蘆葭鎮(zhèn)千擔溝散記散文
讀了王炳榮《吹過瓜田長壟的風》,有了一個揮之不去的念想,到蘆葭走走,到千擔溝看看,重溫一下雞犬相聞的農村舊時光。
時代在與時俱進,農村也在身不由已的奔向城市化,從雜草叢生的田埂蛻變?yōu)楝F(xiàn)代氣息濃欲的城鎮(zhèn),一座座撥地而起的高樓吞噬了炊煙竹蘺掩映下的鄉(xiāng)村,農村大漠孤煙下的殘陽正在被城市鋼筋水泥的朝陽所取代,也許在不久的將來,鄉(xiāng)村只是城市的一個童話。
早早地從玉成坐車到簡陽,再由簡陽坐虹兒的車到蘆蒹千擔溝,一向路癡的我,迷失在溝壑縱橫的疊翠之中。
千擔溝會是一個什么模樣,會不會是王炳榮筆下一溝納百畝良田的鄉(xiāng)村長卷?
一路舟車勞頓,一路顛簸,二暈二暈的夢境里,我竟然在兩千年的土地上,生硬的畫了一個生動的R,不長不短,洽如其氛。
說指點春暖花開的江山也好,說激揚橫平豎直的文字也罷,不管路線如何峰回路轉,不管一路上遇到了有多少白頭到老的婚車,也不管我穿過了多少雜亂無章的野樹雜花,千擔溝曲折在盛開的油菜花里,蜿蜒有度,若畫般的肆意潑墨。
我靜靜的享受著草長鶯飛的三月天,沉默在淺草只能沒馬啼的意境里,一任同行的美女嘰嘰喳喳,只顧念想著千擔溝中幾十畝良田的蒹葭蒼蒼,只顧念想著千擔溝田埂外的蟬鳴鳥叫,只顧念想著有一場說來就來的夜來的風雨吹落一地桃花。
虹兒說,今天是喜慶的日子,我們可以在千擔溝摘一束桃花,堵住那些迎親的隊伍,討幾個好的彩頭。
辦法雖好,內心未免有些誠惶誠恐,千擔溝是有故事的地方,民風頗有些強悍,拿起鋤頭是犁耕的'農民,拿起筆桿是挑燈疾書的書生,拿起砍刀是沖鋒陷陣的勇士,這樣化腐朽為神奇的故事,俯首皆拾,難怪當地有民諺“踏不破的蘆葭橋,惹不起的千擔溝”。
初到千擔溝,自然不敢節(jié)外生枝。
沾喜的念頭,晃來晃去,終究還是不了了之。
虹兒搖下車窗,眾人樂此不彼的盯著幸福中的新娘子,看別人的新娘,夢想自己的神話。
原來,每個男人心中都會有自已的一束人面桃花,每個男人心目中都有一位不老的村姑。
今天的新娘子多了幾分平日難得一見的嬌羞與嫵媚,舉手投足間沾著甜甜的蜜意,新婚是人生濃墨重彩的詩篇,每一個符號都舞動著浪漫與精彩。
也許是見到有陌生的車輛停歇,新娘朝我們友好的的笑了一笑,眉宇間顧盼生波,多了些風情。
三風春風笑,何處新娘嬌?
忍不住吟詩兩句,想要贈與新娘。
新娘卻視而不見,本來想附庸風雅續(xù)寫下句的,一下沒有了臺詞。一車的人笑得前仰后合,只有我呆朵的僵在那里,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新娘是土生土長的千擔溝人,要嫁的地方是幾十里外的城市,以后的日子,她舍卻了鋤頭和一畝三分地的牽絆,成為千擔溝的過客,過幾天,再回來時,已經是千擔溝不折不扣的客人。
春天的蘆葭橋,四周丘綠田青也難掩青黃不接的干涸枯竭,惟有這條兩里多長的千擔溝,四季水豐物茂,青草匆蘢,宛若碧玉般鑲嵌在阡陌之上。
但凡地靈人杰之地,必是養(yǎng)山養(yǎng)水養(yǎng)人的好去處,千擔溝的女子,看似纖弱窈窕,卻出落成了小家碧玉般的模樣,纖塵不染,干凈清純。
有美女的地方,總是少不了人面桃花這樣的故事,相傳后唐狀元王歸璞,游歷簡州時,就曾小宿千擔溝,無意中與一位村姑結緣,上演了一見鐘情,郎才女貌的好橋段,二人于瓦房片私訂終身,相約不娶不嫁。后來,歸璞高中,回千擔溝尋找村姑,無奈村姑紅顏薄命,香消玉殞,歸璞傷心之極,遁入青城山做起了一心清修的隱士。
癡情兩個字,給千擔溝的清晨,綴上了晶瑩剔透的朝露。
新郎忙著遞煙,新娘忙著送糖,一群歡天喜地的人,用千擔溝人最純粹的方式,善待著好奇而又熱心的陌生人。
目送新郎新娘的車隊順著千擔溝逶迤而去,我已無心錦上添花,春暖花開的季節(jié),千擔溝的一路犁花敲擊著每一顆孤獨的心房,真的期望,在下一個簡單的輪回里,在簡單的一壟壟瓜棚之下,邂后一位想念已久的姑娘,了卻半生糾纏不清的牽絆。
鄉(xiāng)村是城市的童話,我的童話又會在哪里?
人面桃花春風度,瓜田長壟美人腰。
關于千擔溝,有著各種語鄢不祥的傳說,千擔溝究竟是像千擔一樣的溝?還是指有千石收成的糧倉,還真的不敢妄下評論。
春風幾度,千擔溝一路深邃而去,村莊,炊煙田園,雜樹,路過的人,都是靈動的圖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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