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二舅父
20xx年9月11日,也就是中秋節(jié)的前一天,一家三口驅(qū)車回長安老家看望兩年多未曾見面的二舅父、舅母及四舅母三位老人。因處于中秋節(jié)假期,由西安繞城高速長安路出口下來后,電視塔南面的長安路上車隊擁擠,一派節(jié)日喜氣熱鬧景象,與“911”這個日子形成強烈反差,因此自己不禁會心一笑;車行至韋曲塬上時,手機震動提示有短信載入,隨手一看,是來自長安鄉(xiāng)一黨一、來到我博客常稱回到娘家的XM發(fā)來的節(jié)日祝福語。因中秋節(jié)這個特殊的日子與此刻所處的特殊的位置,不覺心頭一熱,顧不得組織詞語,隨手回復“正在回長安途中的韋曲塬上,祝XM中秋節(jié)快樂!”并下意識地想到,此刻,想必XM也在長安老家父母的身旁,正享受著中秋節(jié)這個萬家一團一圓的溫情與快樂。XM人到中年,還能享有這份快樂與幸福,不禁勾起自己一份令人心緒激動的思鄉(xiāng)之情…
現(xiàn)在,與自己有血緣關系的長輩人中,健在的只有二舅父一人了。前幾年四舅父已經(jīng)去世,因此,看望二舅父、舅母和四舅母就成了自己對長輩親情的唯一精神寄托。兩年前的清明節(jié),回長安老家給父母上墳時看望了三位老人。因四舅父去世出殯的.那天,遇到了過去曾與父親同在一校任教的一位舅家的門中表兄,提到他家里還有當年學校老師的合影,合影中自然有他與父親。因父親年紀五十出頭就早逝了,大姐怕母親看到父親過多的生活照而勾起悲傷之情,所以,家里只留了一張父親的“標準照片”,其余照片皆付之一炬。正是這一舉動,卻令父親離世時還不到四周歲的我,對于父親生前的一切充滿了欲知的強烈念頭。因此,當聽到這個消息后,從墳地回來時,我便隨這位表兄到他家取這幅照片,講好我回渭南后將照片翻拍后下次回長安時將原照奉還。還照片時,自己帶上了一些禮物以示謝意。不巧的是,這位表兄正在村莊附近的菜地里忙活。于是,表嫂帶著我們一家三口和二舅父去見這位表兄?吹骄G油油的田間春一色,我提議給二舅父與表兄夫婦拍幾張照片。回到渭南后,自己挑效果好的幾幅照片分別給二舅父和這位表兄夫婦洗出來。因此,這次看望舅父時就帶回了照片。
當九月十日回長安老家前清點所準備帶的東西時,看到照片,不知心底怎么就冒出幾年不見也不知這位表兄現(xiàn)在如何、還健在么這樣奇怪的想法。按道理,這位表兄七十出頭,比二舅父要小十歲左右,可因常在電話中聽大姐講二舅父身體非常硬朗,所以,就在這位表兄身上起了這樣奇怪的想法,同時,想到了恍如隔世這個詞。當這個想法冒出時,在覺得奇怪的同時,自己還在心里暗暗責備自己:怎么不想些好的、偏就想到這樣沒有由頭的事情?后仔細想想,也許是自己內(nèi)心深處的鄉(xiāng)情太濃太深了,所以,才產(chǎn)生了這種“唯恐”的奇怪心理吧——看到一個個年長的親人陸續(xù)離世,但凡上了年紀的親人,就會下意識地有一種怕離去的感覺與想法。見到二舅父后,看到舅父身體很健朗,話題就自然從舅父的身體健康狀況說起。話間,舅父拿出退休人員定期體檢結(jié)果讓我和愛人看,并言,除了耳朵有些背以外,身體其它方面都很好,雖已經(jīng)是八十好幾的人了,可平時幾乎不吃藥?吹骄烁傅纳眢w健康狀況令人非常欣慰,我便趁機從挎包里取出兩年前清明節(jié)回長安時為舅父與那位表兄夫婦拍的照片。舅父拿到照片后的一句話,令自己簡直驚呆了:XX一年前已經(jīng)去世了!當聽到舅父的這句話后,我下意識地用眼睛瞄了一眼愛人,脫口而出:真是太奇怪了,我昨天看到照片時不知怎么就冒出XX哥現(xiàn)在…當確認這是事實后,自己便不好在對此事上有過度地反應了,以便將這令人悲傷的一頁很快翻過去。
生離死別,人世至痛!也許,正是為了撫一慰這種不可抗拒的生老病死與為生活而不得不長期分離所帶給世人的精神創(chuàng)傷與痛苦,人們才借月圓之時,給予精神上一份萬家一團一圓所帶來的溫馨之感。我的父親早逝,這是我一生中最為遺憾并無法彌補的創(chuàng)痛。正是這份遺憾,令自己充滿了對父親生前的一切欲知的強烈念頭,而這位表兄所提一供的照片,正是對自己的這份缺憾的一份彌補,并由此從內(nèi)心深處令我對這位表兄充滿了感激之情。由照片,將父親與這位表兄聯(lián)系在了一起,成為了自己精神世界的一個非常特殊的組成部分,也正是因為這種特殊性,敲醒了自己內(nèi)心深處親情這根弦。所以,當兩年多與二舅父和這位表兄沒見面而看到照片時,自己就下意識地冒出了那樣奇怪的想法!
記得有一部電視劇叫《世界上最疼我的那個人去了》?吹竭@個劇名,令人心里升騰一起股既溫情又悲傷、不舍、無奈的心緒。是的,父母親都已經(jīng)去了,現(xiàn)在世界上唯一與自己有血緣關系的只有二舅父一個人了。當四舅父去世時,二舅父無聲地獨座在人聲嘈雜的喪事辦理現(xiàn)場中那只桌旁、右手輕扶額頭長久地靜默一隅時,我無法準確地猜測出二舅父此刻心里具體在想些什么,可我淚眼婆娑中的二舅父那份不舍與分離之痛我卻是深切地感受到了。當看到年紀越來越大的二舅父時,自己發(fā)誓要;貋砜赐先思摇?蓛鹤哟髮W畢業(yè)后工作問題因各種原因遲遲不能妥善解決時,懷著給年邁的舅父報喜不報憂的心理、不愿讓老人分擔這份壓力,兩年多總是讓大姐給舅父帶話,用我工作忙、一抽一不開身這樣蒼白的理由來安一撫老人的心。我想,身為做了大半輩教師、校長的舅父,一定不僅會有作為教師的那份聰慧與細膩,更有作領導者的那份洞悉力,當今天看到臉上洋溢著欣慰感的我們一家三口,舅父也一定會理解這兩年多舅甥不曾謀面的那份苦衷與無奈,當我們一家今天面對二舅父時,老人家自然是充滿了欣慰感的!現(xiàn)實生活中的親人們,往往好多時候是離多聚少的,而一份牽掛與思念,卻將有形的距離給拉近了,從而心心相印。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當夜空中那輪明月盈一滿時,便將人們期盼一團一圓的那份心境充分地表達出來了。因此,中秋月圓,才成為人們亙古永恒懷念并珍藏心底的一縷濃濃的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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