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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的詩風是什么類型
沒錯兒,正是李白,高歌“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讓我們一起來看看吧,下面是小編幫大家整理的李白的詩風是什么類型,希望大家喜歡。
楊萬里在《誠齋詩話》中曾根據(jù)李詩《山中問答》和《憶舊游寄譙郡元參軍》提出“李太白詩體”的概念,是宋人中最早用“體”字概括李詩風格的例子。嚴羽的《滄浪詩話》則進一步提出“以人而論,則有太白體”。嚴氏以卓異的詩性感悟和獨特的詩學思考介入了當時的李杜優(yōu)劣之爭和李白詩歌風格的辨析:“李杜二公,正不當優(yōu)劣。”(《詩評》)“少陵與太白,獨厚于諸公!(荊公)謂二人名既相逼,不能無相忌,是以庸俗之見,而度賢哲之心。予故不得不辯。” (《考證》)其中最著名的一段文字是:子美不能為太白之飄逸,太白不能為子美之沉郁.太白《夢游天姥吟》、《遠別離》等,子美不能道;子美《北征》、《兵車行》、《垂老別》等,太白不能作。此論一出,后世崇杜抑李者或崇李抑杜者似乎都是在小結(jié)裹上做文章,終不及這段文字坦蕩大氣、方正嚴明。
李白唯一存世的真跡《上陽臺帖》,現(xiàn)藏于北京故宮博物院。
從李杜風格的辨析上看,太白體:飄逸;少陵體:沉郁,也因此成為千古不易之論。嚴羽論詩注重風格批評,而且有一套辨析風格的獨特方法。他在《答吳景仙書》中說:“吾論詩,若那吒太子析骨還父,析肉還母。”《詩辨》云:“詩之法有五:曰體制,曰格力,曰氣象,曰興趣,曰音節(jié)。詩之品有九:曰高,曰古,曰深,曰長,曰遠,曰雄渾,曰飄逸,曰悲壯,曰凄婉!薄拔宸ā辈⒉皇且话阋饬x上的寫作方法,而是詩歌文本構(gòu)成的五大要素或五個結(jié)構(gòu)層面。所謂“析骨”、 “析肉”云云,就是要從五大要素或五個結(jié)構(gòu)層面入手解剖分析詩歌文本。嚴羽對“太白體”的詩學透視包含若干新的重要認識。
首先,嚴羽提出讀李白詩要認識“真太白處”:觀太白詩,要識真太白處.太白天才豪逸,語多卒然而成者,學者于每篇中,要識其安身立命處可也!罢嫣滋帯薄ⅰ捌浒采砹⒚帯本烤故鞘裁,嚴羽沒有直接說明。細案《詩評》,惟有一處論及《離騷》的文字可與此相發(fā)明:“讀《騷》之久,方識真味;須歌之抑揚,涕洟滿襟,然后為識《離騷》。”“識真太白處”和“識真味”,所涉及的問題的性質(zhì)應該是一樣的,按理都應屬于“五法”中“興趣”這一層面。“興趣”是五法中最核心、最內(nèi)在的一部分,陶明濬解釋為“精神”,極諦。嚴氏說要“識真太白處”、“識其安身立命處”就是要人們在感受太白天才豪逸的同時,認識其中所包含的性情精神。顯然,嚴羽認為太白的性情精神為其天才豪逸所表現(xiàn),同時也被它所遮蔽,如果不能披文見質(zhì),就不能真正認識“太白體”。
為此,嚴羽在比較李杜詩風時特別舉出李白《夢游天姥吟》、《遠別離》二詩,說明其中體現(xiàn)了“子美不能作”的飄逸風格。毫無疑問,《夢》、《遠》二詩充分體現(xiàn)了李白天才豪逸的特點。《唐宋詩醇》評《夢》詩云:“此篇夭矯離奇,不可方物;然因語而夢,因夢而悟,因悟而別,節(jié)次相生,絲毫不亂!庇忠龡钶d評《遠》詩語云:“波瀾開闔,如江海之波,一波未平,一波復起。又如兵家之陣,方以為正,又復為奇:方以為奇,忽復是正,出入變化,不可紀極!雹业羌毎付姡秹簟吩妶(zhí)著于人格的獨立,大有屈子《遠游》的精神意味;《遠》詩則執(zhí)著于對國家命運的關(guān)懷,“我縱言之將何補”,極為誠摯、沉痛,“蒼梧山崩湘水絕,竹上之淚乃可滅”,更見其憂愁的深遠夐絕,王夫之讀到此詩,說了一句“供奉深”,算是真正識得太白“安身立命處”了。
嚴氏選擇《夢》、《遠》二詩為例說明 “太白之飄逸”,并不是隨意性的。與歐陽修激賞“清風明月不用一錢買,玉山自倒非人推”的橫放相比,與黃山谷贊美“請君試問東流水,別意與之誰短長”的天真爽朗相比,與楊萬里向往“桃花流水窅然去,別有天地非人間”的超然出塵相比,與朱熹肯定“大雅久不作”的雍容和緩相比,嚴羽所選二詩,具有超然與執(zhí)著,飄逸與沉痛的雙重美感;嚴氏所看中的,也正是二詩以超然寫執(zhí)著,寓沉痛于飄逸的風格品質(zhì)!疤左w”的主要內(nèi)涵可能就在此處。其次,在與杜甫的比較中,嚴羽又指出李詩具有與杜詩相同的力量和渾厚品質(zhì):李杜數(shù)公,如金鳷擘海,香象渡河.郭紹虞先生認為,“金鳷擘海”比喻“筆力雄壯”,“香象渡河”比喻“氣象渾厚”。豪放飄逸的風格,是極難把握的,豪易失之粗,逸易失之輕,俊快則易失之容易。
《詩人玉屑》引敖陶孫語:“李太白如劉安雞犬,遺響白云,核其歸存,恍無定處。”只看到了李詩飄忽輕靈的一面,沒有理解其渾厚有力的一面。清人賀貽孫《詩筏》曾就李詩渾厚的特點加以發(fā)揮:“所謂厚者,以其神厚也,氣厚也,味厚也。既如李太白詩歌,其神氣與味皆厚,不獨少陵也。”與嚴羽“香象渡河”之喻包含的意思相近。渾厚與有力是緊密聯(lián)系的,荀子《勸學》謂“其水積也不厚,則負舟也無力!焙袷橇Φ幕A(chǔ),筆力的“雄壯”源于氣象的“渾厚”。同時,氣象的渾厚又與情感(興趣)的深厚密切相關(guān),執(zhí)著深厚的情感是渾厚“氣象”的基礎(chǔ)。嚴羽雖沒有如此清楚的闡述,但從他立論所涉及的層面看,則不妨作如是觀。復次,嚴羽雖然承認他“天才豪逸”,但并不認同所謂 “仙才”的說法:人言太白仙才,長吉鬼才。
不然,太白天仙之詞,長吉鬼仙之詞耳。宋人沿襲唐人關(guān)于“謫仙人”的說法,并進一步加以發(fā)揮,《麈史》記宋祁語云:“太白仙才,長吉鬼才。”歐陽修《太白戲圣俞》詩云:“開元無事二十年,五兵不用太白閑。太白之精下人間,他高歌《蜀道難》!毙旆e《李太白雜言》云:“至于開元間,忽生李詩仙。是時五星中,一星不在天。”從某重意義上看,這種雖是贊美實則神化、仙化的認識,與將李白俗化(“識度甚淺”、“多言婦人酒”)的傾向一樣,都是對李白其人其詩的誤解。
太白之詩是有法還是無法,是有待還是無待,是可法還是不可法,宋人一般認為李詩無法、無待,也不可法,所以藝術(shù)風格有一種似非人間所有的神秘性。黃山谷認為“李白詩如黃帝張樂于洞庭之野,無首無尾,不主故!,鄭景韋認為“李謫仙,詩中龍也,矯矯不受約束”,楊萬里則認為他的詩“如子列子之御風,無待乎舟車也”,“無待者,神于詩”,朱熹一方面認為“李太白天才絕出,尤長于詩”,一方面又認為“李太白詩非無法度,乃從容于法度之中,蓋圣于詩者也”。嚴羽《詩評》云:“少陵詩法如孫吳,太白詩法如李廣。”認為李白詩歌是有法的,只是李詩之法與一般意義的詩法不同,更多一些個性色彩和興會標舉,屬于無法之法。嚴氏繼李陽冰《草堂集序》之后,將李詩風格重新定位在“天仙之詞”上,實際上恢復了李白詩歌的現(xiàn)實性,對正確認識其詩風格有重要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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