫鄰居極少,人跡罕至,通向 “幽居”的小路野草叢生。這一切,都突出一個“幽”字。“荒園”與“幽居”是一回事。“草徑入荒園”,意味著詩人已來到“幽居”門外。次聯(lián)寫詩人月夜來訪,到門之時,池邊樹上的鳥兒已入夢鄉(xiāng)。自稱“僧”而于萬籟俱寂之時來“敲”月下之門,剝啄之聲驚動“宿鳥”,以喧襯寂,以動形靜,更顯寂靜。而“幽居”之“幽”,也得到進(jìn)一步表現(xiàn)。第三聯(lián)曾被解釋為“寫歸途所見”,大謬。果如此,將與尾聯(lián)如何銜接?敲門之后未寫開門、進(jìn)門,而用詩中常見的跳躍法直寫游園。“橋”字承上“池”字,“野”字、“云”字承上“荒”字。“荒園” 內(nèi)一片“野色”,月下“過橋”,將“野色”“分” 向兩邊。“荒園”內(nèi)有石山,月光下浮起蒙蒙夜霧。“移”步登山,觸“動”了石根云氣。“移石”對“過橋”,自然不應(yīng)作“移開石頭”解,而是“踏石”之類的意思。用“移”字,實(shí)顯晦澀。這一聯(lián),較典型地體現(xiàn)了賈島琢字煉句,力避平易,務(wù)求奇僻刻深的詩風(fēng)。而用“分野色”、“動云根” 表現(xiàn)“幽居” 之“幽”,還是成功的。特別是“過橋分野色”,構(gòu)恩新奇,寫景如畫,堪稱警句。
《唐詩紀(jì)事》卷四十云:“(賈)島赴舉至京,騎驢賦詩,得‘僧推月下門’之句,欲改‘推’作‘敲’,引手作推、敲之勢,未決,不覺沖大尹韓愈。乃具言。愈曰:‘敲字佳矣。’遂并轡論詩久之。”“推敲”一詞,即由此而來。這段記載不一定完全符合事實(shí),卻能體現(xiàn)賈島“行坐寢食,苦吟不輟”的特點(di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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