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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聞梔香散文
淺聞梔香散文
1993年的盛夏，一切從周小梔踏進(jìn)教室的那一步開始。
她站在講臺上告訴所有人。她的夢想是考上斯坦福。當(dāng)她走到林一身旁。當(dāng)她摘下那副眼鏡。他的視線就沒有一刻離開過她。他知道。他喜歡上了眼前的這個女孩。純白、干凈、不摻雜半點(diǎn)塵埃。
班上有個男同學(xué)。矮矮胖胖的�？偸窍矚g將她的東西弄壞�？吹剿钡臉幼印Ｐ睦锼迫f根針刺痛著。終于。他站了起來。將周小梔藏在瘦弱的自己身后。昂著頭喊著：“以后誰要是再敢碰周小梔的東西。我就跟誰拼了！”
或許。就是從那一刻開始。周小梔就已經(jīng)喜歡上了他。又或許。他們誰都不知道。
元旦晚會上。林一為周小梔演奏了他唯一會的——《同桌的你》。
她偷偷用錄音機(jī)錄了下來。想他的時候。一個人聽。
他為了她。不顧年級主任的阻攔。強(qiáng)行將自己的課桌從理科班搬到文科班。
一天。班上一個女同學(xué)走到林一身旁�？康暮芙�。正在爬到高處的周小梔看到了這幕。出了神。不料竟從上面摔了下來。他第一時間趕緊沖了過去。抱著她去了醫(yī)務(wù)室。之后的每天。林一都會等所有人都走了。然后才送周小梔回家。剛開始。她說。不用。謝謝。我自己可以的�？墒恰Ｋ植贿^他。他說。不行。你這樣怎么可以。不行。我一定要送你回家。他竟將她整個人齊膝蓋那樣折抱成一半架在自己的肩上。沒有辦法。她只好答應(yīng)他。每天都讓他送她回家。半個月后。周小梔的腿傷快好了。拆掉了石膏。教室里的人都走空了。她掖掖藏藏的從包里掏出一大包大白兔奶糖。她羞澀的埋下頭說。我爸爸說。為了感謝你這些天對我的照顧。每天都送我回家。所以讓我把這包糖送給你。謝謝你。林一撓了撓頭。不好意思起來。沒事。不用謝。
后來。
林一終于鼓起了勇氣。想告訴周小梔自己其實(shí)喜歡她很久了。從1993年的盛夏開始。他可以為了她從理科班搬到文科班。他可以每天都等教室里的人空了。再和她走出校園。他希望她可以答應(yīng)他。成為他的女朋友。周小梔告訴他說。除非你跟我考上同一所大學(xué)。(當(dāng)時，她想考上北大)他一口就答應(yīng)了下來。沒有半點(diǎn)思考。
時光匆匆溜走。高考結(jié)束了。開始了新的大學(xué)生活。
他本以為。自己沒有機(jī)會再見到周小梔。因?yàn)樽约簺]有考上北大。意外的是。他們在廈大遇見了。你說。是緣分嗎。他驚訝地看著她。你怎么會在這里。我怎么不能在這里。呵。真是太意外了。你沒考上北大嗎？哎。沒考上唄。呵呵。那我們是上天注定的緣分啊。他說。他倆相視而笑。
當(dāng)時。他不知道。其實(shí)是她故意沒有考上。更因?yàn)樗浪疾簧稀?/p>
按照原來的`約定。要考上同一所大學(xué)�，F(xiàn)在這樣也可以。不是嗎。他又重新對她展開了追求。
這一次。她答應(yīng)了。只不過。沒有那么簡單。每天只有5分鐘。但是。盡管每天只有5分鐘。他還是很開心(良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嘛)。某天。她告訴他一個好消息。那就是。如果他英語4級過關(guān)了。她就會增加她當(dāng)他女朋友的時間。每天20分鐘。這成為他唯一的動力。不管怎樣都要考過4級。他考過了。所以。兌現(xiàn)她的承諾。每天。她屬于他有20分鐘。
加上那天她心情好。再附加1分鐘�？偣彩�21分鐘。
優(yōu)秀的人總是避免不了許多追求者。
他跟她的一個追求者。一個為留學(xué)生。比賽。喝牛奶。兩方氣勢正高漲。不料。林一撐不下去了。一口噴了出來。接著。雙方有大打出手。鬧到了校主任那里。為留學(xué)生沒有處分。只是在醫(yī)院里躺著。而林一要面臨接受處分。周小梔因?yàn)檫@件事很生氣。所以。減少了每天的時間。只有13分鐘。他很沮喪。
在后來非典盛行的時期。林一被隔離了。她很緊張他。半夜跟一伙人。不知從來搬來的梯子。爬到他在的房間的窗戶那里。她狂敲著�？伤镁貌婚_。情急之下。她將手電筒用力砸向窗戶。玻璃似花瓣一樣碎落了一地。她終于看見了他。她想每天附加1分鐘。14分鐘。
他知道她為自己放棄了太多太多。
甚至是可以實(shí)現(xiàn)她去斯坦福的機(jī)會。
這次。他決定去找她。
屋外。雨傾盆而下。淋濕了彼此。她跟她談著彼此的未來。是那樣憧憬著。然而。他卻比誰都痛心。他說。他愿意把她給他的21分鐘全都還給她。她說。如果他能在這21分鐘里甩開她的手。她就離開。她說。這是他們兩個人的事。她沒辦法一個人決定。他沒有趕走她。只是將她緊擁懷中。
那一天。他們從廈大畢業(yè)了。
周小梔在機(jī)場給林一送行的時候。將紅盒子遞給他。他說。我在美國等你。他們眼中都含著眼淚。
林一答應(yīng)周小梔。要為她準(zhǔn)備一個有朝南開的窗戶的房子，最好還要有個院子。他答應(yīng)她。要為她在教堂舉辦一個獨(dú)一無二的婚禮。可是。周小梔沒去成美國。她一次次的申請。一次次的失敗。一次次的簽證。一次次被拒簽。最后。她心灰意冷了。
十年后。
林一收到來自中國的郵件——周小梔的結(jié)婚邀請函。
她要結(jié)婚了。可是對象不是他林一。
當(dāng)初他答應(yīng)她的。他一樣都沒準(zhǔn)備好。
在美國的這些年。他過的一點(diǎn)都不好。
十年里。他跟她沒有任何聯(lián)系。
但他還保存著紅盒子。紅盒子里的口琴還在。
這里全是他跟她的回憶。
他一直帶在身邊。
他回國參加她的婚禮。他用一張紅紙將那陳舊的紅盒子包好，親手交給了她。
見到對方的第一眼。彼此的眼眶都濕潤了。
當(dāng)眾人都喝的醉醺醺的。她坐到他身旁的。告訴他。她所知道的。關(guān)于他這十年來的生活。
她說她喜歡他之前搬家的房子。因?yàn)椤Ｄ切┓孔佣家粋�朝南開的窗戶。她討厭他現(xiàn)在待的紅房子。說著說著。痛苦無聲。
她撐起自己的臉。掠開擋住臉的頭發(fā)。
我看見了她瞳孔里的無奈與悲傷。
她說。林一啊。最終。我們都敗給了現(xiàn)實(shí)。
如果。這樣美好的。純潔的愛戀。
僅僅是維續(xù)那該有的年齡里，不會越界。
那么，就不會那那么多的傷痛。
如果，你只是淺聞梔香。
你就不會有厭棄這種味道的一天。
所以，青蔥歲月里的我們。
還是學(xué)著去淺聞梔香吧。
不信你聞。悠悠的怡人氣息襲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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