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埋葬曲散文
阿嬌是個高中生,農(nóng)村的娃兒。有人曾在QQ的悄悄話里私戳她,說她心理有病。后來阿嬌想了想,可能是吧,在這兒待著,我遲早是瘋的。
很多年前就開始了,阿嬌的寒暑假都有一個同樣的任務(wù),就是帶小孩。如果是自己的弟弟妹妹,那還好說,問題是別家的,那是她二哥和二嫂的孩子。阿嬌覺得二嫂不把她當(dāng)家人看待,她自然也不會與二嫂多親近。而且,二嫂是個厲害的人,在外面一副賢妻良母的樣子,只有家人才知道她的“真面目”。
今年暑假阿嬌照樣是看小孩,但與以往不同的是,這次到大城市里來。阿嬌不愿來的,但“被迫”無奈,她還是難逃帶小孩的厄運。來城市前,二嫂對阿嬌說:“如果有暑假工就打暑假工,如果沒有就在這里玩。”當(dāng)阿嬌來到后,完全體會不到那句話的意思,找不到暑假工,一切都成了帶小孩。
城市的綠酒紅燈不知迷失了多少曾因逐夢而到來的人,在城市的喧囂中,有人選擇打拼,有人選擇追夢,有人選擇墮落,也有人選擇尋找安靜。阿嬌是后者。
阿嬌喜歡安靜。她不喜歡小孩子的吵鬧,不喜歡小孩子有些任性硬被人說成不懂事,她喜歡學(xué)校,不喜歡回家。家里太吵了,二嫂的兩個小孩子總打架,十歲的哥哥愛欺負(fù)四歲的妹妹,哥哥還特別的霸道、野蠻,二嫂偏愛他,大家都知道的。兩小孩玩鬧,二嫂直接呵斥妹妹,叫她不許哭,可是妹妹小啊,還是哭了。于是二嫂就沖去找來衣架,邊打邊嚷著不許哭。阿嬌不敢去阻止。雖然時常覺得小妹妹委屈,但又能怎樣,她時常問自己,她能怎樣。
二嫂的兒子,可是很厲害的吶,吃飯時,夾走三分之二的菜,有什么好吃的第一個吃,也不懂得給他妹妹留點。家里的電視從來都是他霸占著,誰敢換臺他就跟誰急。有次,阿嬌的媽媽說阿嬌難得在學(xué);貋,于是把辛辛苦苦養(yǎng)的老母雞宰了。可是到吃飯時,二嫂的'兒子像只餓狼一樣撲向雞肉,嘴里還來不及嚼手里的筷子又伸了出去。阿嬌叫他留點給他奶奶,然而沒有用。
沒有誰喜歡被人主宰,但有時卻又迫于無奈,二嫂有叫過阿嬌要好好讀書,當(dāng)時的阿嬌也甚是感動。后來阿嬌才慢慢想清,二嫂有沒給錢她交學(xué)費,又不給她伙食費,她拿什么去學(xué)校?想著想著,阿嬌的心就淡了,辛苦帶娃好幾年,還被小孩欺負(fù),最后卻被人給哄了。
在到大城市的第一天,阿嬌帶著小孩坐地鐵。有個女子不舒服,眉毛都快擰成一塊了,人也蹲了下來捂著肚子。阿嬌一個農(nóng)村娃兒,哪管它什么碰瓷詐騙,怯生生地挪過去問那個女子哪里不舒服。事后,阿嬌的哥哥嫂子都說她傻,萬一是騙子呢。二嫂就舉出了眾多詐騙例子,阿嬌就委屈了,自己的好心還會被人責(zé)備。
阿嬌每天都會被罵,而且不會回嘴,那會被視為頂嘴。她每天的工作就是帶小孩,像個死循環(huán)的無限循環(huán)小數(shù),她每天洗衣做飯,還照看兩個淘氣包。有次她好不容易在地圖上找到個圖書館,然后就跟她媽媽說了要出去后便去了,不久就被打電話過來罵,說不好好在屋里看小孩到處亂跑,阿嬌就特委屈了,為什么她非得在這看小孩?小孩又兇又吵,還打不得罵不得,自己又不能和朋友在一起,每天都做著重復(fù)的事,還要被人罵……整天在屋里看著兩個小孩吵鬧,玩枕頭大戰(zhàn),阿嬌覺得自己遲早都是要瘋了。
二嫂有時會很體貼地問阿嬌,想吃什么菜。阿嬌說:“想吃魚……”話才說完就被反駁。二嫂說:“魚腥!”然后阿嬌說想吃涼拌,二嫂說涼拌對皮膚不好。阿嬌當(dāng)然知道二嫂皮膚好,什么洗面奶、面膜、防曬霜,樣樣齊全。有次二嫂帶阿嬌去看衣服時,阿嬌說喜歡一件深綠色的套裝,二嫂立刻當(dāng)著所有人面說:“深綠色要皮膚很白的人才稱得起,你皮膚又不白!”阿嬌真是夠丟臉了,一肚子火卻不能泄。她知道這女人不喜歡她,但她也不喜歡這女人。
二嫂絕對不是個良善的人,阿嬌一直都知道,從她有時說的話就知道了,有時她會罵阿嬌,盡說些難聽的話。大意就是,要不是她給阿嬌吃住,阿嬌怕是要餓死在大街上了。阿嬌是個自卑卻又沖動的人,但面對這女人,阿嬌實在不想理會。
偶爾,阿嬌會打電話給她朋友,傾訴各種委屈與不滿。朋友叫她干脆回家算了,可是她不敢,或許她是個懦弱的人,或許她拿哥哥的錢就注定要忍受嫂子的不滿。一切好似都有道理,拿哥哥的錢,所以要給他帶小孩,哥哥不在這邊,他自然無法理解阿嬌所說的各種委屈。
暑假已過大半,阿嬌接近崩潰,不懂得和別人訴說和不知道找誰傾訴,使得這個孩子日漸麻木、頹廢。她再也不知道怎么微笑,不懂得哭泣,青春就這樣被埋葬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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