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夢的散文隨筆
江南,一個念起便繾綣許多情思的名字,癡纏的余韻在唇齒間久久繚繞,淺淺的,卻簡單的便醉了心神。
印象里,江南的年歲應(yīng)該是清淺的,日子應(yīng)該是緩慢的,就如同灑在湖面的月光,皎潔輕柔,一絲一縷,都恰到好處的描繪了靜好安然。
當(dāng)年,戴望舒在一首《雨巷》的輕緩述說里,漫不經(jīng)意的便將纏綿的心意勾起,讓多少文人騷客深深的戀上了那個淡淡憂郁的地方,希冀往返在那古典的青石巷道,能邂逅一位撐著油紙傘,著一襲素色旗袍的秀美女子。我也亦然,僅僅是一首詩的光陰,自此,那些遐思便都和江南有關(guān)。江南,成了一個徘徊在夢里的地方。那里人來人往,白色的杏花開遍院墻,帶著些許雨霧的惆悵。
如今,和它是距離最近的時候,鼻翼間仿佛嗅到了那份獨有的氣息。不遠(yuǎn)處,默立著幾處人家,幾座簡單的石橋連接著居所,一切是那么的熟悉鮮明。只是,當(dāng)我真正走進它時,江南,會是何種的模樣?會像寒山寺的鐘嗎?蕭索還是繁華?是像杭州的斷橋?是否常年有柳絲招搖呢?還是像蘇州的雕刻?精致還是粗獷?會像揚州的油菜花嗎?又是否會開滿山崗和田野?那么,是像周莊吧,江南水鄉(xiāng)——周莊。
周莊,真實的觸摸著它的氣息,我知道,我終于步入江南的夢里。
此時,這里沒有迷蒙細(xì)雨,但微暖的陽光和時有時無的輕風(fēng),也帶了江南特有的氣息。行走在這頗具年代感的街道,熙攘的人群和兩側(cè)獨具特色的小店,無一不訴說著這里的獨特和祥和。江南的水應(yīng)當(dāng)是靜的,但這里的水卻也是鮮活的。它養(yǎng)育著周莊的世代子民,周莊的人們也固執(zhí)的守著它,延續(xù)著它千年古老的文化,彼此在歲月更迭里,不離不棄,于是,穿流在街巷間的水啊,也便有了俗世煙火的人情。斑駁的'白墻,古樸的黛瓦,精致的小橋,微漾的流水,簡單的搖船和船上渡娘清靈的歌聲,那些寫在文字里,刻在書畫間的一切,都迷離在了這片水鄉(xiāng)。
隨意的由著心情行走,偶然的一個轉(zhuǎn)角處,有著一家小小的庭院,簡單的柵欄里栽種著花木,一側(cè)的空地上一張木桌隨意安放,幾架椅子斜斜的繞在周圍。桌上是一壺新沏的阿婆茶,熱氣蒸騰,幾個杯子擱在一起,瓜子、柑橘散亂的擱置,幾個人圍坐在一起,面朝著屋側(cè)的水流,曬著暖陽,在劃槳聲里閑話家常。
日子悠悠的過,時光輕輕的走,在江南這個小鎮(zhèn)里靜靜的安逸,在周莊的流水里舒緩安好。
穿梭在周莊錯落的小巷里,不去在意是否會迷失,只單單為一份簡單的情懷。
途中,側(cè)目處皆是臨水而立的房屋,站在石橋上,順?biāo),木制的格子窗依次凌空開在水上,褐色的窗體略帶斑駁,水中折射著光波,微微晃動間,映在灰白色的橋體。剎那間,恍若時空交錯,一幕幕都帶著千年前的氣息——那段熟悉的吆喝,那位兀自清飲的茶客,那投射在行人身上的光影,熟悉而古老。突兀的,僅是那滄桑的磚墻,和石橋縫間半枯的草木。
參差錯落的今昔,讓這處古鎮(zhèn)溫柔的沉淀著歲月的慈悲。任意一處巷落駐足,都鮮明著江南的色調(diào)。臨窗而坐,入目的是黑白,偶有行人亮麗的顏色幾度點綴其間,單薄卻不單調(diào),只有一種感覺縈繞心頭:它,就應(yīng)該是這樣的,恰好,合適。
江南夢,夢周莊,斜暉煙色里,流水相送,是一場無言的別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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