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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子貍的微笑
我不知道生命對我來說意味著什么,我不能夠選擇生死,但我還可以微笑,即使,我只是一只果子貍。
——題記
媽媽在家里準備晚餐,我和爸爸躺在樹下,落日余暉灑滿一地陽光,尾巴被熠熠的光染成了明亮的金黃色。
“爸爸,你和媽媽會離開我嗎?”
“不會的,兒子。我們一家三口要永遠在一起!
我和爸爸就這樣聊著天,靜靜地享受著大自然給予的安靜和愜意。以果子貍的思維延續(xù)著簡單而快樂的生活方式。
樹上住著布谷鳥一家,這時候,他們正在舉行音樂會呢。每一棵大樹,每一株小草,都安安靜靜地在聆聽。一切都那么美好。
突然,鳥兒一家的歌聲停止了,他們拍打著翅膀,急促地從這根樹枝飛向那根樹枝?萑~從樹上掉下來,旋轉(zhuǎn)著下落,最后靜靜地躺在地上,淡淡的憂傷。
花草樹木都顯得焦慮不安,爸爸急忙拉起我來回家。
森林里原本平靜快樂的生活就這樣被一群叫做‘獵人’的生物打破了。
早晨起床時再也聽不到布谷鳥一家的歌聲了,因為有獵人,鳥媽媽都不準她的孩子們把頭探出鳥巢了,森林里的小鹿、小羊也都被媽媽關在家里了。
但即使是這樣,血腥味還是在整個森林里蔓延開來。每天都有小動物被殺死,帶走,然后放在人類的餐桌上供人類享用。
果子貍家族更是分外害怕,因為在人類眼里,我們的肉更美味,皮毛更有價值。
爸爸不讓我和媽媽出門,他自己去尋找食物。我們的每一天都過得膽戰(zhàn)心驚。
一天晚上,族長爺爺悄悄來到我們家,他對爸爸媽媽說,這個森林里到處都有危險,我們果子貍家族準備逃到別的地方去。他要我們收拾東西,馬上就走。
月亮被濃黑的烏云遮住,空氣有點凝重。族長爺爺清點了一下人數(shù),一共二十七只果子貍。盡管我們做得小心翼翼,但厄運還是到來了。
當我們還沒有走出森林的時候,獵人們拿著槍出現(xiàn)在了我們面前。大家驚恐地亂作一團,媽媽緊緊地抱著
我,對我說‘不要怕’?墒俏胰匀桓杏X到了她的身體在瑟瑟發(fā)抖。爸爸高大的身軀擋在我和媽媽面前,被媽媽緊緊抱著的我,覺得眼前的爸爸好像一座山,但這樣的依靠在人類面前顯得微不足道。
獵人的槍口對準了爸爸的眼眸,凄厲的叫聲與突如其來的槍聲共同劃破了寂靜的夜空。爸爸眸下青色的光此時全都變成了紅色的血,帶著體溫的液體就那樣流下。我嚇得不知所措,媽媽把我抱得緊緊的,似乎要把我揉進她的身子里。爸爸在倒下去的那一刻,說出了他此生的最后一句話:孩子,不要忘記族長爺爺交給你的使命。
爸爸的話猶如一道閃電,賦予了我必須活下去的力量,在對準我的子彈廢除槍膛之前,我躺在了地上。
舉著槍,黑漆漆的槍口對準我們,所有的果子貍都知道沒有退路了。大家慢慢地靜下來了,也許,用平靜的心態(tài)去接受殘酷的現(xiàn)實也是對卑微生命的一種敬畏。
天亮了,朝陽升起,那是希望的象征?墒俏覀児迂偧易鍏s沒有了明天。
果子貍們被裝在一個大卡車里,去向那未知的遠方。
我的腿被打傷了,血不住地流,但我沒有哭。媽媽還是緊緊地抱著我,盡管她再也不能為我準備晚餐了。
陽光變得刺眼起來,于是我瞇上了眼。
“爸爸,你和媽媽會離開我嗎?”
“不會的,兒子。我們一家三口要永遠在一起。”
是的,我們一直在一起,盡管是死。
昨天晚上,族長爺爺把一包毒藥交給了我,說萬一被獵人抓住,我就服下毒藥。這樣,可致人類于死地的病毒就會隨著我的肉進入人類的體內(nèi),人類終究要為犯下的錯承擔責任。
這樣想著,恍惚中,我感覺到嘴角在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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