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愛抒情散文
早上,綿綿細雨,上班的路上。高峰期,站臺上,人如潮,傘如花,人與傘混合在一起,在濕漉漉的馬路邊上,風(fēng)景獨好。
公交車從雨幕中姍姍而至,前后車門打開,人們從后門魚貫而出,在前門蜂擁而入,緊張而不亂,秩序井然地排隊上車,我順著人流往前挪動著,一只腳剛要邁下馬路牙子,一個強壯的身影從我面前一掠而過,甩動的胳膊有力把我?guī)У乖隈R路上,整個人失去重心,一個趔趄,雙膝跪倒,整個人匍匐在地,手里的傘被甩了出去,剛想站起,一陣鉆心的痛疼使我不得動彈,暈眩中,四周傳來一片驚呼。
“有人摔倒了……”
“看,站不起來了,身邊的人,快拉一把!
“后邊的人慢點,有人跌倒了,別踩著。”
“身邊的那個姐姐,你的傘給她罩著點,下雨呢!
“身邊的那位先生,快扶她起來,男的跌倒要女的.扶,女的跌倒要男的扶才管用!
“我這里帶的有藥油,來,遞過去給姑娘擦下!
“來,藥油來了,請傳過去,如果有傷口,就涂抹傷口周圍,不要涂抹到傷口上,會痛的。”
“請讓一下,我是骨科醫(yī)生,讓我看看傷到骨頭沒!
此起彼伏的關(guān)切聲中,一只手伸了過來,耳邊是他穩(wěn)重的聲音:“哎呀,摔壞了吧,快起來,趕緊甩甩腳,揉揉膝蓋,我扶你起來,看看有沒有傷到哪兒了!
借助這只手我趔趄著站了起來,抬頭一看,是一白發(fā)老者,穩(wěn)健的身軀著一套運動裝,干凈的讓人想起電視節(jié)目體育頻道中舞劍的老人,我感激地向他點頭致謝。老者接過從后面?zhèn)鬟f過來的藥油,說:“姑娘,我們一邊去,免得礙著他們上車,大家都著急上班呢。”
老人把我的一只胳膊搭在他的肩上,一只手攬著我的腰,肩頭用力,把我半扛到一邊候車亭下。一排座位上端坐著特殊的等車人,見老人攙扶和我過來,呼啦啦人們一起站了起來,有老人,有孩子,有孕婦,有殘疾人,老人道謝,把我扶在座位上坐好,挽起我的褲腿,血淋淋的膝蓋裸露著粉紅的嫩肉,老人看了一眼,說:“姑娘,剛才看你的腳可以踮著走,說明骨頭是沒事的,不過,這磕開的口子不小,需要到醫(yī)院去縫針,我給你叫個車送你去醫(yī)院吧。”身邊的一個年輕的女孩輕輕地驚呼一聲:“大爺,你們別動,我給你們叫車,讓車開到這里吧,這么大的口子一動,會流很多血的。”
“好,謝謝你,姑娘。”老人的一只胳膊一直沒有離開過我,始終環(huán)著我的肩膀,疼痛讓我顫抖著說不出話來,我已無力向幫我的人道謝,更無法向老人轉(zhuǎn)達我的意思。
車來了,是一輛白色寶馬,這不是出租車,車上下來一個中年男人,與老人左右架著我的胳膊攙扶著坐到后排座上,幫著叫車的年輕姑娘順勢坐我右邊,從口袋里掏出紙巾在我的額頭上擦拭著。老人在車門外問:“姑娘,你不用上班嗎?”“大爺,我是來旅游的,今天下雨,旅行社讓我們自由行動,姐姐傷的這么重,您年紀大了,我和您一起送她去醫(yī)院吧!
“這個車……這位先生……”老人關(guān)切地問著。
“沒事,我去上班,看這位姑娘在攔車,這會攔出租車很難,又聽說是有人傷了,我來送你們吧。”車主溫和地說著。
雨,還在下,老人身上不知是雨水還是汗水,肩和背,已經(jīng)全部濕透,在我左邊坐好,看著我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便對年輕姑娘說:“你把姐姐靠你身上,把她身體傾斜過來,把她的腿放我身上,她的腿不能耷拉在地上。”說著,把我的腿放在了自己的身上。
司機穩(wěn)穩(wěn)地開著車,白色寶馬如一片陽光,穿行在雨中醫(yī)院大門上的紅色十字在我昏厥那一刻,映入我的眼簾……
等我醒來的時候,身邊是男友心疼的眼神,問起年輕的姑娘和老人,男友說:“沒看見,我接到一個陌生的電話,說你受傷在這家醫(yī)院,然后,就掛了,我打過來問,才知道是醫(yī)院前臺值班電話!
眼淚順著臉頰不停地流著,心底呼喚著:親愛的妹子,親愛的大爺,謝謝你們,謝謝你們陌生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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