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場情散文隨筆
幾十年前的一個(gè)初夏，我被派到牧場去牧牛。我乘著小木船前往牧場。一路上我坐在船梢把雙腳放在水里，非常的涼快。船在行駛，漾起微波向后退去。河兩岸翠綠的蘆葦在微風(fēng)中搖動(dòng)，美麗的黃鸝在蘆葦叢中鳴叫。近水的荷花有粉紅的，有潔白的，有的已開，有的還是花骨朵兒，在碧綠的荷葉的襯托下顯得格外艷麗。
到了牧場，我迅速地跳上岸，一眼望去，無邊無垠的牧草像綠色的大地毯，小鳥們在空中飛翔，野兔們在草叢中蹦跳，牛羊在低頭吃草，藍(lán)天，白云，飛鳥，牧草，牛羊映襯在清澈見底的小河里構(gòu)成了一幅美麗的圖畫。
在牧場的東北角靠近河邊的地方有一個(gè)用牧草蓋的棚子，草棚的墻是用黑土壘起來的，毛竹的梁柱，向日葵桿和蘆竹做的椽子。草棚的.最里邊是兩張竹床南北向?qū)γ娣胖植诘穆椴嘉脦な怯锰J竹做的帳桿，卷起來放在床的邊上。一只小木箱放在兩個(gè)竹床之間的小凳子上。
靠近床的南邊放著一張矮小的木桌，幾個(gè)三大，二可碗疊在一起倒放在桌子上，幾雙竹筷放在碗旁邊。桌子的前邊是用黑土壘起來的煮飯的灶，一口鐵鍋架在灶上，鍋蓋是用高粱稈子做的。灶前放著一些曬干的牧草，一根很粗的鐵絲做火叉放在灶旁。
我們將帶來的行李和糧食，咸菜運(yùn)到草棚里，然后就生火煮飯，吃好飯就整理帶來的東西。
中午，我和幾個(gè)伙伴一起將牛牽到河邊趕它們下水納涼。牛兒們陸續(xù)下水后，我們將韁繩拴在木樁上，牛兒一會兒潛水，一會兒甩尾巴，濺起一朵朵水花，引來許多小魚兒在牛的周圍游著，想吃叮在它們身上的牛虻和蒼蠅。
到了傍晚，伙伴們叫我一起把牛牽到草比較嫩的地方去吃草�；锇閭冇械尿T在牛背上，有的站在牛背上牽著韁繩吆喝著。，我不敢騎到牛背上，伙伴們教我如何才能上牛背，在他們的鼓勵(lì)下我小心翼翼地上了牛背。伙伴們教我怎樣牽韁繩牛才聽話。在他們的精心指導(dǎo)下能熟練的指揮牛往哪個(gè)地方跑，指使牛趕上伙伴們。天漸漸地暗下來，伙伴們與我一起把牛趕到河邊喝水。牛喝足了水就將它們牽到牛棚里栓好韁繩，蚊子也多起來了，一陣一陣的，牛繞著樁繩打轉(zhuǎn)。我們就忙著將白天曬干的牧草抱到牛棚旁，用火柴點(diǎn)燃，再將沒曬干的牧草加在上面，濃煙滾滾，討厭的蚊子紛紛逃逸。牛安心的躺下來，反芻著，咀嚼著吃下去的青草。這時(shí)，我們才忙著煮晚飯，洗澡，吃晚飯。
吃好晚飯，伙伴們就帶我到附近的牛棚去聽老李唱京劇，錫劇，揚(yáng)劇。聽老陳頭說，，等等。老李邊拉邊唱，我們正聽得津津有味時(shí)就突然停下來，麻三爺就為他點(diǎn)燃一根一分錢一支的向陽牌香煙遞給他，他悠然地吸上幾口就繼續(xù)唱起來。就這樣只要老李唱停下來，就給他點(diǎn)燃一支煙。老陳頭不吸煙，我們看他說累了，就給他端上一碗炒大麥茶。聽唱，聽說書，不知不覺就到了下半夜了。大家興致猶濃，但為了早起，不得不與老李，老陳頭依依惜別，以后每晚如此。
伙伴們經(jīng)常帶我去找野鴨蛋，鵪鶉蛋，野鴨蛋是茶綠色，鵪鶉蛋上有灰褐色的斑點(diǎn)。有一次我們找到了五六個(gè)野鴨蛋和許多鵪鶉蛋，回到駐地煮飯，燒咸菜蛋湯，大家吃得很開心，因?yàn)樵诋?dāng)時(shí)能吃上一頓蛋湯也是夠奢侈的了。
有一天的下半夜里，天突然烏云翻滾，狂風(fēng)大作，電閃雷鳴，把牛棚掀翻了，牛兒們嚇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我們趕緊把牛趕到河里，剛拴好韁繩就下起傾盆大雨，我們的蚊帳也被風(fēng)吹進(jìn)來雨淋濕了，棚內(nèi)到處是水。天快亮了，雨也停了。這時(shí)老陳頭叫我們?nèi)ゲ伤⒐健Ｖ挥械较奶斓臅r(shí)候雷陣雨過后，草地里才會長出水蘑菇，水蘑菇大的有小孩的拳頭大，潔白如玉，味道鮮美。我們挎著籃子跟在老陳頭后面走，跨上小船，拿起竹篙，拔起樁繩扔到艙中，將小船撐到河對岸，插好船樁跳上岸，跟在老陳頭后面走，來到有蘆葦，有牧草的地方尋找水蘑菇。不一會兒，大家就把籃子采滿了。太陽出來了，陽光灑在被雨水洗過的牧草上閃著晶瑩的光芒，野花露出了笑臉更加艷麗動(dòng)人。小鳥們在藍(lán)藍(lán)的天空中亮起歌喉唱著動(dòng)聽的歌兒�；貋砗�，我和幾個(gè)伙伴把牛從河里牽上來，趕到草地，將牛韁繩纏到牛角上，讓牛自由自在的去吃草，我們回來煮早餐，第一次吃水蘑菇很鮮美，一鍋水蘑菇就被我們?nèi)膫�(gè)人吃光了。以后只要一下雷陣雨，我們就去采水蘑菇。
牧場開墾已許多年了，至今在牧場牧牛時(shí)的那種愉悅，那種自由自在的生活在草綠花紅，鳥鳴兔蹦，魚躍的仙境里的情景依然歷歷在目，揮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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