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唐仕倫
《安塞腰鼓》是一篇用雄渾激越的鼓點敲出的優(yōu)美豪放的詩章，是一曲旺盛的生命和磅礴力量的熱情頌歌。作者通過一群樸實得像紅高粱一樣的茂騰騰陜北后生在黃土高原上展現(xiàn)的壯闊、雄渾、激越、豪放的腰鼓舞場面的描寫，展示了中華民族古老淳樸的民間文藝風(fēng)情，顯示了生命的活躍和強盛，熱烈贊頌了中國人民“晦暗了又明晰，明晰了又晦暗，爾后最終永遠(yuǎn)明晰了的大徹大悟”，抒發(fā)了中華民族掙脫了束縛與羈絆、閉塞與保守后的歡樂和痛快、思索和追求。這是對改革開放熾烈的、深層次的理性思索的結(jié)晶。
ァ《哉庖蛔忱、熱烈的場面，作者寫得繪聲繪色，詳略得當(dāng)，極有層次。鼓未捶響以前，是嚴(yán)陣以待，一片肅靜。只見“南風(fēng)吹動高粱葉，吹動鼓手們的衣衫”，鼓手們“神情沉穩(wěn)而安靜”，貼身的腰鼓“呆呆地”，“似乎從來不曾響過”。而展現(xiàn)在他們身后的背景是無垠的“一片高粱地”。多么廣闊而恬靜的場面啊!在這大背景下，鼓手們積攢著力量，期待著爆發(fā)，等待著展示。這是激戰(zhàn)前的沉寂，這是等待前的肅穆，也是一場疾風(fēng)暴雨式的腰鼓舞即將上演前的期盼。寫得多美啊，給人以無限遐想的天地。
寫腰鼓舞的場面極有層次，分為四層。第一層，寫鼓聲乍起，著重寫聲音，寫鼓聲的激越豪邁，寫得詳細(xì)。一捶起來，鼓手們就全身心地投入。“發(fā)狠了，忘情了，沒命了”，“使冰冷的空氣立即變得燥熱了，使恬靜的陽光立即變得飛濺了，使困倦的世界立即變得亢奮了”。這是腰鼓舞嗎?這分明是中華大地上前無古人的改革開放的熱火朝天的情景的詩化。同時，作者還展開聯(lián)想，讓我們聯(lián)想到了古代出征“落日照大旗，馬鳴風(fēng)蕭蕭”的悲壯，想到了老一代改天換地的革命“千里的雷聲萬里地閃”的豪邁，想到了新中國建設(shè)路上苦苦求索的熱情。今天，中華大地上的改革開放不也是這樣的嗎?這是一種一脈相承的光榮傳統(tǒng)的延續(xù)!作者將眼前的腰鼓舞與過去的歷史緊密聯(lián)系起來，有力地增強了文章的厚重感。沉睡的雄獅要奮起，要向世界展示她的風(fēng)采。于是作者進一步用富有哲理的語言寫到，要改革開放，就“容不得束縛，容不得羈絆，容不得閉塞”。這是對改革開放的總設(shè)計師鄧小平同志改革開放理論的詩式的注解。正是有了這樣的思想基礎(chǔ)，中華民族才掙脫了束縛，沖破了樊籬，撞開了堅冰，走出了困境，表現(xiàn)出了前所未有的熱情和干勁。這隆隆的鼓聲啊，是改革開放中“豪邁的抒情”“嚴(yán)峻的思索”，辛苦耕耘的“犁尖翻起的雜著草根的土浪”，是“陣痛的發(fā)生和排解”……這是多么睿智的哲理，何等深刻的意蘊啊!讀后，不能不使人熱血沸騰，干勁倍增。
第二層，寫腰鼓舞正酣。著重寫舞姿，突出舞姿的遒勁，寫得較詳。你看，“后生們的胳膊、腿、全身有力地搏擊著”，“它震撼著你，燒灼著你，威逼著你”，使你“鮮明地感受到生命的存在、活躍和強盛”，“可以釋放那么奇?zhèn)グ蹴绲哪芰俊?每個舞姿都“充滿力量”，“呼呼作響”，“都是光和影的變幻”，都讓你“震顫在強烈的藝術(shù)享受中”，“使人嘆為觀止”。是的，中華民族是世界上了不起的民族，用自己的勤勞和智慧創(chuàng)造了燦爛的文明，必將書寫出更加光輝燦爛的明天。
ァ〉諶層，寫腰鼓舞達到高潮，寫得簡潔。作者沒有像第一、二層那樣從正面去鋪寫鼓聲和舞姿，而是側(cè)面描寫。寫由腰鼓舞引發(fā)的聯(lián)想。作者用了一個排比段，充分展示這人、聲、舞融為一體的“茫茫一片”的壯觀景象。這景象是“沉重而又紛飛的思緒”，這“思緒中不存在任何隱秘”，它是“痛苦與歡樂，生活和夢幻，擺脫和追求”的交織、旋轉(zhuǎn)、凝聚、奔突、輻射、翻飛和升華。
第四層，寫腰鼓戛然而止，寫得非常簡略。極力突出一個“靜”字，與開頭相呼應(yīng)，首尾圓合。“世界出奇地靜”，“以致使人感到對她十分陌生”，“像來到另一個星球”。作者寫得十分含蓄。這是熱情釋放后的冷靜，也是一種理智。這樣的結(jié)尾意味深長，與上文相對照，更加突出腰鼓舞的壯闊和火烈，給人以鼓舞和力量。對整個腰鼓舞的描寫，真是場面驚心動魄，結(jié)構(gòu)層次分明，描寫繪聲繪色。
其次，文章語言如詩如畫，極富音樂美，而且聯(lián)想豐富，想象奇特。例如，寫鼓聲乍起的場面：“百十個斜背響鼓的后生，如百十塊被強震不斷擊起的石頭，狂舞在你的面前。驟雨一樣，是急促的鼓點；旋風(fēng)一樣，是飛揚的流蘇；亂蛙一樣，是蹦跳的腳步；火花一樣，是閃射的瞳仁；斗虎一樣，是強健的風(fēng)姿�！毕胂蠼柚扔骱团疟鹊某岚颍蜒奈鑹验�、豪放、火烈的場面寫得別致感人，使人如聞其聲，如臨其境。寫腰鼓舞正酣，想象也非常奇特：“每一個舞姿都充滿了力量�！薄懊恳粋�舞姿都是光和影的匆匆變幻�！睂懙寐暻椴⒚�，足以使人全身的力量都燃燒起來。而這一切，都是依賴于積極修辭。作者主要是通過大量的排比、比喻、對比、反復(fù)、擬人等來表現(xiàn)的。作者還善用疊字、疊詞，增添了文章的氣勢和韻味。如“茂騰騰”“咝溜溜”“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使作品音韻和諧，旋律優(yōu)美，極富音樂美。
另外作者還匠心獨運，非常精當(dāng)?shù)卣{(diào)動標(biāo)點符號為表達充沛的感情服務(wù)。如第五、六自然段：
但是：
看!--
一個冒號提示讀者，引人注目；“看”后一個“!”，表達了無限欣喜的感情；緊接著用“--”，像拍攝電影一樣，用特寫，將鏡頭搖向壯闊、雄渾、激越、豪放的腰鼓舞場面，懾人心魄，激動人心。
讀《安塞腰鼓》使人心靈得到震顫，耳畔時時響起雄渾激越的鼓聲，心中永遠(yuǎn)珍藏那“一聲渺遠(yuǎn)的雞啼”，對明天充滿必勝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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