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陪你始終,我的弟弟散文
他出生那一年,我還留著娃娃頭,踮起腳看搖籃里的他,會傻乎乎的笑起來,睡夢中的他又恬淡又安靜,時光變遷一恍惚他就可以喊姐姐,他喊一句我會應(yīng)三聲,欣喜的不知所措輕輕呼喊他的名字“偉卓啊,偉卓啊”,心軟的像一汪水。
世界人口愈來愈多,可是不是獨生子女的卻越來越少,在這個越來越孤單的世界,在別人面前提起我有一個弟弟是多么滿足,我比他年長六歲,過馬路時他就牽住我的一個指頭,我彎腰系鞋帶時他會冒出來趴在我的背上“姐姐,要背背”,晚上睡覺時會摟住我的脖子埋在我懷里,軟軟香香的一小團。他會毫不嫌棄的吃我舔過的甜筒,會犯了錯下意識躲在我身后抱住我的大腿,眼睛濕漉漉的仰頭看著我,半夜醒來會先無措,側(cè)頭看見我后會親一下我的臉頰,重新抱住我睡去,那么乖巧而溫暖,他是我的弟弟啊,偉卓啊偉卓啊。
那時候他六歲,他很瘦又不喜歡吃飯,我就發(fā)明了一招,他吃一口飯我就學一種動物叫,后來一次班里元旦表演要給動物配音,只有我學的惟妙惟肖,表演后眾人夸贊時我想了那個小壞蛋。我們家家境那時還并不是太好,我基本不會主動找父母要零用錢。但是有時候他會有很想要的零食和玩具,睡夢前他和我咬耳朵告訴了我,我為難,后來我十二歲就賺到了自己的第一桶金,盡數(shù)給他買了玩具和零食,不敢讓父母看見,就躲在天臺上,那天風很大樹葉沙沙響,大簇大簇的云近了又遠,遠了成了天際,襯著藍天香樟。我說“偉卓啊偉卓,要強壯起來啊,姐姐保護你不久了”
稍稍大些到八九歲,這個時候的男孩最調(diào)皮,他也不例外。父母常年在外,一直是我和他獨立在家,暑假我?guī)纤ムl(xiāng)下奶奶,那里楊樹成蔭,繁花成錦,清凈而熱鬧。第一天他就被狗咬了,哭著回家把手掌打開給我看,淺淺的血痕。我卻知道沒那么簡單,爺爺奶奶去田間干農(nóng)活了,鄉(xiāng)下交通不便,最近的衛(wèi)生所都在五里外,人生地不熟,我抱住他一家一戶的求,用摩托車送我弟弟去打針,打針時他卻怕疼不肯打,一直在我懷里顫抖,我說“偉卓乖啊,姐姐陪你打好不好”,最后他打了針,我也打了一針,打完一管葡萄糖手背漲疼,已經(jīng)抱不住他了,卻一直強忍著回家。
第二天他同村的男孩玩趕鴨子,我在旁邊邊照看他邊看書,突然他小聲的喊“姐姐”我抬頭,嚇得魂飛魄散。他一只手捂住腦袋,有血染出,那時候我也只有十四歲,嚇得一軟跪在地上,突然意識到偉卓還在流血,一咬牙就站起來了抱住他,又進了昨天進的衛(wèi)生所,我打著哆嗦一邊緊緊抱住他,按照護士的指示拼命往四樓的腦科跑去,幾秒鐘抱著一個五十斤的人到達四樓,而我那時候還是八百米不能及格,在學校爬一個樓梯都會抱怨的人,腿一直是軟的被我強行繃的緊直,坐下來后十分鐘失去了知覺一動也不能動,弟弟喊道“姐姐過來,我怕”我拍著僵硬的腿笑著說“姐姐休息下”回家時他頭上圍著一圈白紗布,夕陽下我牽著他的手回家,背后有一個護士輕輕嘀咕了一句“這個弟弟還好有這樣一個姐姐”。我偏過頭對一直沉默的他說“偉卓啊偉卓,以后要小心點啊”說著,我就哭了。
他九歲,我讀初三,準備迎接我的人生第一戰(zhàn)——中考,沒時間管他,他的成績直線下降,差點被勒令退學,我接到班主任電話臉一直是黑的.,班主任把我大罵一通。我平靜的說“對不起班主任,我以后會管好張偉卓的”她問“那最好,你是他的?”我說“他的姐姐,我們的父母不在家”。班主任知道我的年紀并得知我處于初三,在那所重點初中每天沒日沒夜的學習,回家還要熬夜到凌晨,一星期就要寫一百多張試卷,她說“對不起張姐姐,我剛才不知道情況,假如我知道我不會說出那樣的話”。掛了電話我哭出聲來,眼底全是是黑青色,我拿起衣架邊哭邊打他,我哭著說“你怎么這么不聽話,父母不在家你知道我有多累嗎?你聽話點好不好,求你了,你乖一點好不好,姐姐真的好累啊”,我陷入崩潰,他躲閃著,小小的手不停的擦眼睛,那天是我這么多年第一次打他,小腿上青青紫紫他疼得直抽氣,我又氣又心疼。后來那一年我考上了重點高中,班主任在給他的期末評語寫著“你的進步讓我二十年為師都驚訝”。
如今我十六,他十歲,他偎在我身邊看電視,我一會看他一會兒斷斷續(xù)續(xù)的寫下這篇文章,我不會告訴他我第一次聽賈盛強唱姐姐時淚眼朦朧,不會告訴我在學校想他時就寫他的名字,張偉卓這三個字被我寫的飄逸娟秀,比我寫我的名字還好看。手機里全是他笑起來的照片,皮膚白凈的他笑起來已經(jīng)隱隱有些俊朗的味道。偉卓啊偉卓!姐姐一直都在,可以做你的守護神很久很久,科學研究女人的壽命一般長于男人六年,看!恰好我大你六歲,是不是代表我可以保護你一輩子!假如以后有一個幸運的女孩被你喜歡,她會如我一樣這么愛你嗎?牽著手擁抱去吃遍天下好吃的看遍世間繁華依舊還愛著,可以的話,我把我呵護了這么多年的他交付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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