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欣賞:安守一截時光,回眸輕望
“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這樣的時刻讀著這樣的詩句,內心有著一份很深的孤獨。仿佛多繁華的世界,也只是一個人,一顆心,一步一步的走著,悲喜,愁怨,都與旁人無關。也許,我這種年紀的女人該是如此,這樣的人生才彰顯出和善與溫良。
五月,初夏。細雨隨風飄灑著,綿綿的溫潤的貼著面,目光所及處,青枝稀疏的三兩葉嬌柔搖曳,那清瘦的倩影我見猶憐,那層層疊疊的裙裾里湮沒的心緒,都在詩里。
“落花,微雨,青綠!
招來燕子雙棲雙飛,煙雨漠漠,遠山如黛,一份無奈哀愁,一處憑欄眺望,一句欲說還休,鑲嵌在初夏時節(jié)的迷離,人獨立,意闌珊。
公園廊亭,二胡樂曲,余音繚繞。此時,這樣的曲調一經(jīng)鋪開,就彌漫進了空氣,所有過往的悲喜就在記憶里,上演著一場輪回。不覺中,眼睛有些模糊,我深知,那是一些輸了的,輸不起的雜念在糾結纏繞......
細雨漸歇,綠意蔥蘢,枝葉間水珠晶瑩,欲滴。這樣的天氣也許無關心情,卻注定要與文字有染。太多閑暇時光,喜歡用文字來堆積溫暖或涼薄,深了的,淺了的,這都是一個無法逃避的過程。那些流年里寫就的情感還在叢生,只是最終會剩下多少,似乎由不得自己安排。
從不是刻意的女子,沒強大的思想,從不羨慕那種風風火火,只是布衣素顏,能懂得入世而安即可。然而,只是百密終有一疏,僅一個不小心,腳步,就跌進了歲月的半卷荒蕪里,那么深的涼,且那么深的彷徨。
路,一段一段地走,安守每一截時光。心,在路上,一路都是跌跌撞撞,卻不可回頭,還在將去與來之間的距離反復的丈量。世人,都鐘愛這個煙火的人間,只是,卻又不堪忍受俗世紛擾,時常頻頻在挑燈時分,裁下一方紙,研出一池墨,淘盡雜質,寫上一些心靈的感悟,然后,看無法沉淀的思緒,如風中的燭火,半明半昧的閃爍。
“斜風,青絲,飛揚。”
宋詞輕紗般的意境迷離著眼眸的凝望,我知道,讓人偶爾恍惚的,依舊是靈魂深處曾經(jīng)幽思的夢幻,淡過了的刻骨銘心,終是無法忘卻。文字,有時并不真正懂得內心的`傷,它只會裹一襲鬼魅,在寂寞里游走,假裝聽不到,靈與肉寸寸撕裂的聲響。一段故事,糊里糊涂的就開了頭,然而命運,是最蹩腳的說書者,情節(jié)里滿是縱深的溝壑,任憑你巧盡花舌,都描繪不出最好的結果。 若如此時,對著眼里的景致,有一種虛幻,分不清人在畫,還是畫在心里。
罷了,長吁,心意脈脈似乎還在淺意流動的煙籠中,隱約晃悠在記憶里泛黃了的思念,還在滋長。 瑣碎的記憶,還喧囂著,執(zhí)意不肯散場。時常想起,如潮水涌動,如荒草作堆,成片成片的鋪開。朝也梳理,晚也梳理,怎么合攏?如何分類?無頭無緒,渾荒中沒一點真實。何曾忘?何曾記?憑任輕輕迂回于心之深處的寂寥,漸次增長,終是寫不盡,滿眼的牽絆。多少個春夏秋冬,多少個鐘晨暮鼓,世事的浮華迷離著雙眼,靜寂的光陰里,做了歲月的奴。
“獨思,獨行,無語。”
不覺中,曾經(jīng)盛開著濃烈魅惑的,曾經(jīng)纏結個沒完沒了的,曾經(jīng)割舍得藕斷絲連的,都已歸于平淡。風住塵香里迷醉的紅箋,一點一滴的婆娑出溫柔的言辭,細膩又綿長的把情感融化成煙霧,在靈魂最深處藏起感知,隔斷存在,撣下浮華,看著你走近,看著你走遠,無喜亦無憂。只是,渺然流水漣漣里,空氣透明散淡里,憔悴輕吟冷漠里,泅渡夢幻一樣的從前。
也許,人生終是因著一份不加任何雕琢的美好而想念,仿佛一切皆在最初,瞬間縈回在心頭的唯獨的驚覺,孜然如夢的一瞥,愛意,便長在了夜的唇邊,煙水茫茫處,我捻度著你是否在遙望我的走近,漠漠煙雨里,你牽掛著我是否是那撐著油紙傘的雨人。
曾經(jīng),也曾如此這般,陌上迷醉,固守執(zhí)念,笑對紅塵冷暖,無悲無怨。那時的心,只鐘情于眼前的光線,從不理會,誰的意添了紅鸞,誰的情又結了綠蔓,不爭不看,一步以外的田園都與我無關。
時光變遷,年華遞減,多少舊貌已換了新顏。尋尋覓覓多少回,無可奈何多少回,肝腸寸斷多少回,終是知道,流光若螢,一轉身,今生似乎不曾相遇,停留在腦海里的光陰似乎只是一種前生的冥想,滄海桑田的影影綽綽。而我,只顧低頭清掃這許多塵煙。終有一日,凝神安坐,對望鏡中的容顏,也只剩下老了的眉眼。芳華,被遺落在柴門之外,終是做不成那綠葉襯托上的蕊瓣。
歲月如水,時光深淺錯落,一朵花,一片葉,一縷風,一滴雨,一生云水漂泊,恰似一場不可言透的了悟,不管多精致,終究要落幕。
“江風無計剪愁腸,// 煙花不堪憶瀟湘, // 青竹彈雨笑紅塵,// 千帆過盡空相望。”
風攏袖,雨溫潤,遠喧囂。有誰一聲長嘆,劃過心扉印跡斑斑,無心之人愴然眉皺?煞裰皇歉心,在唇邊的顫抖里凝集柔軟的時光?可否只是遐想,讓天涯的長伴纏綿婉轉?可否只是聆聽,與愛恨無相關的細細回望?
亦或,一些時光,會憑借想象的方式永恒;一些愛意,會瞬間在靈魂里蒼老;一些存在,用言辭表達不了質疑。裙擺輕盈搖曳,緩緩行走江畔,寸心無情,不訴離殤,感念季節(jié)的交替,亦就捎帶遙遠了攝入靈魂的那個人。多年以后,或許在哪一場微雨中,有燕從我的發(fā)梢飛落,帶著前世的宿命,在夢河依稀之時,就蹁躚于你的掌心。而我,用疲倦的思緒,順著一點寂寞的光線尋你,然后于紙上畫你的容顏,那是一個臨風而居的身影,會牽引誰的腳步,去泊住紅塵里幾多的歲月?
終是不知。
山一程,水一程,能夠挽著時光前行,抬頭望見藍天,低頭看見碧水,守住日子里點點滴滴的清歡,在時光這一程如歌的行板,無論何處,無論何時,讓我于詩的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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