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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王閣詩序》經(jīng)典賞析
導(dǎo)語:在《王子安集》中,本文又題《滕王閣詩序》,有些選本作《滕王閣序》。滕王閣在今江西南昌市,唐高祖之子李元嬰任洪州都督時所建,故曰洪府滕王閣。
經(jīng)典賞析
本文寫作時間,舊有二說。一說“十四歲”。王定!短妻浴(卷五)認(rèn)為“王勃著《滕王閣序》,時年十四。都督閻公不之信。勃雖在座,而閻公意屬子婿孟學(xué)士者為之,已宿構(gòu)矣。及以筆紙巡讓賓客,勃不辭。公大怒,拂衣而起,專令人伺其下筆。第一報云:‘南昌故郡,洪都新府’。公曰:‘是亦老生常談’。又報云:‘星分翼軫,地接衡廬’。公聞之沉吟不言。又云:‘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公矍然而起,曰:‘此真天才,當(dāng)垂不朽矣!’遂亟請宴所,極歡而罷。”蔣清翊《王子安集注》(卷八)引申其說,謂當(dāng)時王勃之父王福官六合縣令,王勃赴六合過洪州所寫。“十四歲”說,可能是附會序中“童子何知”一語,但“童子”并不僅指十三四歲的人。序中還有“等終軍之弱冠”句,“弱冠”,顯然是二十歲,而非十四歲。故此說并不可信。二說“二十六”。辛文房《唐才子傳》認(rèn)為王福時謫交趾(今越南北部),王勃前往省親,過南昌而作。王勃曾“匿死罪官奴,恐事泄,輒殺之,事覺當(dāng)誅,會赦除名。父福坐是左遷交趾令。勃往省覲,途過南昌,時都督閻公新修滕王閣成,九月九日,大會賓客,將令其婿作記,以夸盛事。勃至入謁,帥知其才,因請為之,勃欣然對客操觚,頃刻而就,文不加點,滿座大驚。”據(jù)此,則本篇當(dāng)作于上元二年九月,作者二十六歲。尋繹文義,似以后說為是。
全文可分為四大段落。開篇至“躬逢勝餞”是第一段,對洪州形勢與人才優(yōu)勢進(jìn)行高度概括。題名曰“登洪府滕王閣”,所以開篇從地域特點著筆。“豫章”,漢代郡名,所以稱“故郡”;唐初改為“洪州”,故說“新府”。兩句中兼顧到歷史與現(xiàn)實。因古人把地域與天上的星座相對應(yīng),所以第三句從天上寫起──“星分翼軫”;下面又緊應(yīng)地理形勢──“地接衡廬”;它還以“三江”為衣襟,以“五湖”為腰帶,控馭著荊楚,牽系著浙江。洪州的地勢之雄,在以上四句中被形容得淋漓盡致。“物華天寶”四句,極寫人物之盛。“龍光”七字與前“星分”一句相呼應(yīng)。“徐孺”“陳蕃”是漢代“豫章”之名流,與起句遙遙相接,既追溯歷史弘揚傳統(tǒng),又為當(dāng)時“洪都”人才的出場作好鋪墊。從“雄州霧列”開始,將地勢與人才這兩方面交叉在一起,運用錯綜回環(huán)手法,反復(fù)皴染。“雄州霧列”寫地,是“星分”四句的補充;“俊采星馳”寫人,是“物華”四語的發(fā)揮。“臺隍”一句復(fù)說“星分”四語,“賓主”七字再補“物華”兩聯(lián)。從“都督閻公之雅望”一句開始,進(jìn)入時、地具體描寫,既突出與會賓主,又兼及自身。這一段,層次分明,思路清晰,針線細(xì)密,開合得體,筆墨變化多姿,卻又一絲不茍。
從“時維九月”到“聲斷衡陽之浦”是第二段。這一段緊扣題中“秋日”與“滕王閣”,從不同側(cè)面描寫舊歷重九秋高氣爽的自然景觀和滕王閣建筑的壯麗非凡。“潦水”二句承“三秋”而言,“儼驂”四句敘寫來閣過程,“層巒聳翠”六句寫閣之所在,“披繡闥”以下寫登臨之所見。“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是千古傳唱的名句,是序文中最為精彩的部分。這兩句把深秋景象描繪得活脫生動神采飛揚,富有縱深感;它把人們可以意會而無法言傳的美感,通過色彩鮮明對比強(qiáng)烈的語言,極其簡潔地表現(xiàn)出來了。有人認(rèn)為這兩句來自庾信《馬射賦》中的“落花與芝蓋齊飛,楊柳共春旗一色”(見王應(yīng)麟《困學(xué)紀(jì)聞》卷十七)。此外,與之相近的聯(lián)句還有:“旌旗共云漢齊高,鋒鍔與霜天比凈”(后魏釋僧懿《平心露布文》);“浮云共嶺松張蓋,明月與蘭桂分叢”(《唐德州長壽寺舍利碑》)。但都不及王勃此二句貼切自然,流麗飛動,有很強(qiáng)的藝術(shù)穿透力,千百年后仍能震蕩人心。“落霞”二字,前人也有不同的解釋,一說“落霞”是鳥,形如鸚鵡(見袁枚《隨園詩話》卷一),后說較切合原意。下面“漁舟唱晚”四句,通過聽覺形象為這兩句作補充,深化意境,更增添無限詩意。
從“遙襟俯暢”到“豈效窮途之哭”是第三段。這一段還可分為兩個層次。“嗟乎”以前為第一層。這一層,從盛宴娛游聯(lián)想到人生的際遇。自“遙襟俯暢”至“二難并”,寫宴會的盛大,人才的眾多,佳節(jié)良辰的難得。以下,“窮睇眄于中天”,引出“天高地迥”兩句,“極娛游于暇日”引出“興盡悲來,識盈虛之有數(shù)”。作者以直抒的方式吐露內(nèi)心深層的孤獨感,并且貫穿始終。“望長安于日下”以下十句,聯(lián)系個人身世,對此作多側(cè)面的具體發(fā)揮。從“長安”“南溟”“北辰”“帝閽”“宣室”諸語來看,內(nèi)中既包含其父被貶交趾之痛,又有個人宦途失意之悲。在這一層里作者寫到了東、南、西、北,四面八方,用的是全方位的觀照與“登臨四望”的藝術(shù)手法。從枚乘的《七發(fā)》到唐初,這種手法在自然山水描寫中經(jīng)常出現(xiàn)。王勃結(jié)合登閣,“按周覽而發(fā)幽情”,融歷史淵源于地區(qū)特點,同時結(jié)合身世成功地發(fā)展了這一手法。從“嗟乎”到“豈效窮途之哭”,是第三段的第二層。先以“嗟乎”二字唱嘆而起,使嚴(yán)格的駢文具有松動變化之妙。緊接著寫“時運不齊,命途多舛”的感慨,并征引馮唐、李廣、賈誼、梁鴻等人加以申述。繼之,筆鋒陡轉(zhuǎn),從“所賴君子見機(jī)”開始,全力抒寫壯志決不因老邁困頓而稍有變易,透露樂觀向上的情懷。峰回路轉(zhuǎn),柳暗花明,行文上具有起伏頓挫之妙。
從“勃,三尺微命”到篇終是第四段,仍可分作兩層。“嗚呼”以前為第一層,由個人遭際寫到路經(jīng)滕王閣,幸得參與宴會,自當(dāng)應(yīng)命為詩。“無路請纓”四句,以終軍、宗愨、班超等胸懷大志的歷史人物自比,兼敘懷才不遇。“舍簪笏于百齡”八句,寫遠(yuǎn)行省親,路經(jīng)名閣,應(yīng)邀赴宴,如登龍門,身價倍增。“楊意不逢”四句表示,既遇閻公這樣的知音,又怎能不欣然命筆?“嗚呼!勝地不常,盛筵難再”以下為第二層。作者把這次宴會比作歷史上著名的蘭亭雅集,能奉命作賦,已十分榮幸,但自己年少,叨陪末座,更好的作品有待在座諸公。全序以謙詞作結(jié)。全文首尾聯(lián)貫,一氣呵成,無懈可擊。
這篇序文之所以生動感人,千古傳誦,還在于它具有很高的藝術(shù)成就。主要表現(xiàn)在以下四個方面。首先,在于它有詩意之美。本文題名曰“序”,也是一篇典型的駢文。它繼承了漢、魏以來駢文的傳統(tǒng),吸收了賦體的成功的藝術(shù)經(jīng)驗,形成了規(guī)模崇麗、氣象清新的風(fēng)格。徐師曾在《文體明辨序說》中說:“賦”這種文體,“吟詠性情,各從義類。故情形于辭,則麗而可觀;辭合于理,則則而可法。使讀之者有興起之妙趣,有吟歌之遺音。揚雄所謂‘詩人之賦麗以則’者是已。”這篇序文,可以說是“詩人之賦”的典范之作。王勃是初唐具有革新意識的詩人,他的為文,也同他的詩歌創(chuàng)作一樣,散發(fā)出一種清新誘人的氣息,主要表現(xiàn)為詩意的捕捉和意境的創(chuàng)造。他是以詩人的眼光來觀察與滕王閣有關(guān)的客觀事物的,而且是以詩人的心情去體驗和抒發(fā)真實感受的。他熱愛大自然,熱愛祖國的山山水水;他有遠(yuǎn)大的抱負(fù),有人生的使命感。所以,他既能寫出“落霞與孤鶩齊飛”這樣歌詠山河風(fēng)光的佳句,同時也能抒發(fā)“窮且益堅,不墜青云之志”的情懷。然而,由于時代及其他方面的局限,詩人的理想不能實現(xiàn),壯志難酬,免不了有“興盡悲來”之嘆,免不了要產(chǎn)生一種與生俱來的深沉的孤獨感。正因為有這種出自內(nèi)心的深沉感受,所以千百年以后它仍然能撥響與他有某種類似體驗的讀者的心弦。這篇序文與前此某些諂諛鋪張、雕蟲篆刻的大賦有所不同,它不是炫學(xué)使才的無病呻吟,而是由衷之言的千古絕唱。這種情感并不單單表現(xiàn)為序文的個別章節(jié),而是貫穿全文各個部分的整體效應(yīng)。正是出自內(nèi)心,意深義高,才能在整體上把抒情、寫景、敘事、議論、使事、用典熔于一爐,而獲得以情感人的藝術(shù)功效。因為序文具有真摯的情感和濃郁的詩意,所以它的影響遠(yuǎn)遠(yuǎn)超過同時創(chuàng)作的《滕王閣詩》。下面特錄此詩,不妨作一比較:
滕王高閣臨江渚,佩玉鳴鸞罷歌舞。
畫棟朝飛南浦云,珠簾暮卷西山雨。
閑云潭影日悠悠,物換星移幾度秋。
閣中帝子今何在?檻外長江空自流。
詩語凝練,內(nèi)容含蓄,概括性很強(qiáng),且又極富詩的形象與詩的韻味。但它畢竟不能像序文那樣,大開大合,縱橫出沒,規(guī)模崇麗而又氣象清新。作為主體的這首《滕王閣詩》,只有參讀附于詩前的序文才能更深地把握其內(nèi)蘊。反過來,正是因為有了這篇序文,又使這首詩的藝術(shù)價值被序文的光彩掩沒了。很多讀者,但知有序,不知有詩,其中的奧秘是很值得探尋的。
其次是形式之美。《文體明辨序說》中說:序,“亦作‘敘’,言其善敘事理,次第有序,若絲之緒也。”王勃此文,發(fā)揮了“次第有序”的特點,但它不是“善敘事理”而是善抒真情。全文層次清晰,首尾聯(lián)貫,針線細(xì)密,次第井然。對此,前面已有具體分析。這里要說的是駢文的對偶問題。全篇除“嗟夫”“所賴”“勃”“嗚呼”“云爾”九字以外,其余多為四、六偶句,句式非常整飭。但過分整齊必將呆板而缺少活潑之氣,所以文中還多用七字句或間用三字句,整中見散,搖曳多姿。句中還不時雜用“之”“而”“于”“其”等虛詞,或適當(dāng)運用“嗟夫”“嗚呼”之類的感嘆詞,整飭之中富有變化,做到奇偶相生,避免了板滯的缺點。文中不僅句與句對偶,有時句中的詞與詞也構(gòu)成對偶,如“騰蛟起鳳”“紫電清霜”;“襟三江而帶五湖,控蠻荊而引甌越”;“龍光射牛斗之墟”“徐孺下陳蕃之榻”。有些深層的對偶,表面上看不出來,需要透過一層才能發(fā)現(xiàn)。如“蘭亭已矣,梓澤丘墟”。“蘭亭”對“梓澤”,十分清楚,但“已矣”和“丘墟”之間就看不出是對偶了。其實,它們之間也是對偶關(guān)系,不過,它們不是一般形態(tài)下的對偶,而是以雙聲為對。“已矣”,是雙聲;“丘墟”在古代漢語中均為“溪”母,也是雙聲,所以成對(見錢大昕《十駕齋養(yǎng)新錄》卷十六)。有些對偶從不同側(cè)面向心地集中于一個重點,因而又帶有排比與連珠的修辭特色。這說明,王勃寫此序的手法是多種多樣的,有效地增強(qiáng)了詩的韻味。
再次是繪畫之美。如果從繪畫的角度來透視這篇序文,可以看出,本篇并不是一般性的山水游記,而是把山水、建筑、人物融匯在一起的山水人物畫,是一幅以滕王閣為中心的全景畫。作者非常注意畫面的構(gòu)圖與布局的整體性,因為它是用文字寫成的,所以很自然地把萬里之遙的自然景觀恰當(dāng)?shù)丶{入自己構(gòu)思的畫面中來。作者充分發(fā)揮自己的藝術(shù)想象力,“三江”“五湖”“蠻荊”“甌越”“長安”“吳會”“南溟”“北辰”,均可“撫四海于一瞬”。作者的想象超越空間的局限,他通過想象的視角遙攝各種景物,統(tǒng)馭全局,服務(wù)于滕王閣的描寫。在構(gòu)圖與空間時間關(guān)系上,作者注意到空間的深度與歷史的深度,使這篇序文具有縱深的立體感。“故郡”與“新府”相聯(lián)系,前代名人與在座高朋相銜接,有時還恰當(dāng)運用具有神話色彩的傳說,把現(xiàn)實與虛無的天界、幻境融為一體(如“星分翼軫”“龍光射牛斗之墟”),形成多維的藝術(shù)空間。技法運用也呈現(xiàn)多樣化。有的是工筆細(xì)描,反復(fù)勾勒,如滕王閣的建筑;有的是水墨烘染,信筆點綴,如閣外自然景觀。凡此種種,都能意到筆隨,自成佳趣。色彩運用也極為豐富。有時重彩疊金,濃麗耀眼,如“層巒聳翠”“飛閣翔丹”“睢園綠竹”“鄴水朱華”。有的靠自然本色,或與外部色彩相輝映,如第二段關(guān)于秋景的描繪。有的則在事物變化的瞬間捕捉色彩的變化,富有動感,如“雄州霧列,俊采星馳”“云銷雨霽,彩徹區(qū)明”。這都不是一般畫筆所能達(dá)到的。
最后是音樂之美。在講究對偶的同時,文章還特別追求文字聲調(diào)的平仄相對。就一聯(lián)而言,上聯(lián)的下半部分如以平聲字結(jié)尾,則下聯(lián)上半部分的尾語也必用平聲。如“物華天寶,龍光射牛斗之墟;人杰地靈,徐孺下陳蕃之榻”。上聯(lián)“墟”字平聲,下聯(lián)“靈”字處也必為平聲。反之亦然。如“屈賈誼于長沙,非無圣主”;“主”是仄聲,那么,下聯(lián)“竄梁鴻于海曲,豈乏明時”中的“曲”字處,亦必用仄聲(“曲”為入聲字)。這種手法是“平接平”,“仄接仄”。再就一句本身而言,不論四、六句或七字句,均如同律詩一樣,在雙音節(jié)處要交替使用平仄聲字,以使句中平仄相間,鏗鏘起伏,錯落有致。一聯(lián)中的兩句,也如同詩句一樣地講求平仄相對,使全文抑揚頓挫,回環(huán)往復(fù),具有悅耳的音樂之美。
韓愈在《新修滕王閣記》中說:“愈少時,則聞江南多臨觀之美,則滕王閣獨為第一,有瑰偉絕特之稱。及得三王所為序、賦、記等,壯其文辭,益欲往一觀而讀之,以忘吾憂。”“三王”中,王仲舒的“記”與王緒的“賦”均已失傳,唯王勃此“序”獨存。這是因為王勃此序有真實的感情和充實的內(nèi)容,與六朝及其以前某些無病呻吟或嘲風(fēng)弄月的有所不同。同時,還在于它打破了僵死陳舊的駢文格局和陳陳相因的文風(fēng),給駢文注入新的血液,有很高的藝術(shù)性。歷史是公正的,它作出了自己的選擇。
寫作背景
滕王閣因滕王李元嬰得名。李元嬰是唐高祖李淵的幼子,唐太宗李世民的弟弟,驕奢一婬一逸,品行不端,毫無政績可言。但他精通歌舞,善畫蝴蝶,很有藝術(shù)才情。他修建滕王閣,也是為了歌舞享樂的需要。這座一江一 南名樓建于唐朝繁盛時期,又因王勃的一篇《滕王閣序》而很快出名。韓愈在《新修滕王閣記》中說:“愈少時,則聞一江一 南多臨觀之美,而滕王閣獨為第一,有瑰偉絕特之稱。”
《滕王閣序》全稱《秋日登洪府滕王閣餞別序》,又名《滕王閣詩序》《宴滕王閣序》,寫于何時,有兩種說法。唐末五代時人王定保的《唐摭言》說:“王勃著《滕王閣序》,時年十四。”那時,王勃的父親可能任六一合 縣(今屬一江一 蘇)令,王勃赴六一合 經(jīng)過洪州。又這篇序文中有“童子何知,躬逢勝餞”之語,也可佐證。元代辛文房《唐才子傳》認(rèn)為《滕王閣序》是上元二年(675)王勃前往一交一 趾(在越南河內(nèi)西北)看望父親(那時他父親任一交一 趾縣令),路過南昌時所作。從這篇序文內(nèi)容的博大、辭采的富贍來看,更像是成年作品。“童子”不一定就是指小孩,也可以是表示自己年輕無知的謙詞。何況序文中有“無路請纓,等終軍之弱冠”的話,“弱冠”是指二十歲。所以,關(guān)于寫作時間,課文的注釋解說采用后一種說法。
《新唐書·文藝傳》記滕王閣詩會為:“九月九日都督大宴滕王閣,宿命其婿作序以夸客,因出紙筆遍請客,莫敢當(dāng),至勃,泛然不辭。都督怒,起更衣,遣吏伺其文輒報。一再報,語益奇,乃矍然曰:‘天才也!’請遂成文,極歡罷。”可見當(dāng)時王勃年輕氣盛,才華橫溢,揮毫潑墨,語驚四座的情景。
關(guān)于《滕王閣序》的由來,唐末王定保的《唐摭言》有一段生動的記載。原來閻公本意是讓其婿孟學(xué)士作序以彰其名,不料在假意謙讓時,王勃卻提筆就作。閻公初以“更衣”為名,憤然離席,專會人伺其下筆。初聞“豫章故郡,洪都新府”,閻公覺得“亦是老生常談”;接下來“臺隍枕夷夏之郊,賓主盡東南之美”,公聞之,沉吟不言;及至“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一句,乃大驚“此真天才,當(dāng)垂不朽矣!”,出立于勃側(cè)而觀,遂亟請宴所,極歡而罷。
還有一種說法《唐才子傳 王勃》父福疇坐是左遷一交一 趾令。勃往省覲,途過南昌,時都督閻公新修滕王閣成,九月九日,大會賓客,將令其婿作記,以夸盛事。勃至,入謁,帥知其才,因請為之。勃欣然對客操觚,頃刻而就,文不加點,滿座大驚。酒酣辭別,帥贈百縑,即舉帆去,至炎方,舟入洋海,溺死,時年二十九。
父親王福畤被牽連貶為一交一 趾縣令。王勃前往探望,路過南昌。當(dāng)時都督閻公新修成滕王閣,九月九日,大宴賓客,準(zhǔn)備讓他的女婿寫篇記,來夸耀這一盛事。王勃到此拜見閻公,閻公知道他的才華,就請他來作記。王勃欣然對客提筆,一會兒就寫成了,還不加修改,滿座賓客大為驚奇。酒酣辭別。閻公贈送他一百匹縑,他就揚帆離去。到了炎方,船入大海,王勃被淹死,當(dāng)時是二十九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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