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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遇見色達散文
第一次聽說色達,還是從葉子小姐那里得知。兩年前,她畢業(yè)后的第一次旅行,選擇了川西的佛教圣地,色達的喇榮五明佛學(xué)院。當(dāng)我看到她發(fā)在微信上一組照片,那一片絳紅色的天地,仿佛在不經(jīng)意間,我隨著這一組照片進入了信仰的烏托邦。
去年四月份我畢業(yè)時,就和同伴商量要不要也去五明佛學(xué)院?無奈同伴似乎對這一片紅色的佛國有密集恐懼癥,只好作罷,結(jié)伴去了云南。
可我還是忘不了這塊神圣的地方。都說十二月正是川西天寒地凍之時,可我還是選擇了出發(fā)。一來不想在旺季時去人擠人,二來是實在不想再等下去;蛟S旺季時的氣候更適宜旅游,可我向往的從來不是旺季時人頭攢動的喧囂,而是向往冬日時分沒有游人,純粹到極致的萬物安寧。
色達位于四川省甘孜藏族自治州東北,地處四川與青海交界處。從香港到深圳,從深圳到成都,從成都到馬爾康,而后便是從馬爾康前往色達。正是冬季,班車上除了我倆是游人,其他盡是裹著厚厚藏袍抑或身披絳紅色長袍的喇嘛們。車子啟動了,有的喇嘛輕輕搖動著轉(zhuǎn)經(jīng)筒,有的輕輕撥動著佛珠,有的低聲呢喃著藏文佛經(jīng)。而我倆坐在角落里,猶如格格不入的闖入者。
原本還算平整的國道愈來愈顛簸,車子也開得越來越慢,越來越小心。行駛在山谷間,道路隨著綿延不斷的群山不斷拐彎,而每一個拐彎,幾乎都要接近九十度。兩側(cè)的山體上布滿了巨石,仿佛微風(fēng)輕輕一吹,那石頭就會飛下來。加之正值十二月冬季,道路上的結(jié)冰清晰可見,而穿行在山谷中的河流也大面積結(jié)了冰。早在來之前就聽曾經(jīng)去過色達的小伙伴說過,一過馬爾康,路只會越來越爛,如果是在雨季,相當(dāng)一部分可以稱得上是“爛泥路”。
可即便是在重重亂石之間,重重山嶺之間,漫山遍野的五彩經(jīng)幡依舊在高高飄揚,為所有從它眼前經(jīng)過的人們無聲地念著經(jīng)文。這片五彩的經(jīng)幡,就像是一盤五彩繽紛的顏料,給這色調(diào)有些單調(diào)的山嶺增添了太多的生命力。
結(jié)了冰的河岸上,一座座佛塔靜靜地守護著這段顛簸的國道。也許是因為蜀道難,所以更需要佛塔的守護吧?有它們在,能夠護佑所有的過客都能平平安安地抵達目的地;或許也未必是因為蜀道難,因為藏族人民從來不會吝嗇對佛的敬仰與追隨,他們總是在一座座山嶺,一個個埡口,一條條河流邊建起佛塔,護佑著蒼生。
結(jié)冰的道路上,時不時就能看見身披藏袍的人兒正在三步一叩首,磕著等身長頭。而此時此刻,太陽尚未完全出來,這段路,還是處在背陰坡。
他們匍匐在山路上,匍匐在寒冷的冰面上,匍匐在這寒冷、艱辛卻又功德無量的朝圣路。每一次等身長頭,是在以自己的身軀丈量大地,是在向佛陀訴說著最為真誠的敬仰。
天色越來越亮,太陽的光照為有些陰暗的山嶺穿上了一件溫暖而燦爛的長袍。冬日的陽光從不毒辣,從來都只有毫不保留的溫暖。路況有些顛簸,曬著這溫暖的陽光,不覺有些犯困,我瞇上眼睛,不覺就睡著了。
迷迷糊糊中,忽然感覺似乎有人時不時在擺弄我戴在頭上的尖頂小冬帽。
車子停下稍作休整,我也睜開了眼睛,再次感受到了那頂小冬帽似乎在動來動去的。一位小喇嘛跟著上了年紀的祖父起身,準(zhǔn)備下車吃個午飯。
從我身邊走過時,小喇嘛又忍不住伸出手輕輕揪著我的小冬帽,眼睛里似乎充滿了好奇,而后緊緊跟著祖父下了車。
到達色達縣城時正是午后,一下車,我便感到了隱隱的頭疼。色達縣是甘孜州海拔最高的縣之一,平均海拔差不多為三千八百米左右。其實真要說起來,色達的海拔和拉薩差不多,可小伙伴們都說,這里有著非常強大的磁場。許許多多曾經(jīng)有過多年高原徒步經(jīng)驗的旅行者,到這里卻都會不同程度出現(xiàn)更為明顯的高原反應(yīng)。
果不其然,在海拔幾乎四千五百米的羊卓雍錯都沒有一點高反的我,此時此刻一下車,頭就在一陣陣地痛,而我同行的伙伴則出現(xiàn)了胸悶。好在并不影響我們的正常活動,我們就這么慢慢往青年旅舍走去。
或許那強大的磁場,便是從五明佛學(xué)院所出。那里是佛的國度,我們在佛的腳下,感受到了來自佛法的強大氣場。這世間,似乎真的有太多太多事情沒法以科學(xué)解釋,或許冥冥之中,的的確確存在著些為我們所看不見,摸不著的力量。
色達似乎也沒有網(wǎng)上說的那么冷,也許是因為高原陽光的熱情實在是太無可保留。
一座金色的奔馬雕像在午后的陽光下熠熠生輝,傲然屹立在偌大的廣場上。這就是色達縣的大地標(biāo)——金馬廣場。據(jù)說在格薩爾王那個時代,色達曾經(jīng)挖掘出了馬頭形狀的金子,因而這座小城便被命名為“色達”,在藏語中,便意為“金色的馬匹”。
這是一座為佛所庇護的小城,這是格薩爾文化的源泉。
休整了一天,翌日九點多,我們便在金馬廣場搭了便車,往那片漫山遍野的紅房子奔去。五明佛學(xué)院位于喇榮溝,距離色達縣城還有二十多公里,為法王如意寶晉美彭措大師于一九八零年所創(chuàng)立。所謂五明,此處為聲明、因明、醫(yī)方明、工巧明與內(nèi)明。
就在這短短三十多年間,五明佛學(xué)院從最早不過三十二人的規(guī)模,發(fā)展到了當(dāng)今五千余修行者。大師圓寂后,接過他衣缽的,便是當(dāng)今大名鼎鼎的索達吉堪布。
沿途盡是草原,只是正值冬日,看不見生機勃勃的綠色,唯有一片枯黃。然而即便是在這色彩太過于單調(diào)的冬日,牦牛依舊在這草原上悠閑吃著草,不曾理會寒冬之下的草木枯黃。
車子在路口分叉處向左拐彎,我便看到喇榮佛學(xué)院的大門,也遠遠看到了山谷中那片漫山遍野的絳紅色,即便頭依舊在隱隱作痛。
師傅把我們在佛學(xué)院的停車場放下,因為從縣城開來的車都只能停在這里。往上走,還得再搭學(xué)院的專線班車,類似于香港的專線小巴。
放眼望去,盡是漫山遍野的絳紅色,我看到了身披絳紅色僧袍的喇嘛與覺姆們在三三兩兩走著,忽然覺得自己身上的藍色牛仔大衣,在這里顯得是那么格格不入。冬日的色達正處在旅游淡季中的淡季,稀稀拉拉的游人,全然被絳紅色的身影所覆蓋。
我相信,這才是色達最為本真的模樣,沒有多少游人的干擾。如果說,夏日的旅游旺季帶來了成千上萬的游人,那么冬日,當(dāng)旺季所有的喧囂散去,此時此刻寧靜到極致的色達,才是它本來的模樣吧?
沿著指示標(biāo)志,我們開始爬坡,往壇城的方向走去,亂入在一片絳紅色的僧袍里。
那漫山遍野的紅房子,便是修行者們自己這么多年一手修建的小房子。年復(fù)一年,日復(fù)一日,他們就這樣穿行在經(jīng)堂、食堂與小房子之間,就像學(xué)生時代的我們一樣,過著三點一線的簡單生活。他們將自己的畢生奉獻予佛法,今日如此,日日皆然。他們畢生,除了修行,依舊是修行。
這是一片可遇不可求的絳紅色大海,這是一片可敬不可褻瀆的絳紅色佛國,這是一片不食人間煙火的梵天圣境。絳紅色,顏色濃烈地如女人最熱愛的烈焰紅唇口紅,卻又沒有口紅的魅惑之色。有的只是那份可遠觀不可褻瀆的莊嚴。
五明佛學(xué)院而今聲名遠播,我不知道我們這些闖入者的出現(xiàn),會不會干擾了他們的清修。也許有,也許,他們根本就不會在乎外來者的存在,就這么活在修行的世界里,追隨著信仰的指引,不去理會所有的喧囂。
三位覺姆們肩并肩,從我們身側(cè)走過。絳紅色的僧袍,隔開了塵世與佛國,隔不開的,卻是她們帶著高原紅的清麗容顏。縱然少了女生秀麗的長發(fā),可是她們面上祥和的微笑卻依舊如同頭頂?shù)年柟獍銧N爛。
回頭望著她們漸行漸遠的背影,那片絳紅色在一點點模糊。她們是佛祖的女兒,而我,不過是這里的過客。
佛學(xué)院的生活還算便利,沿著上坡路往上,素食餐廳、賓館、超市、菜場還有銀行應(yīng)有盡有。若非那一片絳紅色的小房子,或許不留神,便會將這里當(dāng)成了大學(xué)的校園。
香霧在一片陽光中升騰,一路上,誦經(jīng)聲不絕如縷,穿梭在絳紅色的天地里,我似乎離開了凡塵俗世,踏入了佛國凈土。
偌大的經(jīng)堂在左側(cè)浮現(xiàn),我們站在路邊,靜靜聽著經(jīng)堂里傳出的聲聲誦經(jīng)。經(jīng)堂的門口擺滿了鞋子,同時,還有不少男性僧侶們聚集在廣場上,不知在交談些什么。暖暖的陽光下,絳紅色的經(jīng)堂,似乎被這金色的陽光染上一抹有人醉人的酒紅色。
五明佛學(xué)院里有著極為嚴格的戒律,男眾經(jīng)堂與女眾經(jīng)堂是分開的,我們所經(jīng)過的,明顯是男眾經(jīng)堂。平日里上課、吃飯,男女皆是嚴格隔開,即便是親兄妹,平日里也斷然不可彼此登門拜訪。
呆呆看了一會,我還是決定不進入經(jīng)堂去看看,總是覺得,穿著一身牛仔大衣的自己就這么進入經(jīng)堂,實在太像個不速之客,像個惹眼的闖入者。
因為高反,又穿著一雙跟略高的靴子,我們倆走得很慢很慢?墒腔蛟S我該感謝高反,讓我不會想著在這紅色的國度里加快步伐,而是緩緩走著,呼吸著來自佛陀的氣息。
在香港過慣了快節(jié)奏的日子,色達強大的磁場,似乎就是在努力告訴我,放慢一點,走慢一點,沒必要急匆匆地過日子。
誦經(jīng)聲,就像這布滿山坡的紅房子,無論走到哪兒,它總是一直跟隨著我們。
經(jīng)過一座略小的經(jīng)堂時,我隱隱看見了正在轉(zhuǎn)動的轉(zhuǎn)經(jīng)筒,還看見了在誦經(jīng)聲中,不住繞著轉(zhuǎn)經(jīng)筒磕著等身長頭的信眾。
沿著小路,我們慢慢往壇城的方向走去,穿行在一座座紅色的小房子之間。房子雖小,可不少信徒都在門口與窗邊擺放著鮮花。房子雖小,卻斷然不能就讓它因為小,就失了美感。
地勢在一點點抬高,身后的紅房子正在一點點匯集,交匯成了一片絳紅色的蓮花,在冬日的陽光下靜靜開放。遠方成片成片的絳紅色房子,此時此刻正籠罩在了氤氳的香霧之中。香霧升騰中,紅色的海洋有些迷糊了,在一片輕輕搖曳的香霧中似乎在隱隱泛著波光。陽光之下,天地的一切,似乎都在泛著隱隱的微光。
這究竟是成千上萬的小房子呢?還是某位印象派大師的筆下的油畫呢?還是說,這里真的就是被佛陀所親吻過的地方,才會在冬日里綻放出這朵紅蓮花?
“蓮花開了,滿世界都是菩薩的微笑。”望著這一朵川西高原上的紅蓮,我想起了倉央嘉措的詩。朵朵絳紅色蓮花開放了,天地間,都是佛陀的拈花一笑。
一座偌大的轉(zhuǎn)經(jīng)筒在小房子旁高聳入云,它就是這一片紅房子最為忠誠的侍衛(wèi),日日夜夜地為這片紅色的國度念著六字真言。
金光燦燦的壇城浸染在陽光里,我看到了絢爛的金頂此時此刻,似乎化作了一輪小小的太陽,閃耀著耀眼的金光,就和陽光一樣溫暖。
壇城,在梵文里為“曼陀羅”,象征宇宙世界結(jié)構(gòu)的本源,也是十方諸佛菩薩的清凈之地。五明佛學(xué)院的壇城,是全世界唯一可以轉(zhuǎn)繞的壇城。法王曾言,轉(zhuǎn)繞壇城一百零八圈者,可以下品往生極樂世界,轉(zhuǎn)繞一萬零八百圈者,可以上品往生。
壇城四周的空地上,不少信徒正面向著壇城,一遍遍地磕著等身長頭。
樓梯上,一個身穿黃色棉襖的小男孩正坐著,享受著午后暖暖的陽光。我對著他咧嘴一笑,那小男孩睜大了眼睛,露了個好奇的表情。
我拿出手機,迅速抓拍下了這個瞬間的特寫鏡頭。
轉(zhuǎn)經(jīng)筒環(huán)繞著壇城,映襯著絳紅色的墻體,構(gòu)成了一幅色調(diào)如此明亮的油畫。我沿著這道轉(zhuǎn)經(jīng)筒,按順時針的方向,將轉(zhuǎn)經(jīng)筒一個個轉(zhuǎn)了一遍,讓轉(zhuǎn)經(jīng)筒替我念上成千上萬次的經(jīng)文。
原本想著若是有時間,就轉(zhuǎn)繞壇城一百零八圈,可是這頭疼卻遲遲不散?墒俏蚁嘈牛瑹o論怎樣,重要的永遠不是圈數(shù),而是一顆誠心吧?每一次轉(zhuǎn)動經(jīng)筒,都是一次無上的功德。
轉(zhuǎn)完一圈時,卻是突然發(fā)覺轉(zhuǎn)經(jīng)筒前的長椅上,一個身穿粉色外套的女生正抱著一個可愛的藏族小姑娘,那小姑娘正緊緊依偎著那個女生,仿佛她不是陌生人,就是自己的大姐姐。
她們笑得那么開心,那個女生的同伴,正在為她抓拍著這極為接地氣的互動鏡頭。
“你們可以跟她拍拍,她很可愛的!迸耐旰,那個女生發(fā)現(xiàn)我們倆正好奇地觀望著,便對我們說道。
我在那小姑娘身邊坐下,正想伸手抱抱她時,誰知那小姑娘卻是羞澀地向后一縮,映著高原紅的小臉上羞澀盡顯。
“乖,乖乖,讓我抱抱好不好?”我柔聲細語地哄著她,雖然知道她十有八九是聽不懂我在說什么。她咬著小嘴,忸怩著身子,高原紅中的羞澀像極了一朵含苞欲放的小花。
我忽然發(fā)現(xiàn),她小臉上的高原紅,和僧袍上的絳紅色是一樣的色調(diào)。
就在她低下頭時,我瞧見她似乎望見了掛在我小包上的掛飾。那是一只桃紅色的狒狒,她伸出小手,不住把玩著那只小狒狒。
“喜歡嗎?”我捏了捏她的小臉,她抬起頭望著我,抿著小嘴,對著我害羞地微笑著,露出了八顆小小的白牙,“是不是很可愛呀?哇,你看,這是狒狒!
我輕輕把那只小狒狒從我的小包上取了下來,而后拿在手上晃了晃,那小姑娘目不轉(zhuǎn)睛盯著這只狒狒,仿佛這只狒狒,就是她的小世界。
“來,送給你啦,別弄丟嘍。”我把小狒狒放到了她的小手中,這時,我看到了一位身穿藏袍的老奶奶在小姑娘身邊坐下了。
一見到這位老人,小姑娘趕忙把小狒狒給她看,那個老人笑著摸了摸小狒狒,而后不住對我說:“謝謝,謝謝!
這里是純藏區(qū),我想,她和這個小姑娘應(yīng)該都不會說普通話吧?可即便不會,這句“謝謝”,卻早已說盡了她們發(fā)自內(nèi)心的感謝。
“謝謝。”小姑娘吐著舌頭,臉上的笑不再那么羞澀。她的奶奶,幫她把那只小狒狒掛在了她脖子上的佛像邊。
“扎西德勒,扎西德勒。”老奶奶不斷對我重復(fù)著這句最為耳熟能詳?shù)牟卣Z。
“扎西德勒!毙」媚镆哺棠虒ξ逸p聲說道,而后低頭看了看系在佛像邊上的小狒狒。
彼此語言不通,一句“扎西德勒”,就已經(jīng)足夠跨越語言的障礙。
不知不覺,小伙伴已經(jīng)悄然幫我拍下好幾張和小姑娘互動的特寫鏡頭。
“喏,這個也送給你喔,這個是港幣!蔽艺f著,又慢慢重復(fù)了一次“港幣”,而后將一個一港幣的硬幣放到了她的手中。
“港幣!”她說著,把這個港幣硬幣放到了奶奶的手上,而后又對她的奶奶說道,“港幣!”
她果真能明白什么是“港幣”么?
她的奶奶仔細打量著這種陌生的貨幣,打量著硬幣背面那朵盛開的紫荊花。我掏出了一個一毛港幣的貨幣,正想放到小姑娘手上時,卻突然發(fā)覺,那枚硬幣的背面,居然印著英國女王伊麗莎白二世的頭像。
原來這枚硬幣在我的包里存在了這么久!我一直想收藏一枚印有伊麗莎白女王頭像的硬幣,奈何這種硬幣是在回歸前流通,而今已經(jīng)不容易見到。
“對不起啦,這枚我不給你嘍,上面可是有伊麗莎白女王的頭像!蔽矣行┍傅貙λf,“這個給你!”說著,我將一枚一港幣的硬幣放在了她手上。
在很久的以后,她會不會知道伊麗莎白女王是何人呢?也許會,也許,她并不需要知道這些吧?也許,那枚印有伊麗莎白女王頭像的硬幣,給與不給,或許也無關(guān)緊要吧。
望著小姑娘那張水靈靈的小臉蛋,我想,很可能,在未來的某一天,她會剃去頭上這一頭烏黑的頭發(fā),披上絳紅色的僧袍,成為一名在這里修行的覺姆,要不然,為什么她才這么小,就由長輩帶著在佛學(xué)院里轉(zhuǎn)經(jīng)呢?成了覺姆,她所追尋的,只可能是那博大精深的佛經(jīng),而不會糾結(jié)一枚港幣硬幣的背面,印的究竟是伊麗莎白女王,還是一朵綻放的紫荊花。
這幾個港幣,或許于她而言,就是讓她懵懵懂懂地意識到,這一片絳紅色的佛國之外,又是一片陌生的世界。在那個陌生的土地,有一個地方,盛開著燦爛的紫荊花,而不是格;ā
一位身披絳紅色僧袍的小喇嘛跑到了小姑娘身邊,湊在她耳邊嘰里咕嚕地說著什么。倆人看上去,似乎特別熟稔呢。
小伙伴將我的相機還給了我,此時,我瞧見她的奶奶似乎看著我的相機,似乎想看看剛剛那一組照片,照出來是什么效果。
我將相機湊到了她面前,小姑娘和小喇嘛也好奇地湊了過來。
圖上,小姑娘緊緊靠著我,和我一起玩著那只桃紅色的小狒狒。就在身后那絳紅色的墻壁上,轉(zhuǎn)經(jīng)筒那奪目的金色,正配合著我藍色的牛仔衣,調(diào)和著一幅色彩鮮艷的油畫。
“謝謝,謝謝。”老奶奶不住地道謝,祥和的面容上,那笑容是那么歡喜,“扎西德勒!”
“扎西德勒!”小姑娘從高原紅中綻放的笑容,依舊是那么羞澀,就像格;ǖ幕ü嵌洹
“哇!”那個小喇嘛看著一組組滾動的影像,不住贊嘆著。
我輕輕彈了彈小姑娘的小臉蛋,而后對著他們雙手合掌,微微彎腰,說了一句“扎西德勒!”
這個冬日,遇見色達,遇見你們,是我的小幸運。
一見到這位老人,小姑娘趕忙把小狒狒給她看,那個老人笑著摸了摸小狒狒,而后不住對我說:“謝謝,謝謝!
這里是純藏區(qū),我想,她和這個小姑娘應(yīng)該都不會說普通話吧?可即便不會,這句“謝謝”,卻早已說盡了她們發(fā)自內(nèi)心的感謝。
“謝謝!毙」媚锿轮囝^,臉上的笑不再那么羞澀。她的奶奶,幫她把那只小狒狒掛在了她脖子上的佛像邊。
“扎西德勒,扎西德勒!崩夏棠滩粩鄬ξ抑貜(fù)著這句最為耳熟能詳?shù)牟卣Z。
“扎西德勒!毙」媚镆哺棠虒ξ逸p聲說道,而后低頭看了看系在佛像邊上的小狒狒。
彼此語言不通,一句“扎西德勒”,就已經(jīng)足夠跨越語言的障礙。
不知不覺,小伙伴已經(jīng)悄然幫我拍下好幾張和小姑娘互動的特寫鏡頭。
“喏,這個也送給你喔,這個是港幣!蔽艺f著,又慢慢重復(fù)了一次“港幣”,而后將一個一港幣的硬幣放到了她的手中。
“港幣!”她說著,把這個港幣硬幣放到了奶奶的手上,而后又對她的奶奶說道,“港幣!”
她果真能明白什么是“港幣”么?
她的奶奶仔細打量著這種陌生的貨幣,打量著硬幣背面那朵盛開的紫荊花。我掏出了一個一毛港幣的貨幣,正想放到小姑娘手上時,卻突然發(fā)覺,那枚硬幣的背面,居然印著英國女王伊麗莎白二世的頭像。
原來這枚硬幣在我的包里存在了這么久!我一直想收藏一枚印有伊麗莎白女王頭像的硬幣,奈何這種硬幣是在回歸前流通,而今已經(jīng)不容易見到。
“對不起啦,這枚我不給你嘍,上面可是有伊麗莎白女王的頭像!蔽矣行┍傅貙λf,“這個給你!”說著,我將一枚一港幣的硬幣放在了她手上。
在很久的以后,她會不會知道伊麗莎白女王是何人呢?也許會,也許,她并不需要知道這些吧?也許,那枚印有伊麗莎白女王頭像的硬幣,給與不給,或許也無關(guān)緊要吧。
望著小姑娘那張水靈靈的小臉蛋,我想,很可能,在未來的某一天,她會剃去頭上這一頭烏黑的頭發(fā),披上絳紅色的僧袍,成為一名在這里修行的覺姆,要不然,為什么她才這么小,就由長輩帶著在佛學(xué)院里轉(zhuǎn)經(jīng)呢?成了覺姆,她所追尋的,只可能是那博大精深的佛經(jīng),而不會糾結(jié)一枚港幣硬幣的背面,印的究竟是伊麗莎白女王,還是一朵綻放的紫荊花。
這幾個港幣,或許于她而言,就是讓她懵懵懂懂地意識到,這一片絳紅色的佛國之外,又是一片陌生的世界。在那個陌生的土地,有一個地方,盛開著燦爛的紫荊花,而不是格;。
一位身披絳紅色僧袍的小喇嘛跑到了小姑娘身邊,湊在她耳邊嘰里咕嚕地說著什么。倆人看上去,似乎特別熟稔呢。
小伙伴將我的相機還給了我,此時,我瞧見她的奶奶似乎看著我的相機,似乎想看看剛剛那一組照片,照出來是什么效果。
我將相機湊到了她面前,小姑娘和小喇嘛也好奇地湊了過來。
圖上,小姑娘緊緊靠著我,和我一起玩著那只桃紅色的小狒狒。就在身后那絳紅色的墻壁上,轉(zhuǎn)經(jīng)筒那奪目的金色,正配合著我藍色的牛仔衣,調(diào)和著一幅色彩鮮艷的油畫。
“謝謝,謝謝。”老奶奶不住地道謝,祥和的面容上,那笑容是那么歡喜,“扎西德勒!”
“扎西德勒!”小姑娘從高原紅中綻放的笑容,依舊是那么羞澀,就像格桑花的花骨朵。
“哇!”那個小喇嘛看著一組組滾動的影像,不住贊嘆著。
我輕輕彈了彈小姑娘的小臉蛋,而后對著他們雙手合掌,微微彎腰,說了一句“扎西德勒!”
這個冬日,遇見色達,遇見你們,是我的小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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