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經(jīng)《國風(fēng)·邶風(fēng)·終風(fēng)》賞析
《終風(fēng)》,《詩經(jīng)·邶風(fēng)》的一首。先秦時代邶地華夏族民歌。全詩四章,每章四句。這是一位婦女寫她被丈夫玩弄嘲笑后遭遺棄的詩。
原文
終風(fēng)且暴,顧我則笑,謔浪笑敖,中心是悼。
終風(fēng)且霾,惠然肯來,莫往莫來,悠悠我思。
注釋
女子對狂暴丈夫的怨恨。一說衛(wèi)莊姜傷所遇不淑。
終:一說終日,一說既。暴:疾也。謔浪笑敖:戲謔。中心:心中。
霾(音埋):陰霾?諝庵袘腋≈拇罅繜焿m所形成的混濁現(xiàn)象。
曀(音壹):陰云密布有風(fēng)。嚏(音替):打噴嚏。
虺(音灰):形容雷聲。
譯文
狂風(fēng)迅疾猛吹到,見我他就嘻嘻笑。調(diào)戲放肆真胡鬧,心中驚懼好煩惱。
狂風(fēng)席卷揚塵埃,是否他肯順心來。別后不來難相聚,思緒悠悠令我哀。
狂風(fēng)遮天又蔽地,不見太陽黑漆漆。長夜醒著難入睡,想他不住打噴嚏。
天色陰沉黯無光,雷聲轟隆開始響。長夜醒著難入睡,但愿他能將我想。
鑒賞
本詩描寫一個被男子玩弄后又拋棄的女子的悲傷和期望。詩借刮風(fēng)、下雨、天陰、打雷比喻男子喜怒無常,放縱無禮,粗暴傲慢的性格和善于調(diào)笑的手段,給一個天真、純潔女子帶來了無盡的煩惱和悲哀,女子卻沒有怨怒和悔恨,反而夜中不眠期望男子掛念,其實是借男子來寫自己想念。感情復(fù)雜、曲折、人物性格對比鮮明,充分展現(xiàn)了女子的多情多義和男子的粗暴無情。
關(guān)于此詩的主旨,《毛詩序》說:“《終風(fēng)》,衛(wèi)莊姜傷己也。遭州吁之暴,見侮慢而不能正也。”認為是莊姜遭莊公寵妾之子州吁的欺侮而作。朱熹《詩集傳》說:“莊公之為人狂蕩暴疾,莊姜蓋不忍斥言之,故但以終風(fēng)且暴為比。”認為莊姜受丈夫衛(wèi)莊公欺侮而作。其實,這是寫一位婦女被丈夫玩弄嘲笑后遭棄的詩,當(dāng)出自民間歌謠,與莊姜無關(guān)。
詩共四章。以女子的口吻,寫她因丈夫的肆意調(diào)戲而悲凄,但丈夫離開后,她又轉(zhuǎn)恨為念,憂其不來;夜深難寐,希望丈夫悔悟能同樣也想念她。其感情一轉(zhuǎn)再轉(zhuǎn),把那種既恨又戀,既知無望又難以割舍的矛盾心理真實地傳達出來了。
第一章寫歡娛,是從男女雙方來寫。“謔浪笑敖”,《魯詩》曰:“謔,戲謔也。浪,意萌也。笑,心樂也。敖,意舒也。”連用四個動詞來摹寫男方的縱情粗暴,立意于當(dāng)時的歡娛。“中心是悼”,悼,擔(dān)心憂懼的意思,是女方擔(dān)心將來的被棄,著意于將來的憂懼。
第二章承“悼”來寫女子被棄后的心情。“惠然肯來”,疑惑語氣中不無女子的盼望;“莫往莫來”,肯定回答中盡是女子的絕望。“悠悠我思”轉(zhuǎn)出二層情思,在結(jié)構(gòu)上也轉(zhuǎn)出下面二章。
第三、四章表現(xiàn)“思”的程度之深。“寤言不寐”,是直接來寫,“愿言則嚏”、“愿言則懷”則是女子設(shè)想男子是否想她,是曲折來寫。而歸結(jié)到男子,又與第一章寫男子歡娛照應(yīng)。全詩結(jié)構(gòu)自然而有法度。
詩各章都采用“比”的表現(xiàn)手法。陳啟源指出其比喻的特點:“篇中取喻非一,曰終風(fēng)曰暴,曰霾曰曀,曰陰曰雷,其昏惑亂常,狂易失心之態(tài),難與一朝居”(《毛詩稽古編》)。因比而興,詩中展示出狂風(fēng)疾走、塵土飛揚、日月無光、雷聲隱隱等悚人心悸的畫面,襯托出女主人公悲慘的命運,有強烈的藝術(shù)震撼力。這在古代愛情婚姻題材的詩歌中是別具一格的。
詩經(jīng)故事
莊公是在秋收過后娶的陳國姐妹,接下來的那個冬天是莊姜一生中過的最難熬的冬天;
冬天的風(fēng)很寒冷,整日里刮著,莊姜的房中沒有了去年那樣的溫馨、熱鬧,除了幾個不多言語的侍女以外,就沒了別的.人,天空中風(fēng)的嘯聲卻更添了房中的寂靜,那往日的一切,已恍若隔世,為什么會這樣呢?昨日的歡笑,分明還在耳邊回響,而笑鬧中的戲謔,還讓人的臉兒發(fā)燒,可莊姜的心中,已然被一種凄涼的情懷填滿。
傍晚的時分,莊公曾來過莊姜的房中,早已期盼著的莊姜,滿以為莊公念及了以往的情份,在這個寒冷的冬夜里,是來陪一陪自已的呢,卻沒想到那莊公只是笑著坐了坐,問了問屋子里的冷暖,逗了逗鳥籠里的八哥子,就讓那陳國姐妹生拖了去,是一路笑著走的呢,竟管她們也請了莊姜一塊去玩,可她怎么去呢?
風(fēng)還是在吹著,這風(fēng)已不在是在天上刮了,而是在莊姜的心頭刮過,把一顆心吹的很涼很涼。
在這樣的夜里,這樣寒冷又漫長的冬夜里,從出生以來就沒有獨睡過的莊姜,如何能睡得下呢?那一幕幕往日的的回想就成了熬過這長夜的唯一之方了。
白天也是陰霾的,太陽也只是個白影子掛在天上,感覺不到一絲絲的溫暖;風(fēng)仍在終日的刮著,莊姜就這樣一天一天的熬著,整夜的輾轉(zhuǎn)反側(cè),似乎讓她也感上了風(fēng)寒,打噴嚏是常有的事了,可這樣的噴嚏,卻使她心存了念想,總覺得那個人是又念記起了她,如是,一種祈盼、一份幻想,便又出現(xiàn)在心頭之上,可隨著夜幕的垂下,那祈盼和幻想是一次次的破滅了。
風(fēng)仍在刮著,在夜里,響聲一陣比一陣大,似乎是天空中有雷聲在迸發(fā),難以入寐的人啊!誰又知道你的心中把誰在牽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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