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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園春·問杜鵑》古詩詞鑒賞
在學習、工作乃至生活中,應該沒有人沒接觸過古詩詞鑒賞吧?古詩詞鑒賞,最通俗的解釋就是,運用了什么手法,描寫了什么內容,突出了什么,抒發(fā)了作者怎樣的情感。古詩詞鑒賞的正確賞析步驟是怎樣的呢?下面是小編精心整理的《沁園春·問杜鵑》古詩詞鑒賞,歡迎閱讀與收藏。
沁園春·問杜鵑
陳人杰
為問杜鵑,抵死催歸,汝胡不歸?
似遼東白鶴,尚尋華表;海中玄鳥,猶記烏衣。
吳蜀非遙,羽毛自好,合趁東風飛向西。
何為者,卻身羈荒樹,血灑芳枝?
興亡常事休悲。
算人世榮華都幾時?
看錦江好在,臥龍已矣;玉山無恙,躍馬何之?
不解自寬,徒然相勸,我輩行藏君豈知?
閩山路,待封侯事了,歸去非遲。
陳人杰詞作鑒賞
這是一篇借質問杜鵑而表明心志的詞作。杜鵑,又名子規(guī)“催歸”。傳說中是戰(zhàn)國時蜀王杜宇所化,杜宇被迫禪位鱉靈,死后魂魄化為此鳥,每到暮春便悲鳴不已,直到啼血而止。因而,杜鵑便被賦予了一種幽怨的色彩,那些背井離鄉(xiāng),羈寄四海的文人學子,一聽到杜鵑的哀婉鳴哽,便頓生思歸戀鄉(xiāng)之情。然而此時詞人陳人杰正涉世未深,朝氣蓬勃,積極求仕,滿腹志向正得伸展,因而杜鵑沖他叫嚷催歸,顯然不合時宜,難怪詞人對杜鵑要大加斥問了。
題目“問杜鵑”,這“問”是“責問”、“質問”。詞以“當頭炮”開局:杜鵑,你苦苦催促人歸,自己為何不回四川?“以子之矛攻之盾”,然而詞中的杜鵑并未認輸,卻說:只算是我自說,奈何以“不歸”罪我?我鳥類哪里有“歸”與“不歸”之說耶?殊不知詞人聰敏,早已料到鳥兒會這樣,不待鳥兒強嘴,已自先發(fā)制人:像那去家千年的白鶴,尚且知道重返遼東尋訪城門之華表;遠徙萬里的海燕,猶能記得金陵烏衣巷中的舊居——同屬卵生羽化的禽鳥,鶴、燕不言“歸”而歸,你杜鵑言“歸”而不歸,羞也不羞?在旁觀者看來,這一腳踏上去,杜鵑再無法翻身了。但詞人搏兔用全力,仍然窮追不舍:君之所以“不歸”,是為“路曼曼其修遠”乎?——不是。自江南至四川,里途并不算遙遠。那么,是否因為“身無彩鳳雙飛翼”呢?——不。你的翅膀完好無缺。也許,“八月秋高風怒號”,阻遏了你的飛行?——不是,F(xiàn)在正是春暮,東風勁吹,正好順勢向西翱翔。如是乎從主體行為能力和客觀行動條件等不同角度一一審視并否決了鳥兒可以用來敷衍塞責的種種托辭,這就逼出了對于杜鵑的又一次質問:“何為者。卻身羇荒樹,血灑芳枝?”乍看起來,它似乎是對篇首“汝胡不歸”一問的同義反復,但仔細體味,卻知并非如是。關鍵就在“血灑芳枝”四字。卒章顯志,一篇命意才得以昭然揭出。
這首詞,構思奇特,頗類似于辛棄疾的《沁園春生動傳神但本篇又不完全同于辛詞,而是詞人的“獨角戲”,從頭到尾都是作者教訓杜鵑之辭,完全剝奪了鳥兒的發(fā)言權,形式略嫌呆板,藝術造詣也不及稼軒。陳人杰此篇卻詼諧其表而嚴肅其里,反映了“國家興亡,匹夫有責”的重大主題,表現(xiàn)出詞人積極進取的精神,是南宋后期詞壇上一篇格調較高的佳作。
“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這都是詞中的陳詞濫調了,但他人多取其慨嘆人世滄桑的本義,詞人卻獨采個中鶴、燕能歸故里的角度,以與杜鵑之“不歸”造成鮮明的對比,舊事新用,推陳出新,增加了無窮的妙趣。本篇不用“諸葛”、“公孫”,而化用杜詩,以“臥龍”對“躍馬,既工穩(wěn)又精警生動,達到了沈氏所謂”使人姓名須委曲得不用出最好“的境界。
賞析
“為問杜鵑,抵死催歸,汝胡不歸!睆亩霹N叫聲的諧音“不如歸去”展開聯(lián)想,把杜鵑人格化,用“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方法,單刀直入地責問杜鵑不以身作則——拼死叫別人回去而自己言“歸”卻不歸。圍繞歸與不歸的問題,下文幾句分三層從正面加以評述,勸杜鵑帶頭先歸。
第一層“似遼東白鶴,尚尋華表;海中玄鳥,猶記烏衣”四句以鶴燕尚知重返故地的事例與杜鵑作比較,表明:同屬卵生羽化的禽鳥,鶴燕不言“歸”而歸,杜鵑口言“歸”卻不歸,指出“歸”的必要。
第二層“吳蜀非遙,羽毛自好,合趁東風飛向西”三句指出吳蜀相去不遠,杜鵑自身完全有力量能飛回去。另外,杜鵑還有外力條件作幫助,正是回去的大好時機。
第三層歇拍三句“何為者,卻身羈荒樹,血灑芳枝”又從杜鵑眼前凄涼悲苦的處境來分析,更有必要趁早回去,不必要“血灑芳枝”自己去折磨自己,更充實了第一層的理由。這里,詞人對杜鵑應當歸去的必要性和可能性作了形象的描述,使杜鵑無言以對,杜鵑似亦吐盡詈辭。指責杜鵑對別人“抵死催歸”,而自己該歸、能歸卻不歸的無理,從而反襯詞人自己催其歸而暫不歸的合理性,為下文點題埋下伏筆。此片抓住杜鵑的言行矛盾,一路嚴責,本有難以為繼之勢,但至“血灑芳枝”句,卻于“汝胡不歸”的質問中,隱隱牽入“杜鵑之‘不歸’蓋傷心人別有懷抱”的新內容,從而引出下片訓誡之詞來。
“興亡常事休悲。算人世榮華都幾時!背薪由衔亩霹N“血灑芳枝”的斷腸思故園而對杜鵑加以勸誡:不要因國家的興亡而悲傷。借此引出詞人對人生的看法:國家興亡是常事,富貴不久長也是常事,因此絕對不能為國家的衰敗,人人失去富貴榮華而憂傷。
為使自己的見解有根有據(jù),“看錦江好在,臥龍已矣;玉山無恙,躍馬何之”四句中,詞人還把一度稱雄于蜀地并作出了貢獻的諸葛亮、公孫述與蜀地的錦江、玉山相比較,闡明江山永存,人生卻是短暫的。即客觀事物的發(fā)展有著它自己的內在規(guī)律,這是不以人的主觀意志為轉移的,凡事都應該從積極方面去考慮,具體來說應著眼于為國家多作貢獻。這就是詞人借告誡杜鵑而對人生所持的積極態(tài)度,表現(xiàn)詞人樂觀、進取的精神。如此廣闊胸襟,處于凄苦心境的杜鵑自然是無法理解的。
因此,“不解自寬,徒然相勸,我輩行藏君豈知”三句中,詞人以自豪的口吻嘲弄杜鵑太不自愛,不理解詞人的“行藏”卻要一個勁地“催歸”,可笑而白費心血,同時暗示詞人堅決不歸是要有一番作為的。
最后詞人遂乘勢就個人進退行藏這一嚴肅的政治問題,引出結拍三句,表明自己的態(tài)度:不是不肯退隱,只是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要等為國建功立業(yè)后才回鄉(xiāng)。從而呼應開頭,點明題旨,詞人在人生道路上的積極進取精神在對杜鵑“抵死催歸”的批判中展示無遺,含蓄而令人尋味。
此詞上片一開頭就對杜鵑提出責問,問它何不歸去。接下去以白鶴和玄鳥知返的故事為據(jù),說明杜鵑應該歸去的道理,問它因何“身羈荒樹,血灑芳枝”。下片又轉出新的內容:原來杜鵑之“不歸”,是因為它故鄉(xiāng)中像諸葛亮、公孫述那樣的風云人物如今早已去世,即使回去也無益。于是,詞人從中得到啟示,決心等打敗敵人,立功封侯之后才回福建老家。
全詞構思新穎,詞句流暢,用典貼切,言情自然,意境深遠,圍繞杜鵑的叫聲及有關傳說典故展開聯(lián)想、進行議論,最后歸結到抒寫個人的懷抱,從而生發(fā)出一個富有積極意義的主題,從側面表達了詞人積極向上的人生態(tài)度和力求建功立業(yè)的理想,可謂構思新穎而別出心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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