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相關(guān)推薦
詩經(jīng)·小雅·桑扈之什·菀柳
原文:
有菀者柳,不尚息焉。上帝甚蹈,無自暱焉。俾予靖之,后予極焉。
有菀者柳,不尚愒焉。上帝甚蹈,無自瘵焉。俾予靖之,后予邁焉。
有鳥高飛,亦傅于天。彼人之心,于何其臻?曷予靖之?居以兇矜。
注釋:
1、菀(遇yù):《毛傳》:“菀,茂木也。” 《傳疏》:“菀然之柳木,人可以休息之。興者,以喻王者之朝,諸侯愿往之。”
2、暱(逆nì):病。《毛傳》:“蹈,動也。暱,近也。”《通釋》:“動者,言其喜怒變動無常。”
3、靖:謀劃。極:放逐!睹珎鳌罚“靖,治。極,至也。”《鄭箋》:“俾,使。極,誅也……后反誅放我。”
4、愒(器qì):同“憩”,休息。
6、邁:《鄭箋》:“邁,行也,行亦放也。”
7、傅、臻:《鄭箋》:“傅、臻,皆至也。鳥之高飛,極至于天耳,幽王之心,于何所至乎?言其心轉(zhuǎn)側(cè)無常,人不知其所屆。”
8、矜:危境!睹珎鳌罚“矜,危也。”《鄭箋》:“居我以兇危之地,謂四裔也。”
譯文:
一株柳樹很茂盛,不要依傍去休息。上帝心思反覆多,不要和他太親密。當(dāng)初讓我謀國政,而后受罰遭排擠。
一株柳樹很茂盛,不要依傍尋陰涼。上帝心思反覆多,不要自己找禍殃。當(dāng)初讓我謀國政,如今放逐到遠(yuǎn)方。
鳥兒盡力往高飛,還要依附在青天。那人心狠不可測,走到何處是極限?為何要我謀國政,反又突兀遭兇險(xiǎn)?
鑒賞:
《菀柳》是一首揭露王者暴虐無常,諸侯皆不敢朝見的詩!睹娦颉分^“刺幽王也。暴虐無親,而刑罰不中,諸侯皆不欲朝,言王者之不可朝事也”,說亦不為誤。唯刺幽王說無據(jù),歷來爭訟不已。魏源以詩證詩,以為此為刺厲王之詩,“試質(zhì)諸《大雅》刺歷王幽王之詩則了然矣。歷王暴虐剛惡……幽王童昏柔惡……故刺歷王詩皆欲其收輯人心;刺幽王詩皆欲其辯佞遠(yuǎn)色”,“征以歷王諸詩,一則曰‘上帝板板’,再則曰‘蕩蕩上帝’。與此《菀柳》篇上帝甚神(蹈),皆監(jiān)謗時(shí)不敢斥言托諷之同文也”。(《詩古微》)可備一說。
全詩共分三章,每章六句。
第一章開頭以“有菀者柳,不尚息焉”這個(gè)略顯突兀的比擬句傳達(dá)詩人強(qiáng)烈的憤懣之情,同時(shí)也讓讀者產(chǎn)生追究緣由的欲望:為什么茂密繁盛的柳樹下,詩人卻勸戒人們不要去憩息呢?詩人言在此而意在彼,接下來的兩句述說緣由:“上帝甚蹈,無自昵焉。”意思是:大王雖然如同大樹,可以乘涼,可是他暴虐無常,不可親近,否則自招禍殃。“俾予靖之,后予極焉。”意思是:當(dāng)初大王請我一起謀國事,如今莫名其妙受責(zé)罰。這是詩人現(xiàn)身說法,把與暴君共事的種種險(xiǎn)惡表述無遺。整章詩或比擬,或勸戒,或直白,但都以“焉”字結(jié)句,呼告語氣中傳遞著詩人的無限感慨和怨恨。
第二章詩意與第一章相似,在反覆詠嘆中進(jìn)一步強(qiáng)化了詩人所要表達(dá)的思想感情。詩人不可遏制的怨怒之氣噴薄而出,卻又不是盡情宣泄而后快,比擬中有雙關(guān),呼告中有托諷,雖是直言卻用曲筆,以弦外之音感動讀者,使議論中多了一點(diǎn)詩味。
第三章在前兩章感情積蓄的基礎(chǔ)上,由勸戒性的訴說轉(zhuǎn)向聲淚俱下的控訴,整章一氣呵成,“有鳥高飛,亦傅于天”,意謂:再高飛的鳥也以天為依附。“彼人之心,于何其臻?”意謂:為什么難以預(yù)測彼人之心可能到達(dá)的極限呢?“曷予靖之,居以兇矜?”意謂:為什么當(dāng)初用我謀國事,現(xiàn)在又讓我遭兇惡?詩中鳥兒高飛是平和的比擬,逆向的起興。從平淡中切入,漸入情境,最后以反詰句“曷予靖之,居以兇矜”作結(jié),單刀直入,讓人眼前凸現(xiàn)出一位正在質(zhì)問“甚蹈”的“上帝”的受難詩人形象,詩人懷才不遇的悲憤、疾惡如仇的性情和命途多舛的遭遇都化作這句“詩眼”,給讀者以震撼心魄的力量。
【詩經(jīng)·小雅·桑扈之什·菀柳】相關(guān)文章:
詩經(jīng):桑扈07-29
詩經(jīng)·小雅·谷風(fēng)之什·大東08-15
詩經(jīng)·小雅·谷風(fēng)之什·北山08-22
詩經(jīng)《小雅·谷風(fēng)之什》全文賞析05-22
詩經(jīng)·小雅·祈父之什·正月07-27
詩經(jīng)·小雅·北山之什·楚茨09-29
詩經(jīng)·小雅·小旻之什·大東08-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