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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詩詞《丁都護歌》的詩意賞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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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督護歌》是唐代偉大詩人李白的作品。此詩描繪了勞動人民在炎熱的季節(jié)里拖船的勞苦情景,揭露了統(tǒng)治階級窮奢極欲、不顧人民死活的罪行,表現(xiàn)了詩人對勞動人民的苦難命運的深切同情,是一首風格沉郁的現(xiàn)實主義詩篇。全詩描寫與議論相結(jié)合,突出描寫民夫拖船的痛苦,然后在描寫的基礎上抒發(fā)議論,揭示勞動人民的痛苦沒有終結(jié),不僅深化了前面的描寫,而且擴展提高了詩的主題意義。詩中的描寫和議論,都采用現(xiàn)實主義的手法,不加修飾,沒有夸張,言近旨遠,意蘊深厚,與詩人的浪漫主義詩歌相比,別是一種風格。
《丁都護歌》
【年代】:唐
【作者】:李白
【內(nèi)容】
云陽上征去,兩岸饒商賈。
吳牛喘月時,拖船一何苦!
水濁不可飲,壺漿半成土。
一唱都護歌,心摧淚如雨。
萬人系磐石,無由達江滸。
君看石芒碭,掩淚悲千古。
【賞析】:
李白反映勞動人民生活的詩作不如杜甫多,此詩寫纖夫之苦,卻是很突出的篇章。
《丁都護歌》是樂府舊題,屬《清商曲辭。吳聲歌曲》。據(jù)傳劉宋高祖(裕)的女婿徐逵之為魯軌所殺,府內(nèi)直督護丁旿奉旨料理喪事,其后徐妻(劉裕之長女)向丁詢問殮送情況,每發(fā)問輒哀嘆一聲“丁都護”,至為凄切。后人依聲制曲,故定名如此。(見《宋書。樂志》)李白以此題寫悲苦時事,可謂“未成曲調(diào)先有情”了。
“云陽”(即今江蘇丹陽縣)秦以后為曲阿,天寶初改丹陽,屬江南道潤州,是長江下游商業(yè)繁榮區(qū),有運河直達長江。故首二句說自云陽乘舟北上,兩岸商賈云集。把纖夫生活放在這商業(yè)網(wǎng)點稠密的背景上,與巨商富賈們的生活形成對照,造境便很典型。“吳!蹦私撮g水牛,“南土多暑而此牛畏熱,見月疑是日,所以見月則喘!(《世說新語。言語》劉孝標注)這里巧妙點出時令,說“吳牛喘月時”比直說盛夏酷暑具體形象,效果好得多。寫時與寫地,都不直截、呆板,而是配合寫境傳情,使下面“拖船一何苦”的嘆息語意沉痛。“拖船”與“上征”照應,可見是逆水行舟,特別吃力,纖夫的形象就突現(xiàn)紙上。讀者仿佛看見那襤褸的一群,挽著纖,喘著氣,面朝黃土背朝天,一步一顛地艱難地行進著……
氣候如此炎熱,勞動強度如此大,渴,自然成為纖夫們最強烈的感覺。然而生活條件如何呢?渴極也只能就河取水,可是“水濁不可飲”呵!僅言“水濁”似不足令人注意,于是詩人用最有說服力的形象語言來表現(xiàn):“壺漿半成土”,這哪是人喝的水呢。只說“不可飲”,言下之意是不可飲而飲之,控訴的力量尤為含蓄。纖夫生活條件惡劣豈止一端,而作者獨取“水濁不可飲”的細節(jié)來表現(xiàn),是因為這細節(jié)最具水上勞動生活的特征;不僅如此,水濁如泥漿,足見天熱水淺,又交待出“拖船一何苦”的另一重原因。
以下兩句寫纖夫的心境。但不是通過直接的心理描寫,而是通過他們的歌聲即拉船的號子來表現(xiàn)的。稱其為“都護歌”,不必指古辭,乃極言其聲凄切哀怨,故口唱心悲,淚下如雨,這也照應了題面。
以上八句就拖船之艱難、生活條件之惡劣、心境之哀傷一一寫來,似已盡致。不料末四句卻翻出更驚心的場面!叭f人系磐石”,“系”一作“鑿”,結(jié)合首句 “云陽上征”的詩意看,概指采太湖石由運河北運。云陽地近太湖,而太湖石多孔穴,為建筑園林之材料,唐人已珍視。船夫為官吏役使,得把這些開采難盡的石頭運往上游!芭褪贝笄叶,即有“萬人”之力拖(“系”)之,亦斷難達于江邊(“江滸”)。此照應“拖船一何苦”句,極言行役之艱巨!盁o由達”而竟須達之,更把纖夫之苦推向極端。為造成驚心動魄效果,作者更大書特書“磐石”之多之大,“石芒碭(廣大貌)”三字形象的表明:這是采之不盡、輸之難竭的,而纖夫之苦亦足以感傷千古矣。
全詩層層深入,處處以形象畫面代替敘寫。篇首“云陽”二字預作伏筆,結(jié)尾以“磐石芒碭”點明勞役性質(zhì),把詩情推向極致,有點睛的奇效。通篇無刻琢痕跡,由于所取形象集中典型,寫來自覺“落筆沉痛,含意深遠”,實為“李詩之近杜者”(《唐宋詩醇》)。
注釋:
1、《丁都護歌》,樂府“吳聲歌曲”調(diào)名,聲調(diào)哀切。
2、云陽,今江蘇丹陽市。上征,逆水向上游行駛。
3、吳牛,南方一帶的水牛。吳牛喘月,形容天氣酷熱。據(jù)說吳牛怕熱,在夏天夜晚看到月亮也當作太陽,喘氣不止。
4、壺漿,茶水、酒漿。
5、摧,悲傷。
6、盤石,大石頭。
7、江滸,江邊。
8、芒碭(dàng),芒山、碭山,在今安徽、江蘇、山東三省的交界處。古時芒、碭一帶盛產(chǎn)文石(有紋理的石頭)。一說,芒碭是疊韻聯(lián)綿詞,形容石頭粗重難移。
白話譯文
從云陽逆運河而上服徭役,兩岸住著許多的商賈大戶。
吳牛熱得對月直喘之盛署,沿江拖船的工人多么辛苦!
江水混濁不堪已不可飲用,壺中的水有一半都是泥土。
唱起那丁督護歌以助挽力,內(nèi)心就會摧裂而淚落如雨。
萬名工人鑿取奇異的文石,沒辦法很快運達江邊水滸。
你看那石頭多么粗大笨重,掩面而泣為百姓悲傷千古。
創(chuàng)作背景
李白漫游了祖國大地。他是一個很關心人民疾苦的人,在漫游中他同情人民疾苦,也同勞動人民交往,寫下了少數(shù)反映勞動人民疾苦和表達對勞動人民深情厚意的衷心感激的詩歌。這篇《丁督護歌》就是描寫民夫拖船痛苦的詩作。
關于此詩的創(chuàng)作時間,黃錫珪《李白詩編年》和郁賢皓《李白集》都認為是天寶六載(747)李白游丹陽橫山時所作,當時李白第二次漫游吳越,南下途中經(jīng)云陽(今江蘇丹陽)。也有人認為,此詩作于開元二十六年(738),當時潤州(今江蘇鎮(zhèn)江)刺史齊澣在當?shù)亻_鑿新河,李白看到當時由云陽從水路運輸石頭的情形,因用當?shù)毓徘}目寫下這首詩。
整體賞析
《丁督護歌》又作《丁都護歌》,是《清商曲辭·吳聲歌曲》舊題。語出《宋書· 樂志》:彭城內(nèi)史徐逵為魯軌所殺,宋高祖派都護丁旿收斂殯埋。逵的妻子(高祖長女),呼旿至閣下,親自問殯送之事,每次問就嘆息說:“丁都護”,聲音很哀惋凄切。后人依其聲制了《都護歌》曲!短茣 樂志》也云:“《丁督護歌》者,晉宋間曲也!卑础稑犯娂匪妗抖《阶o歌》都是詠嘆戎馬生活的辛苦和思婦的怨嘆。李白用舊題別創(chuàng)新意,與舊題毫無牽涉,只取其聲調(diào)之哀怨。
此詩描寫民夫拖船的痛苦,表現(xiàn)了作者對勞動人民的同情。首二句表明這都是作者乘舟之所見,唯其乘舟溯江而上,沿河向上游拖船之狀以及“兩岸饒商賈”才能可見!霸脐柹险魅ァ笔怯^察點。從“兩岸”起至“無由”句都是從這觀察點寫所見所聞所感。作者對商賈之描寫不多,只一句,一句中只著了一個“饒”字,就寫出了兩岸商業(yè)之繁榮,商賈之多,富人生活之富。作者把船工生活放在這商業(yè)網(wǎng)點稠密的背景上,與巨商富賈們的生活形成對照,造境便很典型。
下面大量的筆墨而是寫船工生活!皡桥!眱删湫稳莼钪!妒勒f新語·言語》:“(滿)奮曰:‘臣猶吳牛,見月而喘!眳桥<从么说。此典既寫出了天氣的特別炎熱,又含蓄地告訴人們,船工也像吳牛一樣在累死累活地干,因此用典之后,詩人滿懷感嘆地說“拖船一何苦”,“一何”二字下得好,既體現(xiàn)了拖船之苦,又飽含了詩人的無限同情心。五、六句寫船工所吃,活累天氣熱。可連一口清水都喝不上!安豢娠嫛眳s得飲,“半成土”也得裝壺中。與首二句聯(lián)系起來,作者用了對比法,商賈的生活與勞工之生活判若涇渭!耙怀倍鋵懰劊吹降囊咽谷耸謧牧,可偏偏那哀切的“督護歌”又傳入耳中,這位“平生不下淚”的曠達詩人到此也不能不“心摧淚如雨”了!叭f人”兩句又寫所見,這兩句是說:石頭大且多,從事開鑿者數(shù)以萬計,運送到江邊更是一件困難的事。作者由拖船之苦進而想到從石山運送巨石到江邊之苦了。為造成驚心動魄的效果,末兩句大書特書磐石之多之大,給人民帶來無窮的痛苦,會讓人民千古掩淚悲嘆。作者以“掩淚”作結(jié),加深了全詩的沉痛感。
這首詩作者懷著沉痛的心情,以樸質(zhì)的語言描繪了一幅辛酸的河工拉纖圖,透過詩句讀者仿佛看見了當時兩岸冶游的富商,豪門子弟,瘦骨伶仃的船工;仿佛聽到了河工的勞動號子,傷心的歌聲,催人淚下的呻吟。透過詩句,讀者也仿佛聽到了正站在行舟上的年青詩人的發(fā)出肺腑的悲嘆。
此詩籠罩著濃厚的哀傷氛圍和悲涼色調(diào)。全詩層層深入,處處以形象畫面代替敘寫。篇首“云陽”二字預作伏筆,結(jié)尾以“磐石芒碭”點明勞役性質(zhì),把詩情推向極致,有點睛的奇效。通篇無雕琢痕跡。其語調(diào)是沉郁的,與李白平常明快、灑脫的詩句不同。這又代表李詩另一種風格。世稱杜工部詩多“沉郁頓挫”之作,此詩即使放入杜集中,也難分出雌雄的。因此,大凡一個集大成的作者,風格總是多樣的,不可一概而論之。明胡應麟所撰《詩藪》云:“李杜才氣格調(diào),古體歌行,大概相埒!毖灾衫怼
作者簡介
李白(701—762),字太白,號青蓮居士。是屈原之后最具個性特色、最偉大的浪漫主義詩人。有“詩仙”之美譽,與杜甫并稱“李杜”。其詩以抒情為主,表現(xiàn)出蔑視權(quán)貴的傲岸精神,對人民疾苦表示同情,又善于描繪自然景色,表達對祖國山河的熱愛。詩風雄奇豪放,想像豐富,語言流轉(zhuǎn)自然,音律和諧多變,善于從民間文藝和神話傳說中吸取營養(yǎng)和素材,構(gòu)成其特有的瑰瑋絢爛的色彩,達到盛唐詩歌藝術(shù)的巔峰。存世詩文千余篇,有《李太白集》三十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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